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妈妈!你别怕
打量了她一眼,高大如神般的殷殇淡淡地问:“夫人!你找谁?”
夫人!这一词对范淑珍有点不顺耳,眼前,这位陌生的年轻小伙子看上去时尚气十足,怎么语出惊人,古味也十足。
她伸出一只白脯的手,指着陌生的殷殇,结巴地反问:“那……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女儿住的公寓里?”温和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一身清凉的殷殇。
殷殇一听,淡定的俊脸微微显出一丝淡笑,礼貌地问:“哦!不知你的女儿是哪一位?”
“路吉利!”
“呵!她们去上班去了!夫人,请进吧!”修长的身体往门板退了一步,让出一条道来,有种反客为主的架式。
范淑珍一脸茫然,不知这是个啥情况?看着他,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她从城东的家里,第一次来看望自己女儿的住所,却不想竟然看到了一位又高又帅,而且看上去很不寻常的年轻男人,穿着短衫裤叉,拖着拖鞋,出现在女儿的公寓里,看似是同住一屋。
“同居?”这一个词立即出现在有着传统思想的路妈妈脑海里,她一时心底堵得贼慌。
“怎么了?夫人!你进来等她吧?她应该很快就要下……下班!”殷殇依然说不顺她们人界这些奇怪的词语,冷俊的脸因为是见到长辈,他稍稍收起了他那股王者不可蔑视的盛气。
“好……好的!”对着礼貌的殷殇点了两下头,她走进吉利跟朵兰的公寓。
客厅里,两个人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路妈妈对着尴尬略显沉默的殷殇,绽出了一朵亲切的笑花,简单地看了看房子的布局后,将手中那盆已经开出一朵黑色曼陀罗花的花盆安放在客厅右手边的阳台上。
路妈妈转回了身躯,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仰起头,带着一股盘问却温和的口气。
“对了!小伙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怎么会……”路妈妈满脸堆笑,迷惑地询问着他。
殷殇锐眼一开,不失天生那股隐匿不去的王者风范,学着路吉利的样子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端着一杯白开水,要知道他,冥王从没有如此失掉尊贵身份,给一位普通的人界妇女,端茶倒水,言带微笑。
但是现如今,他身处人界,又寄人篱下,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只好放下尊贵的冥王身份,将手中的水杯递给路妈妈,薄唇不急不缓地说:“回夫人,本……在下,殷殇!夫人不用太过惊讶,我与路吉利是朋……朋友,我在人界……在……在这里有事要办,故暂住与此!夫人……”路妈妈细听他一口稳润懂礼,嗓音不俗的解释语气,虽然,听着有点绕,不过,总体还是很不错!第一印象分不低!
一脸满意地接过他手中的水杯,路妈妈客气地笑了一下,两人这一初见模样,似乎让人不由觉得像是未来女婿拜见丈母娘,这礼上往来的尴尬模样,没让路吉利见到,不然她非要笑死不可。
就在这一接一递的过程中,彬彬有礼的殷殇,目光乍然一沉,锐利的眸盯向满脸含笑的路妈妈。
“你……你,”前一秒还笑容满面的范淑珍,看到殷殇突变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看,似乎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时,她也心虚地吓得将手中的水杯滑落在地,慌张的目光急切地转开。
“小……小殷!你怎么这样……盯着我看?”
薄唇一勾,身子一直,冷冽的眸发出一股死神到达的恐怖气息,路妈妈不知为何吓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慌张地退离这个前一刻给她印象还不错的俊俏男孩,看着他那张冷酷的脸,死死地盯着她,她渐渐发现了他,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孩,而是来自……天!怎么办?她的秘密被发现了吗?
殷殇黑眸一沉,冷酷的脸露出一丝不解,“你……为什么还留在人界,你不是早已经……”他后面的话被忽然开门的声音遏止。
两双眸子,一惊一惑往着大门的方向。
这时,大门被屋子的两位主人兴高采烈地用钥匙打开了,吉利与朵兰一起下班回到了家。
吉利和朵兰目光一顿,洋溢着青春的笑靥,路吉利感到十分意外,赶忙冲着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的范淑珍,惊讶地叫唤了一声:“妈妈!你怎么来了?”因为过于兴奋见到自己的妈妈,路吉利忽略了殷殇和母亲那不寻常的神色。
范淑珍见到吉利,惊恐的目光瞬间转变成温暖的善度,急忙跑到吉利的身边,拉着她,吓白的脸苦哈哈地笑了一下:“吉利!你在这还好吗?朵兰!”
