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梵将虎符放着眼前仔细端详,这枚虎符长大概有十公分,宽有大概四点五公分,整体呈黑色,印有金色字体“凡兴士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王符,乃敢行之。燔燧事,虽毋会符,行殴。”
就说嘛,就算馆陶是帝国长公主,在长安出行也不需要一百多人护卫。不过虎符并不是馆陶交给他的,而是那一百名侍卫的头领,一位都尉,馆陶八成就是个幌子,当然刘恒也可能是刻意为止,让馆陶过来和姬梵交流感情的。
这百名侍卫皆可以说是刘恒的心腹,当时刘恒从代国前往长安继承大统时,带了三千王宫侍卫,而且代国地处边疆,这些侍卫可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不过可惜,这些侍卫虽然名义上归属姬梵统领,但却没有调任的权利,刘恒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这些侍卫主要就是来守卫红薯的,至于看守府邸的安全不过是顺手为之,所以普通的护卫还得他另行招募。
“侯爷,有客来访。”石钧上前禀告。
“谁?”姬梵将虎符放入怀中问道,今天来客还挺不少。
“那人说他姓葛,说只要告诉您,您就知道他是谁了,而且他看起来不像是寻常百姓,但却身穿一身麻衣,看起来像是墨家的人。”石钧回道。
“人在哪里,快带我去。”姓葛,而且身穿麻衣,那肯定葛老无疑了。
“葛老,多日不见您一切可还好。”刚进大厅姬梵就看见一麻衣老者坐在案前,双眼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姬梵的话,葛老头笑道:“几日不见小友便被封为侯,真是让老朽汗颜。”
姬梵回答道:“您老人家不是也被封为君了么。”
汉朝之所以强大,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制度,不仅号召和组织能力强大,另一方面是他给了士农工商每个阶级希望,“士”咱们自不必多说。
汉初曾有人因为地种的好而被封侯,而且地方上还设有力更,只要你的地种的好,收成比别家的多,就可以成为力更,力更的主要工作就是指导他人如何种田,不要小看力更,虽是小吏但吃的却是官粮,而且如果其他人粮食经过力更的指导有了显著提高,官府是另有奖赏的,甚至可以升官。
工匠也是如此,阳城延,原秦军工匠,后归顺刘邦。大汉建国后由丞相萧何统领全局,阳城延为将作大匠修建长乐未央两宫,建成后刘邦大喜,除了萧何获得封赏外,阳城延最后也得封梧侯。
至于“商”,说起来比较尴尬。
武帝时,因为国家年年对外用兵,朝政可以说是入不敷出,于是武帝就下昭向国内的富商豪族借钱,但是除了一位叫做卜式的人外竟再无一人愿意借钱,卜式还被其他人笑作傻子。要知道当时朝廷的信誉还是很坚挺的,说还一定会还。
最后惹得武帝干脆掀了桌子,先来了个算缗,对各类商人征收财产税,诸如末作贳贷卖买,居邑贮积诸物,以及其它虽无市籍而从事商业以谋取利润者,都要根据资产多少编造名册,呈交官府,作为征税的依据,税额为“率缗钱二千而算一”,即每二千钱纳税一算(一百二十钱)。
对手工业者即“诸作有租及铸”,征收财产税﹐税额为商贾的一半,“率缗钱四千算一”。
对车﹑船征税。轺车的征税办法是﹕凡不属于国家官吏﹑三老﹑北边骑士而拥有的轺车﹐皆令出一算﹐商贾所有的轺车则为二算,船五丈以上一算。
张汤等人还建议,对那些抗拒不交或隐匿财产,偷漏税款的商贾,罚以戍边一岁,没收全部资产﹔并且奖励百姓告发违法商贾,“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
尽管如此,许多商人仍然隐匿财物,不肯协助政府克服财政困难。
于是,元鼎三年武帝又下令“告缗”,由杨可主管其事,令民告缗者以其半与之,杨可告缗遍天下,商贾中家以上几乎都被告发。
武帝派遣御史和廷尉正﹑监等分批前往郡国清理处置告缗所没收的资产,得民财物以亿计,奴婢以千万数,田地大县达数百顷,小县也有百余顷。
商贾中家以上都因此破产,武帝将没收的缗钱分配给各个部门。水衡﹑少府﹑太仆﹑大农等机构设置农官,分别经营没收的郡县土地。
没收的奴婢则主要用于饲养狗马禽兽和在官府担任杂役。告缗沿续近十年,直到元封元年﹐桑弘羊继盐铁官营﹐均输平准后,又请令吏得入粟补官及赎罪,山东漕粟一岁增至六百万石,均输帛达五百万匹﹔加上告缗没收的大量田宅﹑奴婢和货币财物,使西汉政府的财政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这才停止了告缗。
不过武帝的这项政策对付的是那些顶级的商贾,但是自古以来,每一项政策到了地方上就会变味,走向也无人可知,地方官员们为了捞财,将那些中小商人也算做在内,因此全国破产的民众数以百万计,到了武帝后期全国已经烽烟四起,汉室的统治也开始摇摇欲坠。
这些都是后事暂不再提,而且这个时空多了姬梵,未来的走势或许已经改变了。
再说这卜式,卜式,原是西汉河南郡人,是孔子的门生——战国时著名文学家卜子夏的七世孙,自幼家境贫寒,上不起学,以种田和畜牧为生。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个幼小的弟弟。
等到弟弟成人后,卜式把田地房屋财产都给了弟弟,自己只带走畜羊一百多只,进入山中放牧,过了十多年,他的羊达到一千多只,又自己买了田地房屋。而他弟弟由于只是玩乐而坐吃山空,家产耗尽,于是卜式又屡次把家产分给弟弟,受到邻里的称赞。
当时大汉正在和匈奴作战,国库很紧张,卜式上书表示愿意把财产的一半拿出来支援边境战事。
于是汉武帝便派遣使者问他,“你这样做,是不是想做官呢?”
