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雪跟着花田到家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她忽然很害怕,害怕陈静把自己骂出去,那样她就真的很难堪,无处可去了。
花田开了门,花无谢低着头跟在后面,进了门。
花泽天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花泽天,死气沉沉的喊了一声“爸”。
花田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陈静从卧室走向厨房,看到花田进屋的时候,脚步没有停下来,只偏头看了他一眼。
刚要走进厨房的时候,她扭头又看了一眼,然后鼻子里冷“哼”一声。
很轻的声音,花田并没有在意。
但是花无雪听见了,因为她知道,陈静的声音,是发给自己的。
花无雪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是这么害怕回到这个家!
曾经那个发誓离开的倔强,似乎迷失了方向。
她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简单的行李放下。
再看房间,已经完全不是她在时候的样子了。
里面除了家具没变,其他的东西全都没有了,包括她上学时候的书!
还有她曾经的衣服,一件不留!
她的书桌上的笔筒,也是空无一物!
呵,当真是再也容不下了!
花无雪想哭,她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家!
她忽然好怀念一心远走他乡的自己!
可是那个自己哪里去了?
不过是一个春节!
她又何苦非要回来!
在H城短租一个房间不干嘛!
一个人的春节,应该都会比这个一家四口的春节舒服吧!
后悔吗?
花无雪问自己,可是她也不知道。离开家半年了,看到所有同学都为回家忙碌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很向往的。
于是,在恰好有花田同行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了回来。
不知道别的同学,从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回家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反正她是不会体会到那样的温情。
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坐在餐桌一圈,却如往常一样的冷漠。
花无雪偷偷的看了看花田。
他像以前一样,只顾闷着头专心吃饭,似乎这个家里的人,与她并没有太大的情感连接。
陈静拉着老长的脸,满脸的不乐意和嘲讽。
华泽天则一面吃饭,一面观察陈静的动静,也不开口说话,但是从他的脸上,仍然可以看出隐藏在他皮囊之下的幸灾乐祸。
花无雪知道,陈静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花田在,而华泽天完全是根据陈静的喜好,来选择说不说话的。
一顿饭就这么默默的吃完了。
花无雪回到空空的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静静的舔舐着自己的心伤。
忽然楼上传来一阵欢呼声,似乎是有什么好东西,让大家都开怀大笑。
是了,现在是腊月二十二了,家家户户都已经进入过年的状态了,尤其是家里在外求学的孩子们一回家,家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温馨而热闹。
唯独她家不是。
她想到佐星辰,不知道他到了家里会怎么样。
佐星辰跟她说了,这次回A城,他是要回佐家的,因为他有点事要处理。
他还说,他办完了就会H城了,可能不能能她一起回去了。
花无雪忽然不想呆在这个所谓的她的家里了。
她跟花田说了一声,去找同学,便出了门。
其实她并没有出去,甚至都没有下楼。
她打开了隔壁佐星辰的房子。
屋子里都是灰尘,她走进洗手间,找了抹布,将他的房子打扫干净,擦拭的窗明几净。
再看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要回去了。
一下午的劳动,反而让花无雪心情舒畅了一些。
她就很奇怪了,在她家,陈静几乎是不让她做什么事情,当然,陈静说不让她做事情的时候,并不像其他妈妈那样,说宝贝,这太累了,我来吧。
陈静说的是:“我花了那么多钱供你读书,你却要花时间来做这些,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你若做不好,我还得重新做,你就是给我添乱。”
语气绝对是一如既往的凶狠和嫌弃。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陈静在盛饭,看到花无雪进屋,冷笑一声:“哼,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站在一旁的华泽天斜眼看看花无雪,趴在陈静的身边低声说:“妈,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多吃我们家的饭。”
陈静表示非常赞同他的话。
花无雪默默的给佐星辰发了一个消息,你若提前回H城,能否带上我?
此时的佐星辰,一路开车,刚好回到佐家。
在所有人的震惊之下,优雅而沉稳的坐到了沙发里。
然后,手机就响了。
伴随着佐骨那句“还知道回来”,佐星辰打开了手机,看到了花无雪的信息,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阴影的幸福。
手指快速的动了动,然后收起手机。
微笑着看向佐骨,开口:“爸爸,我一直都很想回来的。”
这一声“爸爸”,喊得尤其的重,这个爸爸,除了提供了他在妈妈的肚子里必须存活下来的资源之外,还有哪里是对得起爸爸这个称呼的呢!
佐夫人听佐星辰这么说,赶忙接过话来:“就是,孩子怎么可能不想回来呢,这不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吗,学业要紧。”
学业?佐星辰心想她这个母亲大人,何时为他着想过学业的问题。
佐骨冷哼,“学业!两年不回家,考个什么学校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佐夫人听着心里着急,在她看来,佐星辰回来就是告状的。
急中生智,转念一想,当初她又没有出面,她就是按照佐骨同意的那样,送他出国学习去了,她只要什么都不认,佐星辰也是没有证据说她的。
心里想明白了这一点,佐夫人感觉浑身都放松下来了,立马脸上堆起假笑,“你这孩子也是,这一出去就没有了音信,你爸爸怎么能不担心呢。”
佐星辰看佐夫人这装的还挺像,就是吃定了他没有证据指控她。
他确实没有证据,人证也没有。
不是他找不到,而是他并不想一直把人拘禁着,就等他随时与她翻账,可是如果到时候人证一个脑袋抽筋,反咬一口,自己也是不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