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对白玉芝的感情很单薄,从小时候起他对白玉芝的恨更多过亲情的感受。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当初白玉芝没有那么不负责任的生下他那该有多好。明明她是有这个机会的,明明在知道祁军背叛她的时候,她可以选择离开选择不要他。生下他之后,白玉芝选择残忍离开,选择不去担负这个责任。祈夜每天都在想,既然如此,当初白玉芝下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祈夜一直以为自己是恨白玉芝的,哪怕日后白玉芝幡然醒悟,把祈夜接到自己身边,对他进行种种的补偿,可祈夜心里的伤疤始终无法平复。
但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他嘴上说着不关心不在乎,可白玉芝当真出事的时候,祈夜愿意为了救她而付出一切。
手上摸着白玉芝纤细得近乎只剩下骨头的手腕,祈夜的心头狠狠刺痛。她面上笑容毫无破绽,可祈夜已经能够想象,在她脸上厚厚的妆容之下,覆盖的会是怎样憔悴的面容,甚至会是怎样的斑驳。
“白家主抱恙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镜头前了,这次祈夜回归应该很高兴吧?”
没想到这些媒体,竟然一路跟着进入了白家。白霍时几次想要赶人,然而每次开口都被各种理由给怼了回去。这些记者都是祈夜专门找来对付白霍时的,他想要强行赶人走,这些记者隔天就会报导他做贼心虚。
“这次祈夜回归,从此以后白家所有的家产都会归祈夜所有,你会不会有所担心?”
这个敏感的问题一提出,所有镜头都对准了白霍时。白霍时先是看了一眼祈夜,后者从容淡定,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问般。
“这个问题,我想应该是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白霍时笑得完美无瑕,“但是啊,相比财富、权势,我更看重的事亲情。这世上只有亲情才是无价之宝,我是个孤儿,若是没有白家没有姐姐,我早就成为这孤魂野鬼中的一员了。至于白家的家产……这些原本就不属于我。”
“现如今白家由你掌权,你会甘心将现有的权力交出去吗?”
“权力真的不是最终要的,有能力的人不会埋没,而没有能力的人,同样不会因为身份就让人臣服。”白霍时话里有话,祈夜想要从他的手上拿走白家的权力,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身份、地位、权力、财富,本就是附加值。白霍时可以拱手让给祈夜,那是因为他又信心能够再拿回来。他能给的,也能收回来。
白霍时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他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打压一下祈夜,就被祈夜给当先打断,“我对白家的继承权,没有兴趣。”
这句话,成功的让白霍时之前的努力瞬间破功。他说了那么多来维护自身的人设,都比不上祈夜说的这么一句。
白霍时恨得牙痒痒,祈夜之所以说的这么无所谓,还不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哪怕祈夜说自己没兴趣,不会争夺,可无论如何他都是正统的继承人,这一点上是白霍时的先天劣势,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劣势。
“况且,白家掌权人,都是要拥有承袭的印章的。掌权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祈夜这话直接就戳中了白霍时的痛处,“不过我对着个印章也没有兴趣。”
白霍时面上的笑容几乎就要维持不住,祈夜分明是故意说这些来堵他的心!
白家印章一直以来都是外界知晓但不明说的秘密,相传也是一把钥匙,继承了白家印章,才算是真正的继承了白家所有的财富。白霍时自打囚禁白玉芝以来,用尽了办法也都没能找到那枚印章。然而这事儿祈夜竟然也知道,而且正大光明的提了出来,在所有人面前打他的脸!
祈夜如今高调回家,又在所有媒体镜头前提到这枚印章,难免不会叫白霍时多想。他嘴上说着不在乎,无所谓,可白霍时听着,怎么都是在给他下战书。
甚至连战书都不需要,只要祈夜在这里一天,这白家就没有白霍时说话的份。
“那印章现在在哪里,是在你手上吗?”
“好了,今天已经很晚了。”祈夜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我好不容易才回到家,还有好多话要和我母亲说。大家的好意和热情我都了解了,不过……今天好像不是个好时候,你们说呢?”
祈夜半开玩笑的打发走了这些记者,直截了当的表示今后要住在白家,并且要和白玉芝培养一下这么多年缺失的感情。
另一边,温情通过今天的报导,得知祁夜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回了白家,表示不可置信。
“七哥莫不是疯了吧?这个节骨眼上这么高调,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哪儿吗?白霍时是那么危险的人物,七哥这么做,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端着送到人家手边上,让他来对付自己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情猜不透祈夜的心思,尤其是这件事祈夜根本就没和她提起过,不由得疯狂的担心。思来想去怎么都安定不下来,最后还是给祈夜打了个电话去问情况。
电话响了好几次才被接通,“七哥!你现在在哪里,说话方便吗?”她不敢问祈夜安不安全,是不是需要帮助,她甚至害怕此时此刻祈夜已经被白霍时给控制了。
“放心吧情情,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答应你,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七哥,无论如何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万一白霍时就是丧心病狂,就是要置你于死地怎么办?要是你发生什么意外……”温情不敢想象,“我让三哥去帮帮你吧,至少能保证你的安全!”
“别担心,不要怕,我向你保证。”祈夜声音柔柔的安慰她,“不需要秦司渊的帮助,如今白霍时不敢对我怎么样,但若是秦司渊加入进来就说不准有什么变化。更何况,这是个好机会。我会在这边一同调查方墨的事情,一有消息,我就通知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