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牵小手,一起往家走。
一进院子大门,萧楠惊得张大了嘴巴,祈天一还真是深藏不露,这才几天没来,院子里凭空多出了一顶凉棚。
原木的架子结构,疏离的尖形顶上,移植了爬山虎,绿意盎然,四周垂下半米,微风一吹,像是流苏。厅子四角还挂了风铃,叮叮当当,圆子可喜欢这声音了,没风的时候,他就跳起来够,生生得把风铃变成了人工铃。
凉棚下摆了一张八仙桌,桌子装有巧妙的机关,平时收回坐四五个人,打开机括,桌子四周延伸,可容下十二人。
八角变十二角,每个角上还刻着十二生肖的画像,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很是精妙。
十二张椅背又刻有十二时令鲜花:一月水仙,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杜鹃,五月牡丹,六月栀子,七月荷花,八月桂花,九月菊花,十月芙蓉,十一山茶,十二腊梅。
十二鲜花各领风骚,形态各异,姹紫嫣红,满庭群芳。
萧楠围着桌椅转了一圈又一圈,看了又看,她现在特别想见见祈天一,这个平时眼里只有媳妇的闷声男人,心里的世界竟然是这么的丰富多彩。
这样的人物,不由得让人要高看一眼。
正在萧楠暗自十二万分的佩服时,祈天一低调的端着菜出来了。
“唉?萧楠,你回来了,快来搭把手,玲玲今天大显神威了,做了好多的菜,老好吃了,赶紧地。”憨厚的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萧楠微笑向前,道:“祈大哥好手艺,这一手的木工活,是要让别人失业啊。”
祈天一不以为然的笑笑,“这有什么,只是闲暇的时候琢磨出来的,也不能当饭吃,余玲喜欢,圆子喜欢,余琅也看着不错,噢,那个花是余琅刻的也是他上色的,我可不敢冒领功劳。”
萧楠再次惊掉了下巴,睁大眼睛道:“椅子上的花是余琅刻的?”
祈天一道:“对啊,你不知道?这是余琅做的,别看那小子有时候不正经,挺气人的,可是手真巧。他会的还多着呢,说来也奇怪,他这都是从哪学的本事?”
祈天一一边念叨,一边回身去帮余玲端菜。
萧楠怔立当场,她感叹了半天,佩服了半天,原来这椅子是余琅做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别去拿斗量。
萧楠心里欣喜,抬腿去厨房帮忙,迎面撞到一堵坚实的肉墙。
鼻子有点疼。
余琅:“萧楠,你走路不看路吗?你把我撞坏了怎么办,你今天早上刚拒绝了我,我很脆弱的!”
这幽幽的语气再加上那哀怨的眼神,萧楠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还是要点脸吧,表白被拒很光荣吗?这么高声大嗓的喊?”萧楠怒其不要脸。
余琅昂起下巴,斜眼看着她。
萧楠可讨厌他这样看自己了,像是被蔑视。萧楠抬脚踹向余琅,余琅反应快,一个侧闪躲开了。这几天被萧楠从头打到脚,亏得他身手敏捷。
萧楠一击不中,果断放弃,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对阵余琅还是要讲究策略的。
余琅微微低下头,萧楠的眸子里映出他的大脸,咧嘴一笑,“嘿嘿,生气了?好了,不逗你了,给,你打我手心吧,让你解气。”
萧楠就是讨厌他这样幅欠欠的样子,送上门了,还能放过?
使出了十二分的劲,狠狠的抽了一下,只不过没抽手心,而是打手背。
余琅夸张的龇牙咧嘴,眉毛倒飞。
佯怒道:“萧楠,你还真打,都打疼我了!”
委屈的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
萧楠怒视他:“你够了。”
再也不想理这个幼稚鬼了,转身进了厨房。
余琅收起脸上的笑容,望着萧楠走远的背景,怔怔的出神。
萧楠,我余琅只会在你面前才幼稚,这是你的特权。
萧楠,余琅啊,我讨厌作的男人。
夜秦慢悠悠地踱步到八仙桌上坐下,他坐在了寅虎的位置,自斟自饮。
余琅一看到夜秦那悠闲喝茶的样子,心里就来火,早上的那一架,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吃亏的,总想打个机会找补回来,可是夜秦这个人深沉的很,他不会轻易动怒。但他也不能主动挑事,这个火只能憋着,当然暂时的。
一点钟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二老板一行六人,余家四人,再加夜秦和萧楠,十二人刚好十二个方位。
夜秦已经坐在了寅虎的位置,他拉过萧楠坐在他身边的卯兔位置,余琅一看,真气人,一屁股在丑牛的椅子了,翻着白眼看萧楠。
萧楠隔着夜秦,没注意到肿涨的余河豚。
其余众人这才发现,这一套桌椅的奇妙之处,纷纷安着自己的属相入坐,说来也巧,十二个人竟然没有一个属相是重复的,一人一个,刚刚好,大家相视一笑,这顿午宴开始了。
余玲今天又超常发挥了,一桌子的美味,把那些魑魅魍魉的鬼祟都挡在了门外。
祈天一举杯,欢迎来家里做客,请大家不要客气,尽情就好。
祈家的欢迎词,永远是那么的简单明了,但真诚满满。
筹光交错间二老板尽显酒桌文化,一套又一套的说辞引得众人哈哈大家,气氛很愉悦。
小圆子得到了最多的赞美,制片和导演双双伸出橄榄枝,盛情邀请圆子拍戏。
余玲婉言谢绝,孩子还小,应以学业为重。
导演和制片甚感婉惜。
方婷一直很沉默地吃着饭,如果仔细看,她其实吃的食不知味,一直半低着头,只夹眼前的那两盘菜。
萧楠看了几眼并未出声。
夜秦自始至终只照顾萧楠的胃口,余琅倒是和导演制片他们打得火热,聊得热火朝天。
余玲看着面前的众人,再看看夜秦对萧楠的细心照顾,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喝到最后,也不论年龄大小了,红脸的白脸的,互相拍着肩膀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