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王朝立国后,定都昌京。
神州大陆南部,一条大河自西南高山而生,蜿蜒千里,自西往东穿越广袤的神州大陆,东流入海。这条河便是辰江。
辰江两岸,是神州文明的发源之地,孕育了数以百万计的神州子民。故而人们称其为母亲河。
昌京,就位于辰江东流的入海口之处。
与北方地区的数九寒冬,一片萧瑟相比,南方的天气仍然是鸟语花香,草木青翠。
昌京是个古城,包括大商王朝在内的数个朝代曾经定都于此。虽然经历了历朝历代的兵火摧残,却依旧勃勃生机,气韵深厚。
大商王朝乃是皇甫氏开创。皇宫背北面南,沿着自北往南的中轴线,坐落在昌京城北侧,规模恢弘壮观。
皇宫分内城和外城。内城为皇家的起居办公场所,外城为王公大臣议事办公的朝堂所在。出了南极门,便来到了南极门大街。南极门大街北起南极门,南至南阳门,出了南阳门便是城外了。
南极们大街两侧,靠近南极们的位置。依次排列着六部衙门及各类官署,还有个别王宫贵胄的府邸。
郑国公郑辉煌的府邸便位于此。郑国公府是昌京城内仅次于皇宫的存在,其规模横跨了东西方向的五个街区,占地八十余亩,比一般的亲王府邸还要多出来二十余亩。
在这个皇权至尊的朝代,府邸的规模便代表了主人在朝中的地位和权力的高低。郑国公便是除了皇帝之外的第二号人物,是整个昌京城百姓口中的九千岁。
郑辉煌五十多岁的年纪,体型肥胖,身穿明黄色四爪金龙服,腰系玉带,正靠在后花园的鱼池边栏杆上喂鱼。阳光正好,枝翠叶茂,鱼塘里的鱼也分外活泼。
他一般是不去上朝的,自有专门的差役将朝堂上的奏章送入府内,由他批阅。一切军国大事在此决断。可以说,这大商王朝的政治中心不在近在咫尺的那个皇宫内,而在这座同样恢弘的国公府里。
鱼池里的鱼是从御花园迁过来的,在欢快的抢着食饵。郑辉煌饶有兴致的看着,身旁几个如花似玉的侍俾侍奉在侧。
管家郑秦沿着长廊小碎步跑了过来,到了近前先压了压急促的气息,才走上前去。
“国公爷,兵部的张大人来了,在门外求见老爷。”
“嗯,让他进来吧。”
郑辉煌头也不回,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手里的鱼食继续洒向池塘。
大约过了一刻钟,一个身穿乌青色朝服,胸前补着麒麟,头戴乌纱的青年官员走了过来。俯身朝郑辉煌施礼。
此人是兵部尚书,年方二十,是郑辉煌义弟张养年的独子。张养年生前与郑辉煌寸步不离,去年去世后,郑辉煌便任命了张义道为兵部尚书。
郑辉煌将手中残余的鱼食尽数洒进了水里,拍拍手,抬起了头。
“起来吧。贤侄。”
郑辉煌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了,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事办的怎么样?”
凉亭里只剩下两人,郑辉煌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禀国公爷,办妥了,万无一失。”
张义道起身后,脑袋低垂,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回着郑辉煌的话。
“坐下,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拘谨。”
郑辉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由于太胖的缘故,郑辉煌总是汗流不停。
“谢国公爷。”
张义道半个屁股挨着石凳坐了,身板挺得绷直,面色拘谨。
“你这孩子,没有外人就叫大伯,不要国公国公的叫,显得生分。”
郑辉煌说的不疾不徐,张义道却听得满脸欣喜。
“嘿嘿,知道了大伯。”
“这就对了嘛,跟大伯说说,派出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义道毕竟年纪太小,办事还有些不牢靠。郑辉煌有些不放心。
“回大伯话,小侄没有出面,只是吩咐了下面。下面来回,说是万无一失。”
“唔,这就对了。”
郑辉煌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搁在手里捻着。
“这里没事了,好久不来家里了。你去找你郑哥哥说会话,他怪想你的。”
郑辉煌的儿子名叫郑松,是个有名的浪荡子弟,更兼除了名的专横跋扈。一想到郑松,张义道满脑门子不情愿,他可不想让那个公子爷对自己呼来喝去的,好歹自己是九卿之一不是。
“回伯父话,小侄衙门里还有一些公务亟待处理,等小侄先处理完,便回来找郑哥哥说话。”
“那也好,别耽误了正事儿。要是你郑哥哥有你三分之一的能耐,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郑辉煌满脑子气愤。二十多岁的年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半点能耐没有。
出了郑国公的府门,张义道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看国公府气势恢宏的大门,张义道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情跃上心头。
摇摇头,张义道上了等在门口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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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征寺内的四人谈了许久,不知不觉间时辰已经来到了寅时。这个时辰是人一天中最乏的时候,也是睡得最熟的时候。
蜡烛烧的只剩下了一点尾巴,陆天海和封长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告辞。
“封兄,都已经寅时了,我再去找和尚要个禅房,今夜就在寺里歇了吧。”
“这···僧人们都睡下了,不好吧。”
封长风有些犹豫,但陆天海真心想走,面皮很薄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这个刚刚相认的兄弟相处。
“有什么不好的,多给香火钱便是了。”
猎户大咧咧一笑,拿起了床上的大氅披在身上,伸手搭上了门栓,想要开门。
一根弩箭毫无征兆的刺破了门上的窗户纸,擦着猎户的头皮飞过,钉在了背后的墙上。
“吹灯!”
陆天海眼疾手快,腰中佩刀出鞘,斩断了细如发丝的灯芯,屋内顿时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哎,我说,你俩比比,谁赢了谁就当哥呗。”
猎户捂着生疼的头皮,还不忘开玩笑调戏二人。
话音刚刚落下,弩箭如雨点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