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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命运的彼方

库尔扎斯西部高地光之泛滥事件结束五天后,在教皇厅的圣教中枢一场秘密会见正在进行。

托尔丹七世端坐在教皇宝座上,下面站的是路易索瓦,除此之外教皇厅内没见其他人。

“路易索瓦大师,您为何要如此急着见我?”托尔丹七世好奇地问道。

“尊敬的教皇阁下,我此次来是希望回萨雷安之前,带走几个人,作为本次的特殊留学生。”他说道。

“先说说看,你希望谁与你一起走?”托尔丹七世严肃地问道。

“阿雷希涅·泽梅尔、伊塞勒·泽梅尔、埃斯蒂尼安·阿伯里克这三个孩子。”路易索瓦说道。

“……”教皇静静地想了想,沉默笼罩了在场的两人。

“我知道他们,一对是贬斥之人的儿女,而另一个是苍天龙骑士的后人。”教皇说道,他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道。“他们都卷入了二分河谷地事件,而且我听说还是北部高地战争的延续。”

“泽梅尔家的我没意见,而且他们家也会重新作为贵族回到皇都,事实上当初的放逐也仅仅是暂时惩戒,我也有想法找机会召他们家回皇都。他们两个孩子去萨雷安,也有助于两国贵族交流。我的意思是,可以!”

路易索瓦鞠了个躬,说道:“多谢教皇大人……”

教皇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别急,我还没说完。”

路易索瓦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连忙行了个礼以示歉意,教皇对此不以为意,接着说道:“虽然伊修加德很感激你在这次事件的帮助,但是,苍天龙骑士是我们的英雄!他是伊修加德人在无尽战争中指引方向的火炬,尽管这一代的龙骑士是一个还只有7岁的孩子。况且,他还涉及到了尼德霍格龙眼,这样敏感的东西决不允许流出皇都!”

他严肃地说道:“所以,我不同意埃斯蒂尼安离开伊修加德!”

等到教皇说完,路易索瓦才说道:“教皇陛下,我知道您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但是我要说的是,让苍天龙骑士暂时离开伊修加德,对伊修加德来说是利大于弊的!我是超越之人,我可以看到,尼德霍格这次袭击其实是对着流落在外的苍天龙骑士血脉去的。”

“好了!不要说了!”教皇打断了路易索瓦的话。“大师,你先下去吧!让我考虑一下,稍后再给你答复!”

路易索瓦鞠躬离开了,等到圣教中枢彻底没人的时候,托尔丹七世突然说道:“你都知道了吧?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我的儿子!”

一个十三岁的黑发年轻人从宝座后面走了出来,他正是传言中教皇托尔丹七世的私生子艾默里克·狄兰达尔。

他将左手放在前胸右手背在背后优雅地躬身行了一个贵族礼,接着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皇,我相信您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托尔丹七世不置可否,他看着艾默里克说道:“我还是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好吧!父皇!”艾默里克答道。“我的想法是,既然尼德霍格这次的攻击是对着苍天龙骑士的后代,那么我们就让他暂且离开伊修加德也未尝不可,还能减轻点皇都本身的防守压力!但是,底线是尼德霍格龙眼绝对不准离开皇都!”

尽管托尔丹七世没有说话,可艾默里克还是能从他眼中看到他对自己的话的赞同,一丝微不可查的狡黠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

“至少可以暂时离开伊修加德,毕竟你们还那么小,还是尽量远离这战争的漩涡吧!”

善良的艾默里克暗自想道,昨天他从父皇那里看到了神殿骑士团的调查报告。

他看到那次事件的主角最小的还不及他的一半,最大的也就和他差不多,但却必须过早的面对人龙大战。

从父亲那里有意无意地耳濡目染下,艾默里克很早就得知了伊修加德人龙战争的残酷,那是一个吞噬了一代又一代伊修加德人性命的无底漩涡。

所有生活在库尔扎斯地区的伊修加德人,无论他们如何挣扎,最后都将会作为牺牲的祭品被那个名为“千年龙诗”的战争怪兽所吞噬。

“如果有能力,至少我想让人们最好晚点再步入战争漩涡!甚至留出时间,找到彻底终结无休止的战争的方法。”这是艾默里克此刻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托尔丹七世盯着艾默里克的眼睛看了一会,接着微微低下了头,用手揉了揉自己因为心神过度疲劳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艾默里克,你先回去吧!”

