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的马神国有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作战铁骑,在这平原地带几乎所向披靡。再看白骨氏族,一直和蝴蝶国耗战几十年,早已经是粮尽兵衰,面对来势汹汹的马神铁骑几乎等于螳臂当车。
至于蝴蝶国,说是联军,其实也就派了几千人马跟随着马神国的大部队,一路摧枯拉朽般地杀进白骨之城。
不到一百天,白骨氏族失去了所有领地,最后只有苦守白骨城。
负责这次战争的恐·骨四世终于从失去父亲的仇恨和悲痛中醒悟过来,他知道现在单靠愤怒和团结是无法战胜对手的,因为对手也有同样的愤怒和团结;所以在坚守最后一座主城的同时也派出了数名间谍潜入马神国王宫调查这个弥天大谎的真相,并且企图用这真相去离间他们内部,从内部瓦解他们的联盟,说不定还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为此,他们首要的离间目标就是前王子和前王后对铁蹄的支持。只要成功,马神国必定内政大乱,便无法进攻;更能与前王子,前王后里因外和彻底铲除铁蹄势力,从而再组联盟反扑蝴蝶国。
计谋以成,为了能给这些间谍争取时间执行反扑计谋,英勇的恐·骨四世亲自披上战甲与所有同胞们共守城墙。
为了守护最后的家园,白骨氏族中的每位战士都英勇无比,他们仿佛是战不死的天神;一个倒下了,他的信念和勇气将会继承到下一个身上,继续为荣誉和家园而战。
此一战之惨烈,联军一次又一次的攻破了城门,而守军则一次又一次的用鲜血和生命将他们杀退,壮年男人死光了就让妇女和小孩拿起武器,联军一百天拿下了白骨氏族所有领土,却在白骨城外苦战了一百五十天而不得入内。
一日,夕阳退兵之时,身披战甲,脚胯战驹的铁蹄隔着尸痕遍野的战场城墙上那位国王恐·骨四世遥相对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却要用倾国之兵来灭掉对方。
凉风已起,它们掠过夕阳余晖下的战场,在为那些死去的冤魂哀悼。
尸体嵌入了软泥,车马行过如履平地;鲜血侵染了大地,掘地三尺亦见红土。孤城内断壁残兵,连营外战马嘶吟。
等到第二天再列阵出兵,铁蹄看到的是满城墙的老弱妇孺拿着沉甸甸的武器,在清晨的光辉下摇摇欲坠。
一边的副将告诉铁骑说,白骨城内能打战的男人已经死光了,如今就只剩下这些妇女老少。
有那么一瞬间,铁蹄心中生起了对这些老弱妇孺的怜悯之心,可是一看到他们的眼神,那些完全被仇恨和愤怒浸透了的眼神,他便非常有远见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后铁蹄下令,今天休战,并且将一部分粮食扔进城中,让他们吃饱肚子迎接明天的死亡,而这就是铁蹄对他们白骨氏族勇士们最后的尊敬。
收到食物的恐·骨四世把这个来自敌人的敬意看作是嘲笑和挑衅,一怒之下将它们全扔到城外烧了,即便他们已经断水断粮三十多天了。
就在这个准备迎接最后总攻的夜晚,之前派出去调查伯德国王之死真相的间谍回来了。
恐·骨四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如此艰难的守卫,为的就是这一天。他已经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这几位间谍身上了,白骨氏族是生是灭,就等这几位的答复了。
听到这几名间谍回来后恐·骨四世连忙前去接见他们,可得来的消息却是,在他们终于在一位仆从的口中听到了真相后的第二天,前王后因悲伤过度在房间上吊自杀,前王子也在同一天夜里因醉酒从高楼窗外坠落而亡。
听到这消息后恐·骨四世彻底绝望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铁蹄为断绝后患,暗中谋杀了两人,然后再伪装成自杀和意外。
白骨氏族已经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来灭国之兆实是天意啊!
