丁然然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得夜秦有点毛骨悚然。
“你有事儿吗?”
丁然然两只小手在身体两侧狠劲的搓了搓,摇着脑袋,笑颜如花地道:“没有,没有,您忙您的,您忙您的。”
夜秦眼神示意,那你走远一点。
丁然然迈大步后退了三米,站定,又痴痴的望着夜秦微笑,这个笑容在夜幕下不但不美丽,反而有点惊悚。
夜秦一手捂着手机,一边看过来,“请问你是找我的吗?”
丁然然点点头。
“你到底有什么事?”
丁然然紧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你是谁的私生饭?”
丁然然睁大眼睛摇头。
“你是聋哑人?噢不,你刚才说话了。”
丁然然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奔溃,她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如果这个人萧姐姐不要了,那么她一定不会客气的,更不会手软,可是现在好像被人嫌弃了。她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一点好的印象分。
低头看看今天穿的这什么鬼?
一身粉色,像坨冰淇淋,丁然然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这么讨厌冰淇淋,这是在恶心谁,那个野人一样的余琅显然完好无损,精神一点也没受到创伤。可是现在夜秦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不小心踩到的狗屎。她该怎么办,去换衣服?会不会太刻意了?可是不换,他只会记住自己这幅糟糕的样子。
怎么办啊?
愁得丁然然双手托腮眉毛拧成了蜡笔小新。
夜秦不知道丁然然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只见她脸上的神色变幻多端,堪称孙悟空的七十二变。
这丰富的表情,夜秦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个姑娘,像早晨餐桌上一杯纯白的牛奶,鲜亮滋润,一定很好喝。这什么破联想,他一定是被萧楠给传染了,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比成牛奶,真是够了。
想到这里,夜秦的眉头皱得更深。
丁然然只当是他讨厌自己,顿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立马下来,前后情绪转换不到两秒。
夜秦有点不知所措,他什么都没干,一句重话也没说。
夜秦心里越慌,脸上神色越难看,丁然然越委屈,也不知道她委屈个什么劲,她确实打扰到人家了好吗。
夜色下,两个人,一个在看,一个在哭,昏黄的路灯打在身了,泛着柔光。
余琅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哟,这是弄哪一出啊,哭天抹泪的,下午不还很嚣张吗?一口一个琅哥哥,怎地,现在又看上这个秦哥哥了?”
丁然然一记刀子眼飞给余琅,因为眼中泛着泪光,杀伤力不强,余琅根本没在意。
夜秦松开捂着电话的右手,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萧楠,这件事,明天再说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我这边还有点事,回头打给你。”
丁、余两人大眼瞪小眼,敢情刚才电话一直是通的,那么他说的话,对面的萧楠一定全听到了。
丁然然不禁有点懊恼,侧首目露凶光的看着余琅。
余琅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丁然然,一点点降下高度,大有泰山压顶之势。
夜秦看不得余琅的嚣张,他一把拉过丁然然,挡在她的身前,与余琅平视。
余琅耻笑道:“没看出来,你夜大少还会英雄救美?”
夜秦,“英雄不敢当,只是见不惯狗仗人势。”
余琅大怒,“姓夜的,你骂谁呢,皮痒了是吧?”
夜秦皱眉看着他,缓缓道:“你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当然听不出来我在骂你。”
余琅一步上前刚要揪住夜秦衣领挥拳头,丁然然像一道闪电一样插进两人的中间,背靠着夜秦,伸直双臂,死死地抵住要近身的余琅。那架势,像一只护食的小母鸡,一脸怒容地对着余琅,余琅感觉到来自面前斜下方的一股杀气,举起的拳头硬是停在了半空中,低头一看,这个小丫头今天是打算要折在自己手里吗?
“丁然然,你想干吗?”一声爆呵,吓得丁然然身子一抖,缩紧了脖子,但就是不退步,双眼警觉得看着余琅,浑身散发着抵抗。
夜秦低头看着挡在自己面的,这个陌生小姑娘的头顶,心里柔软得像海边最细最软的沙子。
“余琅,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手打人,我会告你的,让你去蹲大狱。别以为我会怕你。”
丁然然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余琅全名,一般都是余哥或者琅哥,有时候恶作剧,远远的喊一声琅哥哥然后撒腿就跑,今天她是连着喊了两次余琅了。
余琅也看出了这丫头的反常,放下拳头,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讲道,“然然,擦亮眼睛,这是你萧姐姐不要的东西,你别把他当成宝。”
“啊!”
一声惨叫惊起无数夜鸟,余家附近是不能筑巢了,总有怪叫声。
余琅疼得脸色发白,恶狼似的瞪着丁然然,眼中的怒火似熔岩,要焚烧一切。
反观对方,双拳紧握,义愤填膺,“余琅,你要是再胡说余道,污辱他人,我要你下半生坐轮椅。”
余琅抚着小腿骨,借着夜色一看淤青一大片,不知是不是错觉,腿骨好像凹进去了一个坑。
“丁然然,我明天去医院拍片,要是有什么伤筋断骨,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打断你一条腿。”
丁然然,“你不用等到明天去,你现在就去,如果没断,我不介意再送你一脚,成全你天天躺床上,然后让你的那个小情人伺候你。你不是被她的年轻美貌迷得五迷三道的吗,正好合了你的意,然后萧姐姐就可以和夜先生双宿双飞了。怎么样,这样安排很满意吧?”
余琅站起来要抓丁然然,丁然然一个灵巧的低头弯腰躲开了。
余琅一条小腿疼得实在没办法站稳,眼看着要跌倒,夜秦和丁然然显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可是凭空多出了一双柔软的小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余琅,余琅才站稳,回头就看到站在一边的夏心。
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丁然然一个冷哼差点吹飞鼻子,“惺惺作态,丑人事儿真多。贱人就是矫情。”
夏心声音柔柔的道:“余姐姐让我来请大家去吃饭,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很丰盛的。”
说完眼波流转,眸光盈盈,美得连天上的月亮都暗淡了几分。
丁然然心里大叫不好,完了,萧姐姐,对手太强大,我顶不住哇,人家只说了一句话,只一个眼神,可却胜过千言万语呀。
丁然然无助地看看余琅,再看看夜秦,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白兔。
余琅没说话,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这位是夜先生吧,也请您一起去用餐吧。”
丁然然怒目圆睁,什么意思?看不到我吗?是你瞎还是月光暗?
丁然然的愤怒被彻底忽视,夏心已经随着余琅忽高忽低的影子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