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地牢。
此时方墨正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面容惨白眼底青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得几乎要辨认不出。
白霍时来的时候,他正坐在角落里,完全一副瘾君子的模样。对白霍时的到来也仅仅是动了动眼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白霍时非常满意现在的方墨,基本上现在方墨对他已经言听计从。方法非常简单,方墨已经对那东西完全上瘾,只要在他发作的时候用点那个东西来引诱他,方墨是完全无法抵抗那个东西的诱惑的。
他只要想要,就得对白霍时的命令和邀请言听计从。他不听,就只能忍受那个东西发作时带来的痛苦。
一开始方墨还没有完全上瘾,发作的时候还会用意志力来抵抗。白霍时会任由着他抵抗,直到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再给他来上一针。每一次发作,每一次抵抗,白霍时都会给他不断的加大剂量,以至于现在方墨几乎成了他豢养的一个废人。
白霍时就这么默默的注视了他一会儿,方墨都不为所动。谁能想到曾经那个方家的天之骄子 ,竟然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回想一下白霍时都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伟大了,竟然能把一个好端端的人,给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方墨,还好吗?”白霍时用老朋友的语气走过来,坐在方墨的对面,“有个任务要给你,去给我完成它。”
白霍时直截了当的丢给方墨一个名单,“这上面的人,我需要一个不留。以你的身手一定没有问题,不过……要是这段时间让你的身手变慢了,不小心死掉了的话……那就不能怪我喽。”
方墨看着名单上的名字,没有说话。白霍时轻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袋子,里面包着白色的粉末。
“你如果还想要这个的话,就去完成名单上的任务。否则……这东西发作起来的滋味可不好受,你比谁都知道。”
“我答应你。”方墨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白霍时笑得得意。,他一点儿都不担心方墨会拒绝。
白霍时以为方墨是因为无法摆脱这个东西的诱惑所以才应的,可他不知道的是,方墨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相比于让他杀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离开这里。
他要让白霍时放松警惕,要让白霍时以为,自己是屈服于这个东西之下, 以为他因为这个东西会对白霍时言听计从。方墨在赌,如今看来他赌赢了。从落入白霍时手中的那一刻方墨就知道,他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囚禁着自己。但方墨也没想到白霍时这个狗东西竟然这么丧心病狂,在经历过最初的绝望以后,方墨始终没有放弃出去的念头。
如今,终于让他等来了这个机会。
方墨把头埋低,不让白霍时看到自己此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
白家, 白玉芝和祈夜这边。
房间里,白玉芝正在对祈夜大发雷霆。
“你怎么能这般不知轻重,竟然就这样闯进来。你知不知道现在白家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白霍时是什么人?你怎么能就这样以身犯险,你就没想过,今天他若是想对你不利,你根本连这个门都进不来?”
面对白玉芝的愤怒,祈夜显得冷静得多。他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任由着白玉芝发泄自己的情绪。等她说完了,祈夜才淡淡的表示,“我没有理由不来。你在这里,在他手上,我怎么可能会安心。”
白玉芝怔住,刚刚祈夜这是在关心她吗?祈夜是为了她而来的,白玉芝有这个猜测和想法, 可是一直都不敢真的承认。刚刚祈夜说出的那番话,就等于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一时之间白玉芝心头无比感动,张了张嘴想说想问的太多,但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她看着祈夜眼眶有些泛红,但还是忍不住埋怨他,“那兔崽子能把我怎么样?说到底他身份不正,他什么都不敢做!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白家算什么,我算什么,什么都比不得你重要,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虽然是埋怨,可白玉芝满心都是担忧。祈夜心头叹息一声,他和白玉芝之间较劲儿了这么多年,可到头来他发现其实一切都没有意义。只要眼前人能够好好的,无论贫贱还是富贵都不重要,只需要她的现在和未来,都能够好好的。
祈夜叹了口气将白玉芝轻轻抱在了怀里,白玉芝的背脊僵硬了一下,这才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母子两个第一次像这样拥抱在一起,也宣告这多年来的心结,在这一刻放了下来。
“你不要担心,我既然来了,就是带着十足的把握来的。我这次来就是来解决问题的,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糟糕的人吗?”
“当然不是,你是我最骄傲的儿子!”
或许从前祈夜是白玉芝最深刻的疼痛,一看到他就会想到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心酸和痛楚。可祈夜仍然是她最为骄傲的儿子,这也是白玉芝后来很多年才明白的道理。不是因为祈夜在祈家拥有了多少的名声和荣誉,仅仅因为祈夜是她的儿子。哪怕他会让自己想到那段痛苦的记忆,但祈夜当初,是带着白玉芝的爱和期待,才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
祈夜,是她这世上唯一最爱的牵挂。
白玉芝笑着擦掉眼泪,她看着祈夜,将白霍时近日做的种种祸事都告诉了祈夜,,“如今他掌控着白家并不好对付,董事会怕死……也不怪他们,谁不怕死呢。”在白霍时以命相威胁的情况下,董事会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
“他也豪横不了多久了。对了,白家的印章你放在了哪里,安全吗?”
白玉芝一笑,“安全,已经不能再安全了。”
“在哪儿?”
白玉芝笑得狡黠,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不肯告诉祈夜,“是一个绝对安全,但你也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