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各国代表离开之后,木叶的广播中将会议上揭露的真相向木叶众人宣告了出来。和鸣人相熟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这才是真相。鸣人他……唉。”牙叹息了一声
“你们相信广播里所说的原因么?”志乃冷静地问道。
“不然呢?难道你们相信他会因为什么其他的邪恶阴谋杀死自己的亲生父母,让自己从小作为一个孤儿长大么?”鹿丸冷冷地反问道。
“第七班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天天小声说道。
“是的,他一回来就告诉了我们。”佐井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们过来看呐,鸣人他现在正在……大门口……”丁次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发现。
“走吧,我们过去看一看。”宁次几步长跳,往大门方向跃去。其他人也迅速跟了上去。
“真的有必要这样做么?”柱间叹道。
“这其实也是鸣人老师缓解愧疚的一种方式吧。”斑说道。
在他们面前鸣人脱下了上衣,赤裸双脚,伤痕累累的背上背着荆棘制成的条,尖刺扎进了皮肉中,渗出血迹。他低声对身后两人说:“快回去吧。”
“那可不行,我们怎么走,老师你管不着。”柱间倔强的说。
“罢了,随你们吧。谢谢了。”鸣人轻声说道。
鸣人就背负着荆条,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跪行在大街上,走三步叩头一下。鸣人收起了身上所有的保护措施,很快他的额头和膝盖就被磨出了血。斑和柱间默默地走在他的身后,用自己的存在支持着他。
“哼,当年果然是你这个妖狐杀了我的女儿。”一个中年男人恨声道,朝鸣人头上吐了一口唾沫。鸣人站起身,向那个人叩了三个头。柱间和斑都没有动作。
“行了,你没有听到广播里面说么?人家是有苦衷的。唉,看看他身上的伤,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另一个人拉住了这个情绪激动的人,怜悯地看着鸣人,说道。
“可怜?他可是害死了他自己的父亲,四代目火影!”中年男人愤愤说道。
“但他也是初代火影的老师啊。你看,现在初代目正看着你呢。”旁人指了指面无表情的柱间。中年男人看见柱间正注视着自己,一甩袖子,走开了。
(“看来老师要取得村民的谅解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斑在心灵链接中说道。
“我对他有信心。”柱间坚定地答道。)
和鸣人同届的木叶十二小强正站在楼顶,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刚刚赶到的木叶丸在一旁抹着眼泪:“鸣人哥哥真是太坚强了。”
宁次问道:“你难道不怪他间接地帮助了大蛇丸害死了三代么?”
木叶丸答道:“广播里面不是已经说了么?他是有苦衷的。”他的脸上露出了懂事的样子,“再说鸣人哥哥膝盖,额头,后背都磨出血了,神色还是那么平静,肯定是因为心中的痛苦超过了肉体上的疼痛。”
宁次看着那个浑身被伤痕和血迹布满的身影,叹息了一声。
井野担忧地看着雏田,却发现后者含泪的双眼露出了一个微笑,急忙问道:“雏田,你不会是急出病了吧。”
雏田答道:“之前鸣人君内心的痛苦,比任何肉¥体上的折¥磨都要难熬。现在他身体上虽然流出了血,但心中的伤口终于开始结痂了。这也是鸣人君被村民重新接纳的第一步,我只会为他感到高兴。”
佐助淡淡地说道:“哥哥临走时的记忆告诉我,他是在我的生日那一天决定回到过去的。”
小樱和佐井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佐助的身体轻微颤抖着,冷声说道:“这个自大的混蛋,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一个人就想背负起这些东西。他背得动吗?”
在鸣人独自一人决定踏上痛苦旅程的时候,他却心安理得地龟缩在自己的家中,享受着亲人和朋友的祝福。佐助不知道自己是感到了愧疚,愤怒,悲哀,还是一种被施舍的屈辱。他只知道,有一道火焰正在他的心底燃烧,把他的心炙烤得刺痛。
他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一个累赘,他决不能允许自己在挚友出生入死的时候袖手旁观。他必须要变得更强。
五个小时之后,鸣人终于跪行到了终点,来到了水门和玖辛奈的墓前,他叩了九个头,忍受着大量失血造成的眩晕,挣扎着站起身,拒绝了斑和柱间的搀扶。他凝视着父母的墓碑,双目流下泪,说道:“儿子不孝。欠你们的,我一定会在木叶身上偿还。”
“鸣人老师,要不然你先把身上的伤治好吧。”柱间劝道。
“不,就让我以此提醒我自己,我身上还有如同血海般深沉的罪孽,需要赎清。”鸣人坚定道。
“我们会陪你一直走下去。”斑轻声说道。
第二天,鸣人只穿着一条短裤,额上,躯干,腿部和脚部都打着绷带,拄着一根木杖,将护额绑在了右臂上,行走在木叶村的大街上。他拒绝了医疗忍术,也完全没有动用任何超自然力量,或是使用任何药剂治疗自己的伤口。他承受着周围若有若无的敌意,心中却有一份已经几十年没有感受到过的释然。忽然,他停下了脚步,扬起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是宁次啊。”
“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老头子一样,真让人不习惯。”屋顶上的宁次皱眉道。
鸣人拄了拄木杖,笑道:“我现在本来也已经有九十多岁了。本来我是不太服老的,可是昨天受伤了,没办法,哈哈。”
宁次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说道:“我们本来想请你陪练一下的,不过似乎你今天更需要静养。”
鸣人单手结印,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衣装整齐,活力充沛的自己:“你们就和他练一下吧。”分身对宁次举起了大拇指,咧嘴一笑。
宁次垮下肩,嘟哝道:“好吧,我们现在可能连你的分身也打不过。”
