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白霍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温情。他是万万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情况温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让他先走!他都已经准备好英雄救美的戏码了,结果温情抢先了一步,把他要做的事情先给做了。
白霍时觉得惊讶的同时,还有点郁闷。
这是……被人抛活儿了吗?
“你确定吗?这些人看上去来者不善,很不好对付。你一个女孩子怕是应付不来,我若是当真走了,你更不安全。”
温情头都没回,“这些人就是冲着我来的,和你没有关系,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走了,还能报警找人来救我,总比我们两个都被他们给抓了去的好吧?”
说话间,这些人已经将他们围住,步步紧逼。温情护着白霍时步步后退,她瞪着这些人眼神中丝毫没有惧怕,“你们想抓我可以,但是要放这个人走。他和我并不认识,只是路过,你们不要伤及无辜。”
“哼,骗谁呢?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你们两个从餐厅里出来,一路还有说有笑的。说你们两个不认识 ,编瞎话也要编得像一点吧?”
“总之,你们想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你们走,把他放了!”
“不可能!既然和你是一起的,这小子肯定有关系,都给我带走!”
一声令下,一群人冲着他们就冲了过来。温情惊慌,拉着白霍时步步后退,冲着冲过来的第一个人抬腿就是一脚,然后抄起地上的石子一顿猛 丢。紧接着就看她手上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就这么伸手一挥,一大片白色的粉末顿时蒙住了冲上来的人的眼睛。
“快走!”温情大叫一声,趁着这个功夫带着白霍时赶紧逃走。
白霍时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温情,好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刚刚撒得是什么?”
“胡椒粉!”
白霍时:……
“好了,趁着他们还没有追上来你赶紧走!”温情这个时候,仍然不忘和白霍时撇清关系,用尽自己的力量想要保护他。
“你受伤了?”白霍时眼尖,看到温情手臂上有一条血痕。
温情看了看,随便的抹了一下,“没事,都是小伤,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不是大事。你没受伤吧?真是对不起,今天遇见我你算是倒了霉 。我不光打碎了你的手工艺品,还害得你卷入了这样的争斗当中……”
温情叹了口气,回头看看人是不是追上来,仍然要赶白霍时走,“总之,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她急忙给林骏打电话,奈何这电话就是打不通。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毛病,自从和林骏分开之后这信号就没好过,信息发布出去电话也打不通,越是着急就越是出毛病,可把温情给急坏了。
看着温情做的这一系列操作,白霍时生平第一次受到了触动。看着身陷囹圄的温情,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一定要保护一个陌生人的安全,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内心应该是什么样的感情。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他要坚强,他不能哭,也不能笑,不能抱怨,不可以委屈。因为身份的缘故,在他还不懂事的那些年岁里,被人所不齿的落井下石的事情数不胜数。一开始白霍时不懂,不懂这些人明明对他笑脸相迎,可背后里捅刀子捅得最深最狠的也是他们。小时候他天真的以为,长大后大人们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终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一个,自己曾经非常讨厌的大人。只要他足够努力,终有一天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直到后来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后,一切都豁然开朗。白霍时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他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竟然活成了一个笑话,还沾沾自喜。他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同,莫说认同,连他的存在都是错误的。
从那一天起,白霍时就决定了他要报复,他要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底下,让这些高高在上的,对他颐指气使的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他所遭受的一切,都要让这些人十倍百倍的常欢回来。
可这是他第一次,竟然感受到了温暖,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感动。从来没有谁,真情实感的想要保护过他。
对温情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偶然间碰到的陌生人。哪怕这些人当真是冲她而来,哪怕自己当真因为她而惹上了麻烦甚至有性命之忧,但在白霍时的理解中,温情完全可以把他当作挡箭牌而丢出去,保全自己的性命。至少在他所理解和经历过的人和事当中,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换了他也是一样。
可温情偏偏不是。
白霍时觉得不可思议,他想要知道更多,甚至现在已经打消了要绑走温情当年念头。
在温情求助的时候,其实那些人就在附近,等着白霍时的下令。
白霍时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偷偷比着手势,将自己安排来的人遣退。
“好像有人来了……走这边,这里有条小巷!”
白霍时拉着温情冲出去,“正好”和他的人相遇。温情大惊,然而白霍时英勇无比趁乱带着温情杀出重围,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了温情身上粘着的干扰芯片。
两人最终躲在一个狭小的巷子内,白霍时几乎是用抱的,将温情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胸前。头顶是白霍时的呼吸,耳边是他有力而快速的心跳声。温情的一张笑脸因为紧张和奔跑而微微泛红,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一双眼亮晶晶的,慌乱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直把白霍时的心勾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来。
听到有纷乱的脚步声路过,白霍时赶紧把温情的头埋低,温情几乎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听着脚步越来越近,温情的心也狠狠的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听到的是白霍时的心跳声,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