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华夏人。”
当冬娜将程浩的要求转告给马哈茂德后，马哈茂德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那接受了这个古怪的要求。
这点现金对他来说当然不是问题，不过现在都2017年了，网银转账这些操作都很普遍了，马哈茂德习惯了用手机支付或者刷卡，现金什么的都很少用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一旁的阿拉法特见自己堂弟表情古怪，询问道。
“那个华夏人要我们用现金交易。”马哈茂德耸耸肩，“你知道的，这边网上转账什么的都挺方便的，很少有人用现金支付了，至少不会要这么多。”
阿拉法特才来两天，对此体会不是很深，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看着一旁的大玻璃箱子里的几只宠物小狗，这些就是明天要送到华市的宠物狗了。
“堂弟，你认为穆哈会喜欢它们吗？”
“放心吧，那些视频你是看过的，再说这份礼物怎么也比那些工艺品好多了。”
马哈茂德倒在柔软的沙发里，闭着眼睛说道。
今天可把他给累坏了，一大早，两人就驱车前往了乌衣市，现在哪里采购了王室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可能会让穆哈小堂妹喜欢的东西。
事实证明，这对两个大男人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得用卡车运输的巨型布偶，奢华面料的芭比公主，以及各种遥控玩具。两人东瞅瞅西看看，买了很多东西，但阿拉法特和马哈茂德还是不满意。
这时，马哈茂德就想起了冬娜这两天在直播时提到她和叶莉娜要买宠物狗的事情。
阴差阳错之下，马哈茂德想到了送穆哈宠物狗的提议。
阿拉法特对这一提议本是不以为然，他最了解自己妹妹的脾气，送穆哈宠物狗和送她出气筒没什么区别，小姑娘现在的脾气可爆了，只怕送过去没几天，王室就得给这几只宠物狗办葬礼了。
然而当马哈茂德给他看了那只神奇的小狗如何把滑板秀得人头皮发麻时，他改变了这个主意，这个提议听起来挺不错。
马哈茂德打算直接找上狗主人高价买下这只神奇的宠物狗，但被阿拉法特拒绝了。
开玩笑，石油国王室公主的宠物，怎么也得配得上公主这一身份。
这种来历不明，血统不一定纯洁的宠物狗当然不配。
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那个年轻的华夏人重新驯化，当然宠物狗是由他们这边联系。
马哈茂德便主动联系了冬娜，请她牵线搭桥，这便有了先前发生的事情。
“堂哥，我觉得一只就够了，你怎么让人空运了三只？”
马哈茂德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他答应送冬娜和叶莉娜两人各一条宠物狗，原本只需要三只就够了，可堂哥居然让人送了五只过来，也就是说，要给穆哈送三只，三只名贵的宠物狗对石油国王子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这就像手机一样，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没必要多买。
“也没什么特别的。”阿拉法特无奈地摆头，“我担心一条宠物狗可能经不起穆哈的折腾，多买几条可能会好点。——华夏不是有句成语叫有难同当嘛。”
马哈茂德：“……”
呵呵，自己离开的这几年，“老家”已经变了这么多吗？
……
另一边，冬娜和叶莉娜已经关掉了直播，两人正在厨房交谈。
两人被先前程浩的报价吓了一跳。
“咱们训练宠物狗是不是不要钱啊？”叶莉娜表情有点凝重地问道。
“是这样的。”冬娜也没想到，原本可乐大亨要送她们宠物狗时，她们还挺高兴，便答应帮忙联系，“我没想到训练一只宠物狗居然要那么多钱，不然当初我也不会……”
冬娜当然还记得昨天她一千两千的报价行为，回想起来就莫名感到一阵羞耻以及辣眼。真没想到训练一只宠物狗居然要花这么多钱。
她没有占人便宜的打算，原本以为训练费用一两千就够了，程浩执意不肯收钱，那她就打算用请客吃饭等等方式弥补回来，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程浩的价目表“最低消费”一万起，这得请多少次才行啊。
而且，她担心程浩一周就把狗训练好了，那就欠了二十万……
既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得到一条聪明伶俐的小狗，又担心时间太快欠下一个大人情。
此刻二人的心别提多复杂了。
“或许我们可以帮他打广告。”叶莉娜想到了什么。
“打什么广告，训狗吗？”冬娜有点迷糊，“程的报价太夸张了吧，我担心粉丝和观众接受不了这个价格。”
“哪跟哪啊。”叶莉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昨天我注意到他有在做直播，观众有点不够看，我问过他女朋友，程打算在天府门这一带做主播，我们可以给他的直播打广告啊。”
