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在我走的方向不远前方,出现一户人家,而且我正看见那户人家的木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可现在并不是做晚饭的时间,虽然我已经觉得饥肠辘辘。
这炊烟让我暂时不再迷茫,因为它成了方向。
我向着木屋加快步伐,心想即便要不到一顿饱饭也可以弄半个蔬果和一碗水喝吧!然而木屋里不仅有饱饭,还埋伏着浪漫和危险,正计划杀我个措手不及。
木屋的主人是一位年轻且颇有姿色的女巫,她的信仰十分原始,因此与世人格格不入,又不愿隐于世俗,才自愿在此隐居。
听到这,你或许猜测故事多么的老掉牙,别急,一定会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情节,因为我自己如今想来还如梦如幻。
哎!她信仰的正是造物之主。
所以,当我望见炊烟袅袅的时候,那女巫已成了造物主的提线木偶,而袅袅炊烟正是她奉命释放的第一个诱惑。
我很快到了木屋,并被邀请进了屋,坐在枯木拼接起来的椅子上,喝上了漂亮女巫递来的骨头汤。
木屋从里到外都是她自己建造,不算精致,不够牢靠,我屁股动一动,椅子便嘎达几响回应,女巫连忙解释道,“它是枯木捆绑而成,但是早就经过风吹雨打的考验,发出声响是因为我的手艺太差,但绝不会垮塌,你尽可安心。”
我倒不怕因为椅子折断而摔倒地上,而是觉得吃喝了人家的东西,还把人家的家具弄坏,那真是过意不去,所以愈发小心。
女巫年岁较我长,估摸有二十七八,头发如林中交错的藤蔓,有种属于蓬乱的规整,而且干净得发亮,令我过目难忘。
她穿着很朴素,却散发一种得体的优雅,面色红润,唇色鲜嫩,看来这片森林给了她不错的滋养,看上去宛如十八。
“你从哪来?”
“南边。”
“南边可很大。”
“一个大军营。”
“逃兵?”
“不是......我是被一群魔兽赶进这片丛林。”我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就省略了所有重点,这样为了方便女巫理解。
“嗯!看的出来,你刚经历了九死一生。”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到现在,我看见你的眼底还有一丝惊魂未定。”女巫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两秒,害得我实在受不了,赶忙将头低下猛喝最后一口汤,但我大男孩的羞涩,已经在她面前暴露,这下,我真有点惊魂未定。
没想到,女巫的进攻接踵而至,她说,“你的眼睛真好看,黑而透彻,眼底似乎有光正向外迸发,我非常喜欢。”
听到这话,我咽了一口口水,她大概觉得我在咽汤,我当时就想,一定不能让她发现我有些紧张。
我当年毕竟才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于儿女情长,幻想多过经验,被一个漂亮女人忽然这般夸奖,思绪顿时混乱,心跳倏地加快,脸上泛起红晕,现在想来即尴尬又美好。
“你说你叫天影?”
“是。”
“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我也不知道。我是一个孤儿,被捡到的时候,衣服上有这两个字。”
“哦!战乱的年代,孤儿很多啊!......不过我觉得天影很好听。”
“谢谢!”
女巫按着造物主的命令将我夸奖,目的当然不止是夸奖,说实话,我真受不了被漂亮女人这么夸奖,我的弱点已经彻底暴露。
可是女巫显然不擅长勾引之术,夸来夸去没有将气氛彻底引燃,造物主又开始恼怒,幸好他及时想起之前因为愤怒坏了大事,立刻又冷静,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将男女感情迅速深化,便没法指导女巫。
不过他是造物主,能通晓世间一切故事的神明。
于是他开始搜罗这方面的信息,只片刻,他便知道了许多种套路。
可他不喜欢婆婆妈妈,于是选了一种直接的方法。
所以,正在为我端来水果的女巫忽然直接表白,“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许多年,十分孤单,真想找个人好好谈谈,我一看见你就特别喜欢,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几天吗?”
我当时一听,心脏都快在胸腔内爆炸,视线压向桌面,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心底里当然想留下来,何况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去何方,可又不好意思像她这样直接表达。
我答不上来,女巫却已经又开口说,“你没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她说着还把一片水果塞进我的嘴里,我的心里比水果还甜十倍。
造物主却不知这儿女私情可不仅仅是欲望决定,尤其是正经女人,若不是遇见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那股对爱情的坚守会在内心底顽固不化,而这女巫偏偏就是个正经女人,所以她坐下来喂我吃水果,起初还施展些狐媚,可才片刻,越喂越觉得无聊透顶,我也越吃越发不自在,而且撑得慌,几年后我才想明白,那是自己和她压根不来电啊!
“我不想吃水果了。”我终于率先说话,可是我说完就脸红心跳。
“我也不想喂你了。”女巫说道,眉头微微收紧,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又说,“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非常也就罢了,居然还坐在这喂你吃水果,连我自己都没法相信,我今天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有些神经。”
“呃!”我一听心跳得更加厉害,因为我心里对女巫已经有那么点儿想入非非。
造物主本来见事情有进展,有那么点儿高兴,但这关键时刻女巫居然有那么点儿清醒,又让他略显气恼。
于是,他给女巫发送了一个新剧本,女巫便忽然拉起我的手,说:“我俩到鸟语花香之中谈情说爱去。”
“呃!”我的心脏啊!仿佛真的已经炸开;头脑啊!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被牵着走出木屋,向着屋前百米处一片草地行去,那里果然野花遍地,鸟语自不在话下。
我被牵着走出屋子十步,脑袋还是一团浆糊,心里却有一眼欢喜在潺潺流淌。
结果走到半路,女巫忽然停下来看着我,微微皱眉,说:“我今天这是怎么啦?虽然初次见你就心生欢喜,可这样对你亲密,显得自己实在太不正经。
相信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为何这样?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何况你还小我十岁哩!我就是找个男人,也首先不应该将你来考虑,你就是找个女孩,也不会找我这把年纪。”
“呃!”我还是没充分反应,不知从何说起,何况我的手还被她紧紧握着,这是我第一次和女人这般亲近,一时半刻没法冷静,对她都不敢正眼来瞧,只是附和她的话,将头来点。
造物主看女巫一时糊涂一时清醒,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我这个傀儡又想违背我的意志?”可是他再一想,今天因为生气坏了大事,立刻就冷静下来。
他又给女巫发了一道命令,女巫忽然想来抱我,这件事居然将我吓了好大一跳,赶忙双手用一分力气轻轻推开她,红着脸道,“这样不太好啊!”
女巫倏地又清醒,双手抱头,一脸尴尬,嘴里直道,“我的天啊!我是一见你就心生欢喜,可也不至于这般不正经,我今天这是怎么啦?尽干蠢事,我平时不是这样,相信我。”
女巫一阵糊涂一阵清醒真的把造物主虐的耐心全无,他后悔当初计划这一出,早知道先前就让女巫用毒将我杀死,现在害的自己好不痛快。
可事已至此,他还得逼迫自己冷静,并继续指挥女巫把戏演下去。
这时,他若是让女巫冒然出手,以我当时的功力,女巫真不是我的对手,如果女巫死了,他又得计划下一出,真是烦不胜烦。
女巫的忏悔还没有彻底,又缓缓走近我,再次将我的手握紧,我只轻轻往回抽,这种力气显然不想抽回,因为我当时心中有两个声音,一个说,“立刻离开她。”另一个却说,“她真美丽,和她在一起。”
终于,我还是胆战心惊,将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