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柳将离临产之日将近。
虽然黎聿是神医,但因为黎聿是男子的缘故,柳云华便早早的从药王谷附近的镇上请来了产婆,每天更是时时都守在柳将离的身边不敢离开半步,并且表现的比柳将离还要紧张。
柳将离见谷内的三个男子,都紧张的不成样子,即将面临生死大关的她,不仅没有半点紧张不说,还取笑起了他们三个大男人,就见她挺着大肚子,迈着缓慢的步子,脸带温柔的笑,说:“你们几个啊,又不是你们生孩子,怎么你们倒还比我紧张呢?”
若是换做其他事情,柳云华面对柳将离的取笑,还能还几句嘴。
可柳将离怀孕之事至关重要的缘故,此时的他脸上不见半点玩笑,他也极为认真的说:“我们都对怀胎一事是门外汉,更不懂你怀孕的艰苦,也不知道你到底会遭受怎样的罪,你说我们能不紧张吗?”
见柳云华仍旧一脸紧绷,没有半点要松懈的意思,柳将离这个本该紧张的孕妇还反过来安慰他说:“好了,这不过是很多女子都要经历的事情而已,哥哥你不必这么紧张。更何况上天已经垂怜我这么多,我相信这一次它也一定会保佑我的。”
看她的样子,倒是非常的乐观。
可虽然柳将离的乐观是让柳云华感到一丝欣慰,他也觉得现在的柳将离比起从前心态要好了很多,可他依旧不敢放松下来,唯恐因为他的松懈而让柳将离发生什么意外。
之后,随着生产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柳将离的身子也渐渐有了反应。
在某天她刚午睡醒来,便只感觉腹部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她原本以为,是和从前一样,是孩子在她肚子里,不小心踢到了她,可是她忍了一阵,那疼痛不仅没有过去,反而还越发的剧烈了起来,甚至疼的她一头汗水。
好在柳云华第一时间留意到了她的异样,连忙叫来了产婆,而产婆则告诉他,柳将离这是要生了,并吩咐他赶紧去准备热水等东西。
柳云华便又吩咐云衡去准备热水,自己则和黎聿守在门前。
他本是想进房间陪同着柳将离,可无奈不管他如何说,产婆就是不让他进房间,说什么屋子里全是血腥之气,男人进来了不好,以后会倒霉之类的老话。
柳云华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他只想陪在柳将离的身边,在这个最为重要的时候,成为她的依靠,让她不用害怕,更让她知道他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但无奈产婆也是个倔性子,不论柳云华如何说,就是要遵循老一套的规矩,将柳云华无情的关在了门外,自己则和一同被带进谷内的几个婆子忙前忙后。
黎聿见柳云华担心的模样,虽然他也未曾看过女子生产过,更无法切身的体会那种痛苦,但是他好歹也在医书上了解过一些东西,他便安慰柳云华说:“云华兄,你不必过多担心,就算再不济也还有我这个神医师父在,小离必定不会有事的。”
有黎聿在,柳云华自然是要放心一些的,这也让他稍微宽心了一些,只和黎聿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前。
但在听见房内传出柳将离痛苦的声音时,他的心里还是为之难受了起来,他也忍不住对黎聿说:“我当初真不该向小离提孩子一事,若我不这么自私的话,小离现今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对于柳将离肚子里的孩子。柳云华自然也是喜欢的,他也一直都希望着这个孩子能早点降生,可是如果这个孩子的到来会让柳将离受苦的话,他便情愿没有这个孩子。
在他觉得,只要柳将离能与他在一起便好了,又何必纠结需不需要孩子来传承香火呢?
总归,他这一脉里还有云羡和云衡在,也用不着他来传承血脉,他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
可如今就算柳云华再过后悔,想要反悔也是为时已晚,他便只能守在门外一刻不停的为柳将离祈祷着,希望她能尽快的将孩子生下来,也希望她能少受些苦。
可以说,尽管柳云华并未经历生子之痛,但是站在房外的他,却也并不好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房内忽然传出了婴儿的啼哭,随后产婆高高兴兴的打开了房门,对柳云华祝贺道:“恭喜公子,是个可爱又健康的小少爷,公子真是好福气。”
随后,产婆便想要让柳云华看看包裹在软布之中的孩子。
但柳云华却并没有看孩子的心思,只焦急的说:“我要进去看看小离。”
随后,柳云华连看都未看孩子一眼,便冲进了房内,来到了柳将离的床前。
就见经历过生产的柳将离额头上全是汗水,头发也凌乱的黏在额头上,她的样子看上去狼狈又虚弱,更好像被抽离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一般。
见了柳将离这副模样,柳云华更是心疼不已,就见他不介意柳将离满是汗水的额头,在柳将离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说:“对不起,小离。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可是柳将离就算才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痛,但她的嘴角却是满足又幸福的笑,她也对柳云华说:“这哪里是受罪,孩子能顺利出生,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随后,还没有看过孩子一眼的柳将离便问柳云华说:“哥哥,你看过孩子了吗?孩子长得什么模样?”
柳云华这才想起,刚才被他抛在一旁的孩子,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尴尬。
而就在他想向柳将离解释的时候,黎聿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团子,在走到了他们面前的同时,打趣说:“可怜的徒孙哟,你看你爹爹,现在就没有将你放在心里,眼睛里就只有你娘亲一个人,以后你该怎么办啊?以后还是跟着太师父吧,太师父会好好疼你的。”
但在打趣的同时,黎聿已经将孩子放在了柳将离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