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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关系

彼时,叶锦年正在房间里看书,下午何珊和院子里几个一起玩的朋友来找过他,约他晚上去看电影,被他拒绝了。

以前的他,爱热闹、爱运动,可是现在的他,总觉得这些都索然无味,他想一个人待着,虽然自己的时候,他也时常是不知所措,坐立难安。

下午张昊问他:“你小子最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敷衍他:“你才不对劲呢!我能有什么心事?”

彼时,一群人窝在他的房间里,打打闹闹,何珊夹在他们中间,微笑着望着他们。

然后林子枫提议:“我们去看电影吧!听说才上了一部美国大片。”

其他人都附和着。

只有他摆摆手,推辞道:“不去,不去,你们去吧!”

张昊离他近,推了他一把:“你干嘛不去?”

“没意思。”

何珊在一边插话道:“听说很有趣,豆瓣评分很高的,锦年,一起去吧!”

最终,他也没开口答应,其他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爸爸妈妈晚上都没有回来,天气不好,保姆给他做好了饭,也早早地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一人。

忽然就觉得有些空虚,这在他过去的人生中是不曾有过的体验,躺在床上,抓过一本书胡乱地翻着,心浮气燥,什么也看不进去。窗外雷声滚滚,让他更加心乱。

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一条信息,他心想也许是张昊那帮小子,不死心地约他出去玩,这样的鬼天气,他才懒得出门。

没有理他们,他继续翻书,是以前他特别喜欢的军事杂志,今晚看得却是味同嚼蜡。

季岚躲在被窝里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那边却一直没有回复。

她只简短地发了两个字:在吗?

想想人家不回复也算正常,这样没头没尾的话,他又不知道她是谁,怎么看都像是骚扰短信。

这时的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信息已经发出去了,这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这是她发的信息,到时她该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发错了,那肯定是说不通的,她如果没有存他的电话号码,又怎么会发错呢?

少女的心因为这一条信息七上八下、动荡不安。

思前想后,她又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好!我是季岚,我在家写数学作业,有道题解不出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帮帮我?最后又加了一句:我问向暖暖要的你的电话。

书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叶锦年干脆把书扔到一边,拿过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叮咚”一声,手机里又进来一条信息。

他抓过手机,寻思狠狠骂那帮小子一顿。

待看清信息的内容时,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慌慌的,他差点错过了什么,手忙脚乱地编辑着信息:你好!我有时间!

怕那边等急了,先把这几个字发了过去。

然后又接着编写:告诉我是哪道题,我先看看。

又想着这样发信息太麻烦了,真想直接给她打个电话,但又怕那样会惹她讨厌,遂又生生忍住了。

季岚翻开练习册,找出一道这几天她一直没弄明白的题目,发了过去。

叶锦年把题看了一遍,就解了出来,想着这样聊天总归是不方便,遂怯怯地问她:我可以加你QQ吗?

季岚回他:“我没有QQ。

那些年,正是小企鹅流行的时候,他们班的同学没事就爱在QQ上胡扯几句,这傻姑娘竟然还没有自己的QQ号,他仔细思考,倒也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她平日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手机都没见她用过,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叶锦年打开小企鹅,退出登录,然后重新申请了一个号码,发给季岚,告诉她:“这是我给你申请的QQ号码,你登上,密码就是今天的日期。“

季岚依言找到小企鹅点开,然后输入号码、密码点登录,很快就传来了“滴滴“的声音,叶锦年申请加她为好友,她颤抖着手摁了通过。

他的头像是一只翱翔的雄鹰,网名即是他的真名,不像时下那些年轻人,总爱起一起自认为炫酷无比实则幼稚至极的乱七八糟的名字。

叶锦年很快给她发来了解题过程,步骤清楚,思路清晰,困扰季岚好几天的题目迎刃而解。

末了,少年又热情地问她:你还有没有别的不会的题?