站在吉利身边,朵兰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范淑珍点了下头,又将目光怪异的转向吉利,显得有些惶恐。
“都还好呀!”瞪着清亮的眸子,点了下头。
范淑珍苦着脸,干笑了一下:“哦!那就好!吉利!妈妈今天特意来,是给你送你爸爸留给你的那盆曼陀罗花!”目光转向阳台。
“哦!是那盆花!”目光随着母亲一起跳望,黑如星辰的眸子异常明亮,因为这盆花具有十分特别的意义,路吉利一直很珍惜。
它是路爸爸留给吉利唯一的东西!
对面,殷殇穿着露到膝盖的裤叉,欣长的身躯,带着一股让路吉利看不出的神色紧盯着她的妈妈,简单的一阵喧寒后,路吉利刚想向范淑珍介绍殷殇时,路妈妈看了一眼他,接着神色慌张地拉过吉利,手心攥汗。
“吉利!妈妈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你自己要小心点!”她的目光挟着一股惧怕,微微投向站在沙发边上的殷殇,脸色惨白,呼啸而去。
“啊!妈妈!妈妈!诶!”吉利紧急地叫喊着一向不急不燥的妈妈,而范淑珍埋下头,装作听不到吉利叫她,急匆匆带着一股逃离的意味,从吉利的身边,朵兰的面前快步逃走。
双眸茫然,小嘴喃喃道:“今天妈妈是怎么回事?交待的这么少,就这样轻易放过我,不寻常!有问题!”右眼一挑,左眼一瞟,回过身,路吉利拎着用塑料袋装的绝味鸭脖,满脸诧异。
清澈的眸子目送着急去的妈妈,这可不像她妈妈的作风,范淑珍,一向以管她为乐趣,素有城东第一话唠之称的妈妈,今天怎么像见鬼了一样,了了地给了她几句话,就急冲冲走了。
目光转向不说话的殷殇,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了下来,心中一时断定,妈妈的异常跟这个怪胎绝对有关系。
她,路吉利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对于她的妈妈,那是她的死穴,她曾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妈妈,伤害她的妈妈,谁要是敢伤害她妈妈,她就跟他拼命。
沉下清眸,摔去手中最爱的鸭脖,双拳攥紧,路吉利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气呼呼地闪到殷殇的面前:“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没什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殷殇不想跟她争吵。
然而,眼尖的路吉利,却在沙发前,看到了地上摔破的水杯,眸光一瞠,双手很不客气一把揪住殷殇的衣领,将他拉了下来,白皙紧致的小脸恶狠狠地仰起,对上这张俊逸似神的脸庞:“还说没有!你看那个!”指了一下地上的水杯,“你快点说,你到底对我妈妈做了什么?不然,我妈妈不会像见了鬼似的逃走!你把她吓成那样!你……你是不是说了你的真实身份,说你是冥界的冥王!”吉利觉得有点慌,激动的眼眶里,殷殇第一次看到了她为了她的母亲溢满了气愤的泪花,看来,她的母亲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看着激动的她沉默了片刻,他没有怪她的无礼。
站在门口处,朵兰见吉利激动的失去了理性,赶忙过来,伸手拉住吉利,缓解她贲临发飙:“哎呀!吉利!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死攥着殷殇的衣领,转过头,对着朵兰:“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定是他,不然,妈妈不会那样!”眼中的泪滑了下来,随着转动的头,在半空中飞舞,带着伤心的哭腔,路吉利一副要跟他开架的气势,咆哮道:“你说,你到底跟我妈妈说了什么?”
目光钉在她的脸上,淡然的话没有起浮,没有以往的暴怒:“她对你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吗?”
“废话?”吉利一口喷来,十分,万分肯定地告诉他,她的妈妈在她的心中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
掰开她死拽着他衣领的小手,薄唇镇定,语重心长地说:“本王知道了!对她来说,你也一样比任何人都重要,不然,她不会留下!”说完,殷殇转身走开。
面对他无头无脑,却意味深长的话,路吉利双眸顿住,一脸茫然,闪了一秒神,伸着手,朝着他的背影叫喊着:“喂喂喂!你还没有说,你到底跟我妈妈说了什么?你要去哪?”
