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他一脸着急的对杨氏说:“夫人,请你相信我,若非是因为真的爱着夫人你,我如何会让一个陌生的女子留下?难道在夫人眼中我就是这样轻浮的一个人吗?其实早在初见夫人时,我便已对夫人动了情,并一直想迎娶夫人,我以为夫人一直都懂我的心思,怎料我们二人之间却是这般多的隔阂。”
从前杨氏也幻想过柳慕风是爱她的,并且她也一直靠着这样的自我欺骗在将军府中煎熬着,等着柳慕风回头,可实际上她的心里却从未认为柳慕风爱过她,毕竟她的身份是那样的卑微,身为大将军的柳慕风如何会看的上她?
所以现在听柳慕风亲口说出他是爱着她的,杨氏只觉难以接受,甚至感觉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而一直都淡然的她,此时再也难以维持脸上的镇静,她慌乱的对柳慕风说:“将军,你如今又何必再欺骗我?我已经做好了与你和离的准备,此次回来也是想与你之间做出一个了断,为自己的这段感情留一个结局,你并不用以这样的言语来安慰我。”
言罢,杨氏不再看柳慕风,她也不敢看柳慕风,害怕她眼中的情绪会被柳慕风所捕捉到,也害怕柳慕风会知道她现在的慌乱。
柳慕风见她不愿相信他的感情,也慌张了起来,便也没有留心到杨氏如今的心情,他只一味的向杨氏解释说:“夫人,我并未欺骗你,当年若不是白氏设计陷害我,我原本打算迎娶的人是你。何况当时你也劝我说,白氏一族背景强大,在宫中不仅能说得上几分话,又素来与将军府交好。我一直以为你是理解我的,所以这才娶了白氏。”
柳慕风说这些,倒也不是想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杨氏的身上,他只是想让杨氏明白他的感情。
见柳慕风如此认真,杨氏顿时便不知道是该相信柳慕风,还是该就此离开。
而以她对柳慕风的了解,柳慕风并不是会对她说这些谎话的人,他身为堂堂将军,也不必为了她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说出这番诓骗她的话。
只是许多道理她都明白,可要她接受柳慕风的话却也很难,毕竟柳慕风不爱她的想法已经在她的脑中根深蒂固,这让她如何在短时间内接受。
她便说:“将军,你别说了,我现今着实很难相信你所说的话,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说罢,杨氏起身想要逃,她想逃到柳将离的身边,再逃回柳云华和柳将离为她置办的那方宅子里,她想一个人将这些事情想清楚,而柳慕风在她的面前,只会扰乱她的思绪,她也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可柳慕风这一次却并没有给她落荒而逃的机会,就见柳慕风直接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道:“夫人,我也不是想帮你,可是我实在是很害怕你再一次消失在我面前。这样吧,我也不逼你,你若想一个静静,便先留在将军府内,待你什么时候想出了答案,你便告诉我。”
末了,为了让杨氏接受他的提议,他又补上一句:“若你那时还想离开,我便必定依照和小离的约定送你离开,并且今后再也不会纠缠于你。”
在柳慕风这样说的时候,杨氏看见柳慕风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恳求。
这还是杨氏第一次见到如此卑微的柳慕风,从前他在她的面前都是那样威风凛凛又高高在上,眼见着这样的柳慕风,本已经去意已决的杨氏顿时又心软了下来,她犹豫的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便在我从前的住处住上几日,待我想明白了,便将答案告知与将军。”
见杨氏心软,柳慕风顿时松了口气,他连忙叫人带杨氏回去休息。
随后,杨氏便逃也似得从柳慕风面前离开。
柳慕风也知道杨氏此时有心避着他,他虽是很无奈,但他也不想将杨氏逼得太紧,便也没有说什么,便让杨氏离开了。
等杨氏离开以后,他却一个人站在堂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至于柳将离与柳云华,此时却在柳云华从前的住处,柳将离对这将军府中的所有地方都没有任何感情,包括从前她与杨氏的住处,但唯独却是对柳云华住的地方有很深的感情,在她的记忆之中,这里似乎是将军府里唯一干净的地方,她也只有在这里的时候,从不会感到任何的悲伤和黑暗。
因为这里一直有个人在默默的护着她,那人是她心上的一片白月光。
可在最初的时候,她与她的白月光却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相处和谐的,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柳云华就见她忽然笑了起来,随后对他说:“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把我捡回你这里时的事情?”
柳将离并不知道柳云华是否还记得那时的事情,总归她对于从前和柳云华的事情是记得清清楚楚,连每一个细节都舍不得忘记。
甚至,为了记住与柳云华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她还牺牲了她脑海里其他的一些记忆。
而对柳将离来说,这也是值得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比柳云华和杨氏对她来说更重要了。
柳将离如此看重这些回忆,柳云华自然也是绝不会忘记的,就见他笑了笑,回答说:“如何能不记得?记得那天正值大雪,你被白氏和柳茯苓刁难了以后,便一个人跪在院中,等我从学堂上回来的时候,你都已经成了个雪人,头上、肩上落满了厚厚的雪,整个人也早就因为寒冷而晕了过去。但就是没人管你,而你愣是晕过去了也还直挺挺的跪着,那时我就觉得这小丫头性子倔的很。”
如今柳将离再听见关于从前的一切,倒也没有那么抵触,更不觉得那些回忆都是苦涩的,如今再回想起来,她发现这回忆在苦涩之后,却也还有一丝丝的甜,她甚至还会因为回想起了这些本该沉重的回忆,而微微上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