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收治伤员的军营后,柳将离便看见营帐内摆放着简陋的木床,此时所有的床上都躺满了受了不同程度伤的将士,军中的数位军医,此刻正穿梭在各木床间,医治那些受伤的将士。
然这还只是柳将离所看见的其中一个营帐,这样的营帐还有不知道多少个,也不知为数不多的军医们是否能忙的过来。
为此,柳将离也皱起了眉头,随后询问军医现下的情况。
她走至军内,对一年长的老军医问道:“不知现下军中伤情如何?草药又是否充足?”
那老军医也认识柳将离,听得柳将离问话,连忙向柳将离问好:“参加太子妃。这里如此污秽,太子妃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待说完,那老军医便想带着柳将离离开,不想让她看见眼前凄惨的景象。
可柳将离却并未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是说:“无妨,现下将士们都是为了保卫国土受伤,我如何会觉得这里污秽?再说了,我此次来,也是想来尽些微薄之力。”
随后,柳将离又将黎聿介绍与老军医认识:“先生,这位是药王谷内的神医黎聿先生,亦是我的师父,相信有他相助,必定能解军中的燃眉之急。先生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只管告知于我,我会想办法解决。”
如今柳云华在营帐内商讨如何退治匈奴一事,她作为女子,虽不能带病打仗,但好在的是她也会些医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袖手旁观。
军医虽听得柳将离的话,却仍是有些犹豫,他也认为柳将离这么尊贵的身份,不该来这个地方,他便对柳将离说:“太子妃,这里有我们就足够了,您不必如此,有您这份记挂将士们的心,想必对将士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然柳将离却不打算退缩,她依旧坚持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既身为太子妃便更要与将士们共进退。更何况,我虽为女子不能领兵打仗,但至少也能尽献一些微薄之力,如此也不算愧对我太子妃的身份了。”
说完,柳将离不等老军医再继续劝说她,挥了挥手,开始与黎聿一同诊治这些受伤的将士。
而在发现有中匈奴奇毒的将士时,他们便会效仿之前排毒之法,先为将士们排出体内的毒。
只是,军中受伤的人众多,柳将离与黎聿忙了一天,医治的人也少之又少,等夜晚十分,柳将离回到供她与柳云华休息的营帐时,柳云华虽然已回来,却仍旧坐在书案前。
就见他紧皱着眉头,伏案研究着手中的一卷书册,看他的模样应该是现今的情形并不乐观。
虽然从药王谷来时,柳将离便知道此次情况非同小可,但她还是极少见柳云华这个样子,便知道此次竟然要比她之前所想的还要严重。
她见柳云华一心都扑在了国事上,也没有要打搅她的意思,只又出了营帐,随后打来了一盆清水。
随后她才对柳云华说:“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忧心于国事,但身体为重,若你再倒了,这营内又该由谁来支撑?”
如此,柳云华才主意到柳将离已经回到了营帐内。
见柳云华才发现她的存在,柳将离也不怪他,反而还冲着他温柔的笑了笑,可他却对柳将离露出了愧疚的神情,他也向柳将离道歉说:“小离,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都将精力放在了国事上。等此事完结,我必定会好好弥补你的。”
柳将离却摇了摇头说:“哥哥,我不需要你弥补我什么,你也什么都没有做错。你身为太子,自然应该以国事为重。依我看,若皇上当真要你继承皇位,你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吧。这天下有你在,百姓才能安心。”
可柳云华却说:“不,这只是暂时的,即便没有我,天下亦可以安定。况且我相信,更适合这个位置的是云羡才对。”
柳将离虽然也觉得云羡也有治理天下的才能,但她却总觉得比起云羡,柳云华要更为适合,她便劝说柳云华说:“哥哥你何必自谦?如今并非是你选择了天下,而是天下选择了你。”
见柳将离如此认为,柳云华便只好说:“若我的心中只有天下,那留给你的位置又有多少?小离,我不想亏待于你,也不想将你放在天下之后,可若我不这样的话,便又会对不起天下,总归这两件事都是两难全的,我不如舍去其中一样好了。”
柳将离自然知道柳云华做出的决定是什么,可她却仍旧问柳云华说:“那为何哥哥不舍弃我?我与天下,自然是天下更重要,哥哥难道想要背上骂名?哥哥,即便你选了天下,我也不会责怪你半分,你便选择后者吧。”
柳将离虽是想劝说柳云华以天下为重,然柳云华听了她的话,却将眉头皱的更紧,他也鲜少生气的对柳将离说:“小离,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见这样的话,该如何选,应该是我自己来决定。我说你比天下重要,你便比天下重要,若这天下没有我便会亡了,那若是有一天我死了呢?这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与我更没有半分关系。”
听得柳云华如此说,柳将离便知,不管如何说,柳云华都绝不会退让半分,她虽是已经想为了天下牺牲她个人的感情,但奈何柳云华的态度无比的坚定,她便只能作罢。
就见她叹了口气说:“唉,罢了,你要如何做我都支持你。总归你要领兵打仗,我便陪着你,你若喜欢闲云野鹤,我便也陪着你逍遥山间就是了。总归,你到何处我便到何处,这江山不要也罢。”
待这么说完,柳将离在柳云华身边坐了下来,随后询问起了目前的状况来:“哥哥,现下情况如何?你是否有胜算?”
柳云华见她不再说些分别的话,自然也没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
随后他也将所有的注意放在了目前的军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