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器也不恼怒,眯了眯眼睛笑着看我:“要是能求求我,那个佛头我就拿给你”
看着那副好看的皮囊,丑陋的灵魂,我哼哼两声:“哼哼,那个是莫家的宝贝,我拿来只不过是要给馨如的”
“你有这么好心?”
我当然没这么好心,起初只是想确定一下那是不是莫家的传家宝,如今算有九成奉把握。要是被别人抢先了,那还不如落在莫馨如手里。
“当然,我们可是朋友”
“朋友?”姜器脸上有一抹空洞的表情,仿佛在那一秒钟,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一个空落落的躯壳。
等缓过神来,又开始嘲讽:“前几天你们还不对付,如今倒是成了朋友,你这塑料情来的够快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见面就成了互怼模式:“呵呵,那也比和你这样的刁钻恶俗猥琐小人做朋友好”
姜器拍了我的脑袋:“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你做朋友”
狗屁,那天你还求着我做你的朋友呢,满嘴胡言,无中生有!
“莫馨如没钱,手头上只有一万块,怎么能够买那个金佛下来呢?”
说到这里,我还是有些丧气,从前的世界里也是金钱至上,如今来到了个乱世里,依旧是如此。
“走吧,帮你一把!”
姜器拉着我出去,路过贝勒爷的时候两个人使了个眼神,门口的藏獒,吱都没吱一声,反而殷勤地摇着尾巴护送我们离开。
离我出去差不多也得有半个小时,估摸着这佛头早就花落别人家了,没想到一踏进大厅,依然是佛头那一项再拍买。
上楼梯爬到莫馨如处,看着她嘴唇上都有了牙齿印,额头上的汗珠子都落下来。
四哥看着我回来,像是饥渴很久的人看见了水一般哭诉:“不行了,对面那人老是跟我们争,我们相互换着手牌,举得都麻了”
遥看对面的人是个日本人,穿着一身西装,旁边还立着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人,眼神里透露着温柔,仔细的烹饪茶。
比起对面的闲云野鹤,四哥和莫馨如就是万分狼狈。
对面再一次举牌的时候,姜器拦下了四哥的手牌,直接对底下面部表情已经僵硬的拍卖师“点天灯!”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脸懵逼。
“就是俗话里的包场子,这佛头,我们要定了,可是”四哥洋洋得意的语气突然就萎靡了,“咱们就一万二,哪里够点天灯,连万分之一都比不了!”
我看着气定神闲的姜器,安慰着:“没事,这钱都是他出”
姜器闻言挑了挑眉毛,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哎,要是我出,你妹妹可是要卖给我的”
……
没想到四哥先看了看我又看了莫馨如,满脸愧疚的对姜器“我妹妹可是一家人的心尖宠,你可要好好对她啊!”
见色忘妹!
对面的人见我们点了天灯,有些恍惚,过了几分钟也点了天灯!
四哥看着对面亮起来的天灯吐槽:“这帮人真是死缠烂打上了,自己不在日本好好的呆着,跑中国来闹腾,有钱有钱了不起呀?有钱!”
有钱确实了不起!
姜器神色凝重,眸子里还有一抹不屑“他们不够格”
虽然姜器本身长的就蛮帅的,但是这一瞬间直接帅呆了!那清高的眼神,那不屑的凝视,连双手扶着栏杆都显得有大将之风。
还在我微微有些花痴的时候,他弹了弹我的脑门:“去给你父亲打电话,截断商会里的资金链,这日本人狗得很,用中国的钱买中国的佛头”
哦,我怏怏的点头,帅个屁,原来就是狐假虎威。
在前世手机遍布各个阶层,人手一块随身携带。如今在这里偌大的明月轩里竟然只有一部古董的手摇电话。
很快接通了电话,那边声音有些许嘈杂,混乱着:“中日友好商会会长林大业,有事请说”
我琢磨着怎么能用小孩子的语气说出大致的意思:“爹啊,有个日本人明月轩买东西,我们快争不过他了,你别给他拨款了!”
林大业起初公事公办的语气突然变了:“别乱掺和,马上给我回家”
我赶忙插话:“哎哎,那日本人那钱”
回应我的是拉长的刺耳的挂断声,旁边引着我来打电话的礼仪小姐,脸上带了几分真诚又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才走到二楼楼梯口,四哥就殷勤的下来,笑嘻嘻的问:“打完了?父亲怎么讲?”
“跟我们说回家吃饭去吧!”
看着我们两个苦蔫蔫的表情,姜器问都没问,在一旁乐呵呵的自己嗑瓜子。
只几分钟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那个日本女人烹茶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了地上,引起了旁边男人的咒骂,一行人就借着这个由头大摇大晃的走出去了。
“好,这件佛头就有76号莫馨如小姐拍下”
莫馨如苍白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红润,勉强多了几分笑意。
“多谢你”
这个女人一不谢四哥,二不谢我,偏偏解那个晚来的姜器,实在是糊涂!
姜器这个臭皮不要脸的,偏偏收下了还要求:“确实也累得乏了,不如请我们吃饭吧!”
……
姜器非要说什么和我一起在路上逛逛,推辞掉了莫家的马车。
“好累呀,我们坐车来都需要半个小时呢,你重伤在身还这样,小心死在路上”
姜器像是没有听到我的抱怨,浅浅的答应一声:“哦”
哦,你个大头鬼!
“好歹你也是个古玩世家的小姐,带假货带了这么久也不觉得不舒服?”
我下意识的看着手里的镯子,难道四哥他们说的是真的?
“可是那个老药师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姜器眼里带着一抹狭促,他总是这样看人,让我感觉是自己错了:“哦,是吗?”
说完这句话,他就在前面领路,大长腿迈的贼快,三两胡同跨过去。
他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的长袍马褂,脚上蹬着一双皮鞋,头上却是短发,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是因为人长得极其好看,所以连带着把衣服勉强也看的好看了。
“哎哎,你干嘛踹人家门啊?”
和我声音一致的是那扇可怜巴巴被踹开的门的嘶叫“吱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