几乎风干的碎发凌乱蓬松,殷殇回过头,淡淡地卒了一句:“明天你带我去你妈妈家!”本王要确定一下她,这一句只在殷殇的心中卒出。
“神马!带你去我妈妈家,你要干嘛?”今天的事都还没有说清楚,他还妄想去她妈妈家,路吉利立即提防起来,用着测探地目光,死盯着这个深不见底的男人。
“去了你就知道,本王要让你看到事实的真相!你应该……面对!”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面对?面对什么?你现在就告诉我!”跑过去,将他一把拉住,现在的吉利稳和的目光,没有了刚才那一刻失去理性的失常,换成的是急不可待的焦急。
谧出一丝温度的大掌,旁若无人,深沉地划过吉利的脸庞,“本王的话,你未必会信!”目光移视,对上那双透着神秘气息的鬼瞳,“你的鬼眼会给你真相!所以,明天你要抽出时间,带本王去你母亲家!还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他那道深沉的背影,说完一通莫名其妙,让路吉利根本摸不着一丝丝边迹的话,之后,他便甩甩手,更换了衣服,出了门。
深夜,悬月辰空,夜风浸寒,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路吉利心神不宁,来回走动,心底盘旋着他那一席似乎很认真,却不着边的话。
直到零晨,吉利实在无法等到殷殇返回,追问他一个究竟,打了个呵欠,拎了拎身上的外套,娇小的身影携着一方担忧的落寂,一个人回到房间去休息了。
清晨,一丝暖风从阳台的落地窗,轻逸地吹向昨夜故意避开路吉利,很晚回来,睡在沙发上的殷殇,英挺的双眉微皱,一道不悦的寒光从他的身周散来。
“那个……冥王!”围着围裙,朵兰眨了眨清眸,涎着一抹清甜的笑意,站在殷殇的身边,跺手跺脚地推了推他。
殷殇忽然从一个能令他惊慌的梦境中,惊醒过来,没看清楚眼前的人,他一把拉住她,惊恐地叫道:“路吉利!”
“诶!我不是吉利!我是朵兰!”朵兰露着两道隐隐的酒涡,看着额角挂着一丝汗滴的殷殇,有些尴尬地说。
冷峻的目光,迎着斜阳,看清眼前的艾朵兰并不是路吉利,泄下那股惊恐,冷漠地放开朵兰拿着锅铲的手,心中冒出:“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了那个笨女人如此……不行!一定要清醒!她不是她!她不是她!”心中默定了两遍,千百年来,哪怕是面对箩裳,他也没有这般惊心动魄过,他怎么会为了这一个人界小丫头如此心神不定,一定是他来人界的时间长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不寻常的怪异心绪。
一定是!一定是!
回神,站起高大精健的身躯,理了理身上没有解带的衣服,他随口一问:“对了,路吉利呢?”目光环视整个不大的屋子,奇怪的发现,不见半点那个女人娇小惊乍的身影。
眯笑了一下,挥舞着锅铲:“哦!吉利去上班去了!我今天是夜班,白天不用去!我做了早餐,想叫你一起吃,你……”殷殇根本没有听进她后面的话,得知路吉利竟然趁他睡着了,撇下他,去上班。
他明明昨天叫她,今天带他去她的母亲家,这个不听话的女人,黑着气愤的俊脸,自喃着:“她怎么去上班去了?本王不是让她今天不去,这个女人……不行!本王去把她抓回来!”说着,殷殇气势汹汹地准备去医院把吉利给抓回来。
“冥王!不要!吉利正在上班,不能说走就走的!”轻拉了一下气愤的殷殇,两人站在落地窗前,朵兰一脸担忧,特别提醒:“还有冥王,你别再去吓路阿姨了,你也知道,她对吉利非常重要,你要是真把她惹急了,她会为了路阿姨跟你拼命的!”带着满脸真诚,朵兰语重心长地说。
看着她,片刻沉默后,心思一转,“你知道她母亲家在哪?对吧?”殷殇一时将目光定向艾朵兰。
慌张地退了一步:“你……怎么没听明白呢?你不可以……”朵兰的话没有说完,殷殇那双黑洞般的冷瞳,忽然间旋转了起来,瞬间,朵兰手中拿着的锅铲滑落在地,她简单就被殷殇给控制住了,借着她的眸,他轻而易举便看到了路吉利的家,以及范淑珍正好在家干嘛,都无一逃过他的搜索。
邪异的笑勾在他的嘴边,修长的手臂一挥。
只见一阵怪异的旋风从朵兰的眼前转走,清醒过来的她,冷静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倏然睁目,她惊讶地睁圆了双眸,“糟了!”慌忙跑到房间,拿起手机紧急拨通了吉利的电话,将殷殇去了她家找她妈妈的事告诉了路吉利。
得知殷殇跑去她妈妈家,路吉利几乎疯了,失去理智的她,不管不顾,从医院以超人力的风速,赶回到坐落在城东的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