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蝶做好饭，扶郑老到桌前坐好，正准备喊唐修景吃饭，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号码，眉头皱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接这通电话。
“雅蝶，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不接吗？”郑老指了指张雅蝶放在饭桌上的手机。
“不用接。”张雅蝶看了眼手机，想着那人打一会，没人接应该就会挂断。
可是，手机那头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一直不停地打。
“雅蝶，还是接吧。打了这么多遍，说不定人家找你有急事。”郑老又指了指手机，说。
张雅蝶犹豫地看着手机，最终拿起电话，接通：“程哥，有事吗？”
“雅蝶，最近你怎么不来博物馆了？你的论文不用我指导了吗？”程雨生的声音从手机传了过来。
“我最近有事。论文的事，我已经找到人帮我了。谢谢你的关心。”张雅蝶客气又有点疏离地说。
“啊？你找到人帮你了？”程雨生的声音有着意外。
“这青都，除了博物馆里的修复师，还有谁能帮到你？”程雨生不死心地问。
“……”张雅蝶无语。
“……”手机那头也没了声音。
张雅蝶将手机拿远，看了看屏幕，说：“程哥，我正忙着。如果没别的事，我要挂了。”
“嗳，雅蝶，你别忙着挂啊。”
张雅蝶还没来得及挂，手机里传出程雨生的声音：“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过几天，博物馆就要展出这次宋朝古墓出土的瓷器。”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哦。你知道了啊。”程雨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
“还有别的事吗？”
“雅蝶，别这样嘛。我就是想着，你好歹也在我们修复组待了那么几天。现在，有展出，你也该过来看看，是吧？”程雨生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看着办的。”张雅蝶说。
“你的意思是，你会过来看展出？”程雨生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程哥，你们那里现在不忙了吗？”张雅蝶不想再和程雨生啰嗦。
“忙。天天加班。”手机里传出程雨生报怨的声音。
“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张雅蝶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转身就去工作室喊唐修景吃饭。
坐到餐桌上，张雅蝶看了眼唐修景，问：“唐修景，博物馆过几天要展出宋朝古墓的瓷器了。”
唐修景夹菜的手顿了下，然后夹了菜，放到嘴巴里，直到把菜咽下，才说：“我看到宣传单了。”
“你准备去看吗？”张雅蝶问。
“去啊。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为什么不去？”唐修景对着张雅蝶笑了笑，把头转向郑老，说：“爷爷，到那一天，我叫辆车，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郑老的眼睛在唐修景和张雅蝶之间，来回看了看，笑笑地说：“好啊。我倒是很想去见识一下。”
“那好。等展出开始的第一天，我们就去。”
博物馆展出当天，一大早，唐修景和张雅蝶就接上郑老来到博物馆。
台阶上了一半，唐修景担心地看着郑老。毕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了，上这么多的台阶，肯定会累着。
“爷爷，您慢点，如果累了，我们就到边上休息一会。”唐修景扶着郑老，看了眼老人佝偻的背，说道。
郑老摆摆手，笑着说：“你还真当爷爷老的动不了了？”
“没有。我是看这么多的台阶，怕您累着。”唐修景看了眼高高的台阶，在郑老面前弯下腰，说：“爷爷，不如我背您上去吧。”
“是啊。郑爷爷，这台阶太多了。您老要是走上去，会很累的。到时候，就没力气看展出了。”张雅蝶扶着郑老，说道。
“哎呀，不用。我这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郑老笑呵呵地，绕过唐修景，继续拄着拐棍，往上走。
唐修景和张雅蝶对望一眼，忙上前一边一个用手托着郑老的胳膊，好让老人家少用些力气。
进了展厅，唐修景所看到的瓷器，并没有相像中的多。
原本一个橱窗可以放三件瓷器的，现在只放了两件瓷器。有些放瓷器的橱窗，除了放瓷器，居然还放了其他文物。一眼看去，很不协调。
“唐修景，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并没有把瓷器全部展出啊？”张雅蝶小声地问。
唐修景皱起眉头，环视了一圈，点头说：“应该没有全部展出。”
当时唐修景在博物馆工作时，知道这批出土的瓷器数量不少。现在展出的瓷器，连百分之七十都不到。是什么原因，在展出时不把全部瓷器都拿出来让大家观赏呢？
“如果真像你们所说，只有一种可能。”郑老沉思片刻，说：“出土的瓷器没有修复完，不能参展。”
唐修景和张雅蝶听了郑老的话，都点了点头。
“看这些修复好的瓷器，修复师的水平，还达不到修复古瓷器的级别。”郑老盯着橱窗里的瓷器，指了指，说：“修景，你能看出这只茶盏，哪里被修复过吗？”
唐修景看向郑老指的茶盏，观察了一会，说：“爷爷，我看出来了。”
张雅蝶也看了半天，却摇头说：“郑爷爷，这茶盏，哪里修复过？”
郑老并不回答，只笑笑地看向唐修景。
“这只茶盏靠右的外侧，花色不太一样。”唐修景眼睛盯着茶盏，回想起来，这茶盏应该是程雨生修复的。他曾感叹程雨生的技术，可以让这只缺块严重的茶盏，恢复原样。
这段时间，经郑老的教授，他可以看出，这只茶盏的修复，并不成功。
郑老笑着点头，说：“这一块的色泽比较新，应该是修复时调色不准，作旧处理不到位。”
唐修景指着那处花纹，对张雅蝶说：“张雅蝶，你看，那处浅蓝的窖变色，有不太明显的补色痕迹。”
张雅蝶经唐修景指点，也看出了问题。
“唐修景，没想到，短短的时间，你的能力提升这么快。”一个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