“是,父皇!”艾默里克行了贵族礼,转身离开了教皇厅。

等到艾默里克彻底离开圣教中枢的议事大厅,托尔丹七世孤独地坐在教皇宝座上。

“还真是天真啊!”托尔丹七世苦笑道,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儿子艾默里克的想法。

艾默里克想让人们尽可能晚的卷入战争漩涡,以便空余出时间减轻甚至终结无尽战争。

这个想法放在其它国家是一个合格的执政者,可是在伊修加德这行不通。

托尔丹七世不愿意再去评价什么,艾默里克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愿托尔丹七世十分了解。

那是在艾默里克十岁生日的时候……

当年,刚刚结束了繁忙的公务的教皇托尔丹七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返回教皇厅的住所。

而是在苍穹骑士团里的亲信,副长韦尔吉纳一个有着‘硬枪’之名的出身龙骑士团的苍穹骑士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过去的府邸狄兰达尔府。

因为今天是自己担任教皇前降生的儿子艾默里克·狄兰达尔的十周岁生日,作为一名父亲尽管他平时无法陪伴在自己孩子的身边,可像艾默里克的生日这种重要的时刻,托尔丹七世绝对不会缺席。

“我的儿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知道你的愿望!”在他为艾默里克准备的宴会之上,他很轻松地说道。

“父亲……我想制止龙诗战争这场悲剧!”艾默里克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托尔丹七世好奇地问道。

“因为福尔唐家的露琪亚姐姐的父亲今天死在了暮卫塔防线。”

托尔丹七世沉默了,他的内心充满了苦涩,因为这是他无力回应也无力实现的。

……

托尔丹七世的思绪从十年前的这一幕里拉了回来,他也记不得自己那时候是如何回应的了。

但就从那天开始他就下了决心,如果有机会结束这场灾难哪怕是要承担所有的罪恶,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龙族。

从而为自己的儿子也为伊修加德的未来,留下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世界。

……

一百年后,曾经辉煌的伊修加德这个山岳国度已经被第八灵灾完全摧毁,所有人全部都已经死于浩劫。

在那个黑暗的时代,所有幸存的人类为了所剩无几的生存资源被迫卷入了永无休止的杀戮漩涡。

许多人不止一次绝望地喊着这样一句话:“我们完蛋了,人类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但是还有一部分始终不愿放弃的人们,他们在全艾欧泽亚各地不断奔走探索,苦苦地寻求着未来的一丝希望。

他们来到了伊修加德的遗迹,希望可以从那里找到人类未来的答案。

在已经破败坍塌的福尔唐伯爵府里,他们发现了已故的著名史学家埃德蒙·德·福尔唐伯爵的遗作《苍穹禁城》。

在那本书中人们虽然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很多因为浩劫而被掩藏在尘埃中的历史也得以重见天日。

在书里,福尔唐伯爵在记录到了这一段的时候,他用了这样一段话来感叹道。

“西洲艾欧泽亚是一块位于阿尔迪纳德大陆的繁华之地,不过年末的星六月灵六月与年初的星一月会因为寒冷而有些难过,因为这三个月是艾欧泽亚的冬季。”

“可是,曾经对于我们的祖国位于艾欧泽亚西北方的库尔扎斯高地的伊修加德来说,严冬从不曾远离这个悲伤之地,因为我们这些生活在库尔扎斯的苦难者是一群没有未来之人!”

“我们已经看不到春天生机勃发的希望与夏天璀璨夺目的活力,还有那秋天硕果累累的收获!”

“我们只剩下了寒冬冷酷无情的肃杀,每年每月每日我们都会体会到无尽战争带来刻骨铭心的凛冽酷寒。”

“已经持续一千年的龙诗战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折磨着所有伊修加德人的精神,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伊修加德勇士们血洒战场,无数手无寸铁的平民在龙族与伊修加德战争神教的战斗面前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鲜血与死亡汇成了千年的龙之诗,我相信曾经的教皇托尔丹七世与我们的议长艾默里克大人也曾一同尝试挣扎过,想要脱离无尽战争的苦海。”

“可到了最后托尔丹七世恐怕意识到了只要龙族还存在龙诗战争就会持续死亡也不会停止,命运终于在此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曾经的我们不禁要问,在这场看不到尽头的千年龙诗中我们究竟还要再牺牲多少无辜的祭品?我们还要再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洗清漫长岁月之前的血腥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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