“户外主播？”冬娜没直接答应，而是认真考虑起来，“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冬娜和叶莉娜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粉丝水平。如果把自己观众引流过去，而观众又一去不回。这不是冬娜想看到的。
“影响是肯定的。”此刻叶莉娜没有了直播时的辣椒脾气，反而很冷静地分析道，“其实不只是我们，整个天府门的主播肯定都会受到他的影响，区别无外乎大小罢了。”
“我在程和汪小金身上看到了一种潜质。”
“什么潜质？”冬娜认真地听着叶莉娜的话。
“明星的潜质。”
冬娜：“……”
“我的意思是大明星的潜质，区别于网红的那种潜质。”叶莉娜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当你直播时，是不是下意识地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他或者是汪小金？”
冬娜认真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
从昨天开始，自己在直播时好像特别喜欢给他们镜头，无论是程浩踢球，还是汪小金捡球，又或是一人一狗选滑板，然后汪小金滑滑板，昨天一天，自己好大一部分直播镜头都留给了他们，可那是自己的直播间啊，镜头都给他们了，自己的那部分不就少了吗。
嗯？
“你还说我！昨天拍汪小金最起劲的不就是你吗！”冬娜陡然意识到了不对，程浩和汪小金吸睛确实厉害，但昨天叶莉娜在那里咋咋呼呼也起到了助攻的效果。
“那不是关键。”叶莉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汪小金确实太容易吸引人眼球了，她也没能控制住。
“关键是程浩和汪小金有当明星的潜质。”
这年头，所谓存在即合理，一只狗会滑滑板跟大多数人的生活没什么关系，但大家都愿意关注它、讨论它，那这只狗就有了商业价值。
“有潜质那又怎么样？你还想当星探不成？”
“不不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叶莉娜笑得很狡猾。
“冬娜，你不是很想冲出天府门吗，这就是一个机会啊……”
给程浩和汪小金打广告反而是自己的机会？
“这你就不懂了。”叶莉娜说道，“我有预感，程和汪小金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天府门这一带的最火的主播，其它的主播肯定竞争不过他，到时候观众肯定会被卷走大半。”
“那我们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只在天府门这边火，一只会滑滑板的狗，这个题目话题性一定会非常高，不止天府门这边的人会关注，整个华夏都有可能关注它。”
“现在他们还不火，很多人都看不到他们，如果我们让他们能更快进入公众视野的话。”
“冬娜，想想啊。”叶莉娜说着比划了一个方块，“同样一个镜头，人们能看见汪小金，同样也能看见你啊！”
“现在是他们借我们的名气，但以后呢？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借他们的名气了。”
“你太想当然了。”冬娜摇头，这一个弄不好就得让自己的观众全钻进程浩的直播间里去，到时候自己能留下些什么？
“我的观众——”
“还你的观众。”叶莉娜没好气地打断了冬娜的话，“要不是可乐大亨一直帮你，你能有现在的成就？何况他也只能帮你到这个程度了。”
“我……”冬娜沉默。
“我们的华夏留学生活还剩最后一年，你想好自己以后的出路了吗？”
冬娜没想到叶莉娜突然聊起这个话题，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沉思。
在直播间的观众看来，冬娜无疑比叶莉娜成熟，但只有冬娜知道，自己的这位好朋友远没有直播时表现出来的那样懵懂无知、没心没肺。
有些人的成熟不会摆在脸上，而是心里。
“这些年来，直播花费了你多少精力，相信你比我清楚。你来华夏是为了未来，而不是为了直播。”
“我有在努力转型。”冬娜争辩道。
“是啊，可这转型转到现在还是没效果啊。”叶莉娜一针见血，或许以前冬娜直播她不会说什么甚至还在支持，可现在不同了，有很多现实的问题摆在这儿。只能赌，要么冬娜借着汪小金完成转型，走出天府门；要么随着最后一年的签证到期回国。
“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些东西，比如说未来什么的。”叶莉娜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叶莉娜关上房门后，冬娜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嘴里喃喃着，“未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