夜色中,恐·骨四世来到了他曾祖恐·骨一世,伟大的开国元君的墓前,看着在惨白月光下被骨卜师鲜血染红了的墓碑,他懊悔不已。最后,命人找回骨卜师的尸骨,将其从新厚葬。
第二天破晓,联军总攻如约而至。失去了所有希望的白骨城守军一溃到底。一小时城门破,五小时城中活口被屠杀殆尽,从此奥兰大陆白骨氏族血脉不再,吟游诗人传唱这是文明的胜利,人们为此欢呼,为此歌唱,可又有谁明白其中的讽刺。
米而·金,塔罗塔,两位拥有坚定信念和丰富学识的政治家穷尽了一生光阴,耗尽了举国之兵都没完成的任务却被这位年轻的霍格而·金不损一兵一卒完成了。
庆功宴上,铁蹄问霍格而·金国王,问他为什么心一直想诛灭白骨氏族,却又要以发动战争的罪名来处死塔罗塔,毕竟留他活口不正好能在战争中帮忙吗?
霍格而·金告诉铁蹄说,杀塔罗塔只是因为自己私人对他的恩怨,那战争之罪也只不过是欲加之罪;再加上如果塔罗塔活着一天,他所拥有的势力就压我一天,我永远不可能在他的势力之下随心所欲,只有他死了我才是蝴蝶国真正的国王。
在这次晚宴上,蝴蝶国和马神国瓜分了白骨氏族的所有领土,彻底将白骨氏族从地图中抹掉。
白骨氏族留下的领地被分成了四份,靠西和靠北的三份归入马神国领土,靠东的一份则并入蝴蝶国地图。由此再看,马神国领土一下向被扩张了两倍的。三叉戟的西部流域原本是马神国和白骨氏族的边界,如今却成为了新马神国国境内的南北分割线,南至南涯之海的铁船之国,北至冰封之境的雪狼之邦,成为了奥兰大陆中版图最大的中原国邦。
只分得一份的蝴蝶国也颇感满足,毕竟一场战争下来自己就出了些粮食和情报,也没有耗费一兵一卒。如今的蝴蝶国国境已经能跨过三叉戟河流的东部流域,在东境同与古恩部落和乌鸦之国为邻居。
如今茹毛饮血的白骨氏族已经不在,奥兰大陆中剩下的十二个文明国度将进入他们所宣称的新文明时代。
从新规划好版图后的马神国和蝴蝶国开始鼓励人民向新疆土拓张,并且要在新疆土中再建一座主城;马神国打算在以前白骨之城废墟附近建立一座全大陆最宏伟的“铁蹄堡”来宣扬国威;而金蝴蝶也计划在新版图中再建一座美丽文明的“玫瑰之城”。
在建设的同时两国也不忘向周围的新邻居搞好外交,开始发散使者巩固周边关系,其中蝴蝶国就派了一位叫杜鲁兹·菲尔的外交使者前往神秘的古恩部落。
杜鲁兹带着信件和礼物,一行人马一边走一边开路地向古恩部落走去。他们是大战后的下一轮仲日季开始从蝴蝶城出发,计划在黄昏季到来之前回来。
走了大概一百三十多天,杜鲁兹的人马终于是在一位古恩人的带领下找到了古恩部落的首都。
在古恩部落中,杜鲁兹等人和他们几乎只能通过比划手脚来进行交流,其中经历过无数次的让人啼笑皆非的误会。
他们到达古恩部落的那一天,正好他们的酋长喜得一子,便认为他们是贵人,足足摆了三天宴席来款待他们,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位酋长之子的名字给了杜鲁兹很深刻的印象,他叫葛撒多斯。
杜鲁兹在完成自己的外交任务同时还要多多观察和记录这个神秘的部落。
在这里,他们全部人都还是住在用泥砖砌成的房子,即便是酋长的也是如此;穿的大多是用野兽的毛皮制成的衣服;种植技术和烹饪技术也十分的落后,大多是靠打猎为生;也没有自己的精神信仰,没有诗歌,没有文艺,就连文字也是极其粗略的象形体,活脱就是一个远远落后于世界文明的野蛮部落。
杜鲁兹离开时,古恩部落的酋长送了他很多野兽做成的皮毛衣服,还有他们部落独有的“红果酒”作为回礼。
杜鲁兹回到蝴蝶国时已经是比原计划晚了一百多天。
当霍格而·国王问他访问结果时,杜鲁兹将自己所见所闻都全说了一遍,同时建议国王出兵将这个落后的部落也纳入国土。
国王回应称如今要以建设为主,区区一个游牧小部落本就是我囊中之物,不急取;应此霍格而·金就暂且把吞并古恩的念头搁置了,一心执行新领土建设。
就在这两个国家正在大刀阔斧的拓建领土建设的同时,海燕之国中的信仰改革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在这次信仰改革中,穆萨姆拉深知海燕之国的人民对海妖之神的信仰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把他们彻底同化入太阳教派并不是三年两载能实现的,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且温和的改革方法,那就是在国内建立教会学校,把思想统一的目标放到下一代。