鸣人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对他招了招手,说道:“宁次,麻烦你下来一下,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宁次跳到了鸣人的面前,随即鸣人伸出了右手食指,抵住了他的护额,一股力量从他的手指传递到了宁次的大脑中,消除了他额上的专门限制日向分家的笼中鸟咒印:“昨天我让斑去和日足前辈说了一句,他允许我解除你的笼中鸟,并且日后也不再使用这个咒印。”鸣人收起了手指,扶住了他的肩,微笑着说:“我曾经答应过你这件事,今天终于做到了。”
宁次身体僵住了。他解下了护额,摸了摸额头,双眼淌出了喜悦的泪水,平日里冷静的姿态在此刻被激动所代替:“终于……”
鸣人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日差前辈自裁之前,我曾经来到过他的面前,告诉了他关于你的事情。”
忽然两人身旁木叶村的街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古朴的房间,两人的面前,鸣人和日差正相对而坐。
“你有什么想告诉宁次的呢?我会转告的。”鸣人将身体朝前微倾,问道。
“我希望他能好好体验自由的快乐,学会用心去爱自己的家人,伙伴,村子。”日差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幻象到此就消失了。鸣人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宁次,笑道:“行了,我还有事要办。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对我的分身说吧。”说完,他就走开了。而他的分身则抚摸着宁次的背,轻声安慰着。
辞别宁次后,鸣人来到了曾在九尾之乱中失去了亲人的家庭。他叩开了每一户的房门,向他们叩了三个头之后,说明了来意。然后递上了逝者的照片,跪在地上向他们道歉。
虽然鸣人额上和膝上的伤口再一次破裂开了,但他的内心却非常安宁,因为绝大部分家庭在听了他的道歉之后,都选择了原谅。或礼貌地表示谅解,或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有一个失去了儿子的老妇人,甚至流着泪将他扶起,并说道:“你和我儿子当年真像啊。”这话让鸣人的双眼也瞬间落下了泪水。
至于少数对他态度恶劣,甚至是拳脚相加的家庭,他也没有怨恨。他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
随后鸣人来到了墓地中,为每一个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下无辜者的墓碑前献上了洁白的百合花。
最后鸣人来到了伊鲁卡的家中,也准备像之前一样跪在地上道歉,却在还没有说出之前就被伊鲁卡拉了起来,口中责怪道:“你这个孩子,我不是早就说过原谅你了么?你看看,昨天的伤口又破开了。”
伊鲁卡将鸣人按在椅子上之后,就打算去拿伤药,被鸣人阻止了:“不用了,伊鲁卡老师,这是我故意不让别人治疗的。”
伊鲁卡明白了鸣人的意思,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他说道:“你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四代和四代夫人,在净土也会心疼的。”
鸣人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伊鲁卡老师,他们只会为我承担了自己的责任而感到欣慰。”
伊鲁卡看着鸣人纯净的眼神,忽然笑道:“现在小鸣人也长大了,老师都说不过你了。”
鸣人腼腆地挠了挠头。
伊鲁卡随即为鸣人倒了一杯热水,说道:“不让治伤,水总是要喝的吧。”
鸣人接过了杯子,道了一声谢之后,就喝起了水。
耐心地等他喝完水之后,伊鲁卡才轻声向鸣人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呢?一直像这两天一样跪在地上祈求原谅吗?”
鸣人轻笑着摇头道:“恰恰相反,接下来我有好多事要干,我要用行动来弥补自己的罪孽。自己修行,帮助同村其他忍者修行,继续搜集情报,帮柱间和纲手协调各村的外交关系……”
伊鲁卡面带微笑听着鸣人仔细列举他的未来计划,心中说道:“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此时带土和斑正沉默地站在屋顶上,隐匿着身形,倾听着师徒两人的对话。
“我告诉过你,鸣人老师真正的面孔,就是像他平时里展现出来的那样。至于之前诱惑你的时候,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斑叹息道。
“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带土回想着鸣人这几天的表现,最终不情愿地承认了。
“其实鸣人老师一直觉得,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斑看着带土的脸,轻声说道,
“‘杀害自己的老师,是莫大的罪行。而故意诱使带土堕落,使他犯下这种罪的我,又该接受怎样的惩罚呢?’他当时是这么跟柱间说的。他怕我觉得愧疚,没有当着我的面说,可是柱间后来还是告诉我了。”
带土愣住了。
“我觉得老师的这句话就是在胡说。如果原本的历史上我和你能不被黑绝诱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鸣人老师也就根本没有必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了。”斑摇了摇头,“你现在再想一想,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
带土陷入了沉思。这时,他看到鸣人已经从伊鲁卡的房子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就跳到了鸣人的面前。
鸣人看清来人之后,脸上浮现出了愧疚的神色,准备跪下道歉,却被带土扶住了。带土看了看鸣人满身尘土,伤痕累累的样子,拥抱住了他,说道:“该道歉的人是我。”
鸣人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低声道:“那就让我们彼此原谅吧,彼此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