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易沉心没敢出门,晚上四个男孩子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易沉心在杨叔成家里坐着看电视,沈季扶扶眼镜,碰碰杨叔成:“成子,你什么情况?你把她留下了?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就这么留下了?”
“他无家可归,我暂时留下她,总有一天她是要走的。”杨叔成说完推着他们各回各屋,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进了自己家,一听到开门声,易沉心立即起身跑到杨叔成身边:“你回来了?”
“啊……”杨叔成僵硬地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个,放学了,你吃饭了吗?我……”
“我做了点米饭,我看你家那个盆里还有点鸡蛋我给炒了,我们一起吃吧,反正我没钱没地方去,我只能蹭你的了。”易沉心指着桌子上的饭菜:“就这么点儿,够吃吗……”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那种很遥远的感觉慢慢浮现,爸爸妈妈去世以后,杨叔成再也没有吃过一顿别人专门为他做的饭了,每天放学回家,都是冷冷清清地一个人,他经常喝凉粥、吃冷饭,已经很久没有过被别人照顾的感觉了。
“你……你怎么了?”易沉心伸手在杨叔成面前晃了晃:“我没敢出门,人生地不熟,我手里也没钱没通讯工具,怕走丢了回不来。”
不是易沉心想死皮赖脸赖在杨叔成家里,只是在这里,她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出了门怕走不回来,没钱,她不管走去哪里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没什么……”杨叔成放下书包,拉开校服拉链,坐下来:“吃吧,一起。”
稀里糊涂地认识的杨叔成,在易沉心看来,杨叔成一点也不像十七八岁的孩子,他身上带着一种她不明白的哀伤和沉稳,易沉心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四合院里住着这样的四个学生,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爸爸妈妈。
易沉心坐下来,和杨叔成一起吃饭,东西不多,他们两个人都吃得很慢,空气安静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易沉心终于忍不住了,稍微探探头对杨叔成说道:“那什么,同学,呃……你有钱吗?你别误会啊,我不是骗子,说实话,我出现在这儿,我也挺奇怪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着我要是回家的话,我怎么不也得坐车回去啊?我……”
“我每个月只有五百块钱的补贴,我没有太多多余的钱可以给你,我可以省下二三十块钱,你要是需要,我就都给你。”杨叔成一块鸡蛋可以配几大口饭,嘴里塞着食物,呜咽说道:“我给你钱,你回家吧。”
说是回家,易沉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走,2006年,她才不过10岁,10岁时候的记忆都是模糊的,知道在哪个城市,可是住在哪个地方,她都已经快不记得了,她家经历过拆迁,拆迁之前的确切住址她已经忘了……
“呃……我不知道家在哪里,我没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不,小弟弟,你好心一些,再收留姐姐一段时间,借点钱给姐姐,姐姐查清楚了就连本带利还给你,行不行?这段时间,我给你做饭洗衣服,你看怎么样?就当房租了,行不行?”易沉心笑脸看着杨叔成,却看到杨叔成的表情有些奇怪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