教会学校会向所有儿童开放,学校中的他们无论男孩女孩一律平等相处,他们以《太阳经》为教学中心,在学习文字的同时也将太阳教的教义灌输进他们思想中,在他们懵懂的心灵处埋下一枚对太阳之神的敬畏之种。
教会学校的建立让很多穷人家的孩子看到了希望。那些穷的揭不开锅的家庭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学校,甚至那些别遗弃在街边的弃儿,孤儿无论男女都能在学校中得到很好的照顾。
有国王权力和资金的支持,又有教廷卫队的保护,教会学院得到了很好的发展。
很多人把这样的太阳教学校看作是一种慈善,并且也得到了绝大多数民众的支持,甚至还有一些在宗教改革问题上保持中立的贵族也开始有所倾向;出于这样一种形势,让那些对宗教改革抱有极端反对意见的保守派一时间落与孤立无助的境地,即使他们知道这所谓的教会学校只不过是披着慈善外衣的宗教同化和教入侵,在得不到国王支持甚至还得不到中立派贵族势力的拥护,势单力薄的他们依旧无计可施,可见穆萨姆拉的这个方法是十分有远见的。
就这样过了一个季轮零一季,72岁的飞刺·血鸟国王去世了;九王子飞星·血鸟也终于在他38岁这一个黄昏季中顺利的继承到了父亲的王位,成为新一任的海燕堡城主。
在他登上国王基座的那一天,黄昏季的阳光透过王座背后那一扇教堂搬的扇形玻璃窗射入,照耀着他头顶上那宝石璀璨的皇冠和冰冷的面具。
这么一位面戴冰冷面具的国王至今也没人外人窥视过他的面容,都只在传说中听闻他面相丑陋可怖,就是犹如他强硬的执政手法一样让人颤栗胆寒。
在他坐上国王的第一天,他便不顾众人反对要把穆萨姆封为“大神爵”,给了他仅次于国王一般的强大权力,让他加速宗教改革的进度。
国王的这一举措明的是给穆萨姆拉封官进爵,暗地里是在催促,甚至是逼迫穆萨姆拉尽快完成宗教改革。因为在老国王还活着的四年里,飞星就一直对穆萨姆拉执行的保守改革持以反对,因为他觉得这个方法简直太慢了,只有等那些在教会学校中的年少一代长大才能见到成效,而这起码需要十几年的时间,飞星他觉得自己等不起。奈何当时穆萨姆有老国王的支持,飞星除了催促和反对之外也做不了更多可以干预到穆萨姆拉决定的行动;到如今王座更替,穆萨姆拉没有老国王的庇护,飞星便可以为所欲为地执行自己的决定。
对于国王的任命穆萨姆拉深知其中的含义,此刻的他如若答应,加快信仰改革进程势必会导致一些列物极必反的连锁效应,这无疑是将改革推向末路;如果他拒绝那将会公然挑衅国王的权威,得罪国王不止,很可能会招致某些有心的借题发挥式的政治攻击;但是相比于前者,他宁愿做出必要是牺牲,所以穆萨姆拉在宫殿之上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国王的要求。
觉得颜面尽失国王真想一怒之下将他打入地牢,可是愤怒的命令刚出口就被他收回了,因为瞬间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将会打压到教会的威严,对宗教改革不利之余还给了保守党有可乘之机。
但是宫廷之上国王脸面不能丢,所以飞星找了个理由让穆萨姆拉不失尊严的离开海燕之国,同时让多尔·海石接替了穆萨姆拉的所有职务与工作。
飞星当然知道多尔在教派中的影响力肯定没有穆萨姆拉高,但是在权力游戏中,能被自己控制的人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人,在“个人能力”与“个人控制”中,飞星和众多强硬派领主一样选择了“个人控制”。
在穆萨姆拉将要离开海燕之国前他找到了多尔·海石,再三吩咐他在宗教改革的决策上一定不能操之过急,这让保守党有可乘之机。多尔虚心的听从了穆萨姆拉的教诲。
又是一个离别的黄昏季,两人在众教徒的告别下离开了海燕之国,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邻国铁船之坞。
随着穆萨姆拉的离开,各路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