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修武之人分为几个等级。
初级为武者,内力不生,只炼体魄,习身法。大多数的普通的士兵和官差就属于这个层次。
中级为武士,内力已经修成,依靠内力的加成,身法更快,体魄更强,战斗力会有明显的提升。飞龙尉小旗以上的中级军官都可以达到这种境界。
高级为武道,内力强大,身法和体魄发生了质变。内力可以外放,依附在兵器之上,极大加强武器的攻击力。这个世界上,只有极个别的寥寥数人存在,飞龙尉总镇抚司首领飞龙,便是其中之一。
飞龙只是官号,没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
巅峰为武圣,这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传说进入武圣之境后,可以上入九天揽月,下入深海戏龙。
晚饭是在尉所的食堂吃的,味道一般,但胜在量大。听封长风喋喋不休的讲着,陆天海平生第一次吃的这么肆无忌惮。
酒足饭饱,封长风打包了一些饭食,回了家。陆天海没有走,那个家冷锅冷灶,无一丝温暖,他不想回去。
陆老汉在世时,虽是是个便宜父亲,但好歹有些牵挂。陆天海无牵无挂,还不如在这尉所蹭一下烧的通红的火炉。
按照这个标准,前世那个不到三十岁的陆天海已经达到了武道的巅峰级别。却不知在这一世,自己能到什么境界。
看着自己这副羸弱的身体,陆天海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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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所斜对面不远处的一间酒肆二楼,一个身穿斗牛服的飞龙尉军士正在喝着闷酒,面前的桌上摆满了酒菜。反正尉所记账,自己又不花钱,不吃白不吃不是。
张聪很郁闷,父亲到了可以告老的年纪,本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袭职,成为威风凛凛的小旗了。却没想到父亲告老的请求被准许了,自己袭职的申请却被押了下来。
张聪正在郁闷,那边楼梯上蹬蹬直响,有人上楼。
“就知道你准在这”
人还未出现,声音却传了过来。
不用想,肯定是同张聪同样遭遇的宋光。
“小二!换一桌!”
宋光屁股刚沾了凳子,便大声呼喊着小二。
时候不大,小二颠颠儿的撤走了桌上的残羹。看着那只撕掉了一根大腿的烧鸡,小二心里直心疼。
知道楼上这二位是大爷,小二自然不敢多嘴。也罢,今晚上自己的老娘和媳妇有口福了。
酒菜上的很快,不一会的功夫便重新摆满了桌子。
宋光端起酒杯“滋溜”一声喝了个底朝天,还仔细咂么着嘴里的滋味。
“我说张聪,光喝酒不行啊,咱得想辙。”
“想个屁的辙。你说,咱俩袭职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吗,怎么到了总旗那里就这么难了呢。”
张聪不学无术,脑袋里没有第二根筋。但宋光心眼儿多的很,手里的筷子不停的夹菜,小眼睛也在滴溜溜的转。
“哎,张聪。总旗这里卡住了咱俩,咱是不是该换个方向使使劲。”
“咋换”
张聪嘴里嚼着烤的焦香的鸡腿,支吾吾的问。
“总旗这边不行,咱去找百户大人啊”
宋光放下筷子,伸长了脖子凑到张聪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行!不行!越级上告是要挨板子的。”
张聪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连声拒绝。
“嗨,谁让你上告了。我们是送银子!”
“送银子行,你觉得送多少合适。”
见张聪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宋光不禁有些得意。满含深意的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两”
一百文钱为一贯,十贯钱为一吊,十吊才是一两银。这换算下来,在这个一文钱一个馒头的年代,一百两银子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
“咱俩一共一百两?”
“想什么呢?每人一百两,百户大人的眼界可是大的很的。”
宋光白了一眼张聪,语气里极为不屑。
“我哪有这么多银子!”
张聪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这么大笔银子去哪里弄。
“借!抢!反正得凑齐了。等咱当上了小旗,还差这一百两不成?”
虽然一百两银子的压力的确很大,但张聪还是被宋光说动了,沉吟不语起来。
“哎,你说咱们的位子是不是被封总旗扣下了,准备留给他徒弟?”
张聪沉吟了半晌,骤然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个配军?他也配!”
宋光想了又想,其实这是有可能的。为了给自己徒弟留出一个位置来,又担心其他兄弟说闲话,所以封总旗干脆就把两个位子都给卡住了。
“不行,我得收拾那小子一顿!”
张聪满脸通红,酒力本就上了头,又听宋光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这无名业火就蹭蹭的冒了起来。
自己一个在尉所混了三年多的老人,难不成被一个毛头小子欺负了不成。
宋光可没喝多,见张聪跃跃欲试,想要找陆天海的麻烦。他本来是想阻止的,但脑子一转改变了主意。让这个傻大个教训一下那小子也好,省得那小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最重要的是,出了事情怪不到自己头上不是嘛。自己吃瓜看戏就好。
张聪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踉踉跄跄的下了楼,径直走出了门去。宋光撕了一根鸡腿拿在手里,慢悠悠的跟在了后面。
柜台后面的小二见二人从楼上下来,陪着笑脸送出了门外。心里却嘀咕着,这二位瘟神是憋着劲儿找茬呢,不知道哪个家伙要倒霉了。
街上打了第三次更,此时已经亥时。整个尉所除了几个夜里值勤的兄弟,其他人都已经回家了。总在这里赖着也不是办法,陆天海熄灭了火炉,披上了大氅,推门而出,准备回家。
走到院子里时,正好与醉醺醺闯门进来的张聪走了个对脸。
张聪眯着眼睛认出了陆天海,也不说话,挥起拳头就扑了过来。
陆天海低头闪过毫无章法的一拳,脑子却有些懵,这是喝多了?
“兄弟,你喝多了?”
“谁他妈喝多了!打的就是你这个配军!”
张聪打了个嗝,难闻酒气夹杂着口臭喷了陆天海满脸。
陆天海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啊。人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找你。既然如此,那就打吧。正好试试今天修习的成果。
张聪也是个武者,只是喝的实在有点多,脚步虚浮,招式无力。原本还算不错的武艺,此时显得十分凌乱。陆天海闪过了几次王八拳的攻击,一伸脚绊倒了本就昏昏欲睡的张聪。他懒得跟醉汉较劲。
这家伙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竟然传来如雷般的鼾声。
“哎!你怎么打人呢!”
宋光啃着鸡腿刚刚走进门来,看到张聪倒地,立马叫嚣了起来。这一喊,原本在屋里围着火炉取暖的几个兄弟也都跑了出来,远远的围着。
“这位兄弟,陆某初来乍到,还不知兄台贵姓。”
“谁跟你是兄弟!你个配军也配!”
宋光扔掉还剩大半的鸡腿,蹲在地上查看倒地不起的张聪。
架子已经端上了,为了面子,不打也得打。
怎么说也算是再飞龙尉里混的,没有几下子谁都不信。宋光的武艺比张聪弱点,但也不差,他自信打陆天海是绰绰有余的。
陆天海已经对这些基础招式了然于胸,左支右绌之下,宋光竟然一点便宜都没沾到。
院子里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竟然打不过这个新人,宋光面子实在挂不住了。手里的阴招便使了出来。
一掌拍出,带起了呼啦啦的掌风,奔向陆天海的前胸。
陆天海本能的抬手招架,却发现宋光的袖口里一丝银光一闪而出。
坏了!是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