季岚又找出几道她自以为比较难的题目发了过去。

很快,叶锦年一一给她发过来了正解,每道题后面还会跟着解题思路,比老师讲得还要详尽细致。

这样一来二去,两人早就忘记了时间,窗外雨势渐弱,风轻拍窗棂,雨水洗刷过的天地澄澈透明,好似两人的心灵,前所未有的宁静清透。

这一夜,季岚睡得格外香甜,连日来的那些乱梦再没来扰她。

昨晚睡得迟,季岚早上起得有些晚了,在楼下吃了碗豆脑就赶去了辅导班,浑浑噩噩地上了一天课,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晚上照例吃得是小笼包,刚吃完饭,母亲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她:“岚儿,下课了吗?晚饭怎么吃的?”

她一一照实回答,母亲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似乎是欲言又止,她本就不擅于言辞,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想问妈妈和爸爸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了?但又不敢问,怕惹母亲难过。

“岚儿。”母亲在电话里唤她。

她应着。

母亲在电话那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重又开口道:“妈妈一时半会儿不想回去了,想……想等以后和你爸爸一起回去,你自己可以吗?”

“我自己可以的,妈妈,您就放心吧!”乖巧如她,自然不会和妈妈诉说自己的恐惧。

“我们岚儿长大了,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一定注意安全。”

其实杨茹也是百般不放心她,她还是个孩子,况且还是个女孩,但现在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能让丈夫回心转意,他们这个家可就散了,以后她们娘俩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这个节骨眼,只能先委屈一下孩子了,还好季岚从小就懂事,这是她最大的欣慰。

挂了母亲的电话,才看到早上的时候叶锦年给她发过一条消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早上好!

她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想想还是放下了,她不知该怎么回复他,其实今天早上醒来后,她就有些后悔了,再怎么想也觉得昨晚自己有些冲动了,这样突兀地打扰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

叶锦年躺在自己的床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一天他已经不知看了多少遍了,除了张昊那几个人给他发过几条消息外,他期待的消息一直没有响起。

因为怕错过她的消息,他无论去哪儿都带着手机,甚至是去卫生间的时候。

午饭的时候,难得父亲和母亲都回来了,他坐在餐桌前,不时瞟一眼手机,还被父亲训斥了一番:“吃饭就该有吃饭的样子,把手机放到一边去,再说,你一个高中生,天天抱着手机像什么样子。”

他唯唯诺诺地应着,生怕惹怒了父亲,让他把他的手机没收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三口两口地扒拉了几口饭,他就推脱着离开了饭桌。

结果,整整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任何的只言片语。

他懊恼,沮丧,甚至开始自我检讨,是不是昨晚自己说过的哪句话不太合适,他甚至把他们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看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言语不当的地方。

晚上吃过晚饭,何珊给他打来一个电话,问他:“叶锦年,你在哪里?”

他懒懒地应着:“在家里。”

“啊?你怎么还在家?你是不是忘了?”何珊在电话那头哇哇大叫,“今天我们不是约好看演唱会吗?你赶快过来,现在还来得及。”

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杰伦来他们春城办演唱会的日子,他们早就抢好了票,准备去现场一睹他的风采。

那时,正是周杰伦正当红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青少年没有不喜欢他的,他们买他新出的碟,看他导的电影,学唱他的歌曲,甚至学校的广播里放的最多的也是他的歌。

然后,正赶上他来办演唱会,他们可是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为了抢到一个好位置,他甚至把自己存了好几年的压岁钱都拿了出来。

而如今,他竟然忘了。

从床上爬了起来,换好衣服,忽然又有些意兴阑珊了,重又把自己摔倒在了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抓过来放在耳边,那边传来张昊气急败坏的声音:“叶锦年,你小子最近抽什么疯,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忘了?你快点过来!”

张昊是周杰伦的忠实粉丝,如今叶锦年竟然把他的演唱会都给忘了,他感觉这是对他偶像极大的不尊重。

叶锦年没有应他,随手挂了电话。

电话又执拗地响了起来,他直接摁断,打电话的人不死心,又打了过来,他只觉得心烦意乱,干脆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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