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玲的思绪飘回了从前。
余玲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生活在凤门村,是定川市出了名的贫困村。
初中时余玲就是在市中心就读,市中心离她家有四十多公里的路。
那时候的大部分同学都住在市里,虽然没有因为穷而受到太多的歧视,但是别人邀请出去玩,是绝没有可能答应的。
定川市的丽都大酒店,一桌宴席可以开到8888元,在这里请客,请的就是面子。
出来社会那么些年,当年的同学大部分也都是普通的工薪阶级,但并不妨碍他们一个个精心打扮。
有些个男同学还穿西装打领带,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丽都大酒店的大门口,立着一块红纸,写着“10届定川市第一中学9班同学聚会”,搞得跟人结婚摆酒似的。
作为这一次的组织人,周有豪就是开婚庆公司。
“这不是大漠吗?”
“王涛,你小子好久不见。”
“呀,这是你家孩子?多大了?”
进入会场,大家立刻认起亲来。
班上有48名同学,来了32位,男的大多孤身前来,女的通常带着一两个小孩。
遇到单身的女同学,还会被关心:“你家孩子呢?”
“还没有结婚?那有男朋友没有?”
周有豪身边最是热闹,不断有人来和他叙旧,没有断绝。
大家都很庸俗,男人比拼的赚钱和社会地位,女人就看外表穿着。
“岁月真是把无情的杀猪刀,以前我们的班花生了孩子后,身材就变形了。”
“我那个同桌以前长了满脸痘,现在变了个人似的,你们谁有她电话?”
“唉,那个穿宝蓝色高领毛衣的是谁?好正点呀。”
多年不见,同学会就是女生们中心照不宣的比美大会,个个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不光男人的视线对刚来的人流连不去,女人们也都暗中惨叫:输了。
简简单单的宝蓝色高领毛衣,配搭了一条黑色阔腿裤,挎一个金色链子的小提包,知性又优雅。
就像一股清流扫过了凝滞的空气,令人想捉住。
周有豪看着她走过来,身子不由得挺了挺。
“米粥,好久没见。”
外号大漠的生活委员试探地问:“鱼鳞?”
“嗯呀。”
余玲朝他笑了笑,又转头对上像吃了苍蝇一样的周有豪:“大老板,来得有些晚了,我的座位在哪?”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周有豪气闷地想。
全班同学就他混得最好,他最想打压掉气焰的人就是余玲。
以前就抢第一的名次,现在就还来抢他的风头。
每个座位都摆着名牌号,他就是故意让人不摆余玲的名牌,好让余玲吃个闷亏。
到时随便让人加塞到一桌去,那时谁都知道周有豪不重视这个客人。
现在好了,余玲变得美丽冻人,太有光彩,直来直往地找他问话,只会显得周有豪组织能力不行。
余玲还真没猜出小肚鸡肠的周有豪的心思。
她图的是省事,单刀直入地找负责人问座位就最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