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背着双手没走几步,发现用这个姿势下山甚是滑稽,且还是错误的,这不符合人体力学,只有上山的时候才会背着两手,反了。于是趁着夜秦还没发现,迅速做了调整,甩开两个臂膀,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愉快地走在来时的路上。
夜秦吹了一会冷风,起身追着萧楠向着山下走去。
南山的夜风有点大,吹得萧楠一头乱发在风中飞舞,像个野人。
夜秦快走几步,又仗着腿长,没一会就追上了萧楠,并排往山下走去。
晓月初升之前的这段时间是黑暗了,正好掩盖了一些魑魅魍魉的鬼祟行径。
一个幽灵般的佝偻身影潜伏在暗处,像一头等待猎物的饿狼。
猎物丝毫不察,慢慢走过。隐在暗处的快门狠狠的按了几十下,饿狼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志得意满的连夜走了。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幽灵,早已落入某人的圈套。
余琅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从隐身的暗夜中出来,拨通了一个许久不联系,但是前两天又联系上的电话,“喂,老朋友,你的客人已经离开了,招呼不周的地方,请你多担待。”
对方道:“你没少他零件就行。”
余琅扑哧乐了,“看你说的,我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吗?”
对方道冷冷地道:“但你也不是心慈手软的货。”
余琅大怒:“滚。”
骂完滚字,迅速挂掉电话,像是怕对方从电话的另一端钻过揍他似的。
余琅干完了一件大事,得意地哼着小调,开心地飘回落芳居了。
萧楠和夜秦回落芳各自洗去一身尘土,再到余玲家去吃饭。
中午刚吃过大餐,晚上就吃的简单了一点。炸酱面,还是萧楠喜欢的食物。
许是这一天累了,大家只顾着往嘴里送面,没人说话,但是气氛并不沉闷,反而像是一家人似的,都很默契地配合着沉默。萧楠在这个家里吃住四个多月,早就习惯了他们,可是夜秦来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完,能这样默契,难道真像圆子说的那样,夜秦是余琅小时候走散的弟弟?
萧楠脑袋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又立刻自我否定。
她见过夜秦父母年轻时的照片,夜秦是继承了他们全部的外貌优点,不会是余家的孩子。至少从血缘上来讲就不是,不过精神方面就很难鉴定了,或者他和余家姐弟,在精神上高度契合也不一定。
萧楠的胡思乱想把她自己逗乐,一个人吃完之后,坐那傻乐,笑点有点吓人。
余琅忍不住凑近夜秦,在他耳边低语:“你们今天上山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余琅的突然靠近,让夜秦很不适,他一把推远余琅的脑袋。
看到萧楠的独乐乐,他早已经习惯了。萧楠在想事情的时候经常这样,所以见怪不怪,一脸云淡风轻,慢慢地喝着饭后清茶。
余琅等不到答案,拿肘子碰了下夜秦:“哎,问你话呢,你们没碰到什么吧?”
夜秦斜睨着他:“能碰到什么?你们木椟镇的南山上难不成还有人猿泰山?”
余琅一幅神秘莫测的样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嘴巴一咧,“不好说,不好说。”
夜秦看他这个样子,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怎么跟个神棍似的。
萧楠刚结束头脑风暴,就看到余琅和夜秦这眉来眼去的互动。
萧楠:“你俩这是在干吗,挤眉弄眼的,风沙大迷了眼了?”
夜秦:“没有,只是看见了一只千年神棍。”
一只?神棍?
萧楠一看余琅那张涨红了脸,无疑就他了。
反正刚吃完,闲着也是闲着,大战之前不能绷得太紧,适当的放松还是要有的,于是她迅速地加入了怼损队伍。
萧楠故作惊讶地道:“夜秦你还真是见多识广,连这种千年老怪你都能遇见,你到底是幸运爆棚还是活久见啊?”
这话无论怎么听都不是好话,不是损夜秦,是损他见到的某物。
余琅心里的怨气像沼气一样在汇聚,翻腾,再加一点明火,就要升起一朵蘑菇云了,至于规模嘛,暂时还不好说,得观后效。
夜秦给他和萧楠倒了一杯茶,看着余琅道:“余老神仙还用得惯我们这些凡人的粗茶淡饭吗?”
凡人你个头,以为自己是搞影视的,电影电视剧拍多了,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你怎么还不凡人修真呢?你怎么不找个道侣双修呢?
余琅心中的腹诽,几乎全表现在脸上,虽然没有文字表达的那么直白,但那生动的五官表演,把心中的不愤与展现地淋漓尽致。
萧楠:“余琅,你什么时候开始修练的?是哪门哪派啊。”
余琅突然促狭地望着萧楠,深情款款地道:“我需要一个人来双修,助我练成绝世神功,萧楠,我觉得你很合适,你就当我的道侣吧,好吗?”
萧楠认真的看着他,眸中露出了怜惜的神情,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地道:“神啊,这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孩子,求你大发慈悲,赐他一把刀吧,就让他了了自己的心愿,让他痛快地去练‘葵花宝典’吧”
夜秦一口茶呈井喷式直线喷向余琅,此时的余琅真的像一只落水狗。
神啊,赐我一把菜刀也行。
他恶狠狠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狂笑不止的人。端起杯子猛灌一大口,对准了夜秦,口腔内部气压聚降,水流呈柱状冲向夜秦,夜秦迅速起身躲开了,一脸坏笑地看着余琅。余琅故技重施,可惜一滴也没洒上,连夜秦的衣角也没沾到,因为极度爱干净的夜秦早就逃到门外了,他喷余琅纯属无意,他也很多无奈啊。更重要的是不能接受余琅的口水,沾到自己这身量身定做的衣服上。
看到夜秦被他“赶走了”,余琅一脸讨好地坐到萧楠身边,虽然萧楠还是止不住抖动的肩膀,忍笑忍得腮帮子疼。
萧楠一把推开余琅,因为他的身上有别人的口水,她怕沾到自己衣服上。余琅可委屈了,拉着个大脸,噘着薄唇,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确有点我见犹怜。
萧楠不知为什么突然心下一痛,自然就止住了笑,看着他道:“有话快说。”
余琅:“可以,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要保证你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那个姓夜的喷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