他答道:“我从小就放羊,没学过做官的学问,不习惯过官吏的生活,我不愿意做官。”
使者接着问,“那家中是不是有冤屈打算上告?”
他又回答,“小人生下来就从不和人争执什么,对我的家乡人,生活困难的我就借他们钱粮,对行为不端正的人,我就开导教诲他。我住的那里,人们都依赖我,对我都很友好。我能有什么冤屈呢?”
估计使者也郁闷了,便问,“既然是这样,那你拿一半财产出来是想做什么?”
卜式老实的回答道:“天子讨伐匈奴,我认为有能力的人应该到前线拼死做战,有钱财的人就应该捐献出来,资助军队。这样我们大汉就能把匈奴消灭了。”
使者把上面的话汇报给汉武帝,皇帝便把这些话说给丞相公孙弘听,公孙弘说道:“这可不符合人的本性。对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不能为了利益而破坏法纪。请陛下不要答应。”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是如此。于是皇帝一直没回复卜式,这样拖了几年,卜式一直闲置着。卜式回家乡后,继续着种田放牧生活。
过了一年多,又碰到汉军屡次出战,匈奴的浑邪王等投降,朝廷费用很大,仓储府库也空了。到了第二年,大量贫困民众流离迁徙,都靠朝廷供给其吃住,朝廷不能全部供养,卜式便拿出二十万钱给河南的郡守,分给迁徙来的百姓。
河南郡守向上报了当地富人资助贫民的名册,武帝看见卜式的名字,记起了他,说:“这就是从前想捐出家财一半助边的那人么?”
于是,武帝赏赐卜式,把四百戍边人的十二万给养钱归他,卜式又把这些钱通通还给朝廷。此时,富豪之家都争着藏匿钱财,只有卜式偏拿出钱来助边。武帝于是以卜式为长者,因此特别尊显他,以他做榜样教化百姓,便征召他,拜为中郎,赐爵左庶长,又赐予他良田十顷。并诏告天下,想用这样的尊荣显贵来带动其他人。
最初,卜式不愿做中郎,武帝说:“我有羊群养在上林中,想要你去饲牧。”卜式才肯拜为中郎,他穿上布衣,着了草鞋去牧羊。过了一年多,羊长得很肥大且头数也多了很多。
武帝路过,见了这群羊,很是称赞卜式。
卜式说:“不仅牧羊是这样,治理民众也犹如这样。按照时令放养羊,不好的羊把它去掉,不使它带坏羊群。”
武帝认为卜式是奇才,就拜他为缑氏县的县令,拜为齐王太傅,后来转为齐相。
南越吕嘉反,卜式上书道:“臣闻主愧臣死,群臣宜尽死节,其驽下者宜出财以佐军,如是则强国不犯之道也,臣愿与子男及临菑习弩博昌习船者请行死之,以尽臣节。”
他请求汉武帝批准他父子和齐国熟习舰船的人前往南越效死。皇上认为他很贤德,下诏书道:“朕闻报德以德,报怨以直,今天下不幸有事,郡县诸侯未有奋繇直道者也,齐相雅行躬耕,随牧畜悉,辄分昆弟,更造,不为利惑。日者北边有兴,上书助官。往年西河岁恶,率齐人入粟。今又首奋,虽未战,可谓义形于内矣。其赐式爵关内侯,黄金四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使明知之。”着实把他表扬了一番,又封侯又赐物,又想利用这个来带动天下人。
可惜当时全国百姓已经厌战久矣,所以竟无一人响应,当时列侯数以百计,没有一个人要求从军打南越,汉武帝很生气。
正好举行酎祭活动,天下列侯奉命进献黄金助祭,少府检查所献黄金,凡重量不足或成色不好的,皇上命令一律以“不敬”罪加以参劾。结果,因此而被革去爵位的,有一百零六人。
辛巳(初六),丞相赵周也被指控“明知列侯所献黄金重量不足,却纵容包庇”,被逮捕下狱,赵周自杀。
当时的大司农桑弘羊常自诩为计臣能手,说什么“民不加赋,国用自饶”。结果被卜式斥责他“不务大体,专营小利。”
元鼎中期,皇帝征召卜式代替石庆为御史大夫,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卜式就上表说盐铁专卖不好,应该停止,皇帝因此开始厌恶卜式,元封元年皇帝封禅泰山,卜式又不擅长写文章,便被贬秩为太子太傅,由儿宽代替御史大夫之位,卜式最终得享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