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道难周身围绕着金光，这正是他可以御风前行的原因，要知道寻常的天枯境是没法做到的，除非拥有特殊的道法与法器。
他眯起眼睛双手背后，身上散发出淡然，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很超凡，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大气魄。
“嗯！”
季道难的神念突然开始晃动，就连眉心处的元神都睁开眼睛，他骤然瞪大眼睛，两缕淡淡的红光在眼角溢出，他正用道法寻找着什么东西。
刹那间，一种让人心神险些崩碎的威压从地下传来，无上的伟力让季道难的元神都险些炸开，这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可怕能量。
季道难面色凝重，他清楚着地下有东西存在，从刚才溢出的些许气息来看，估计轻轻吹口气就能让真神化作飞灰，而他这个天枯境的生灵就更不用说了。
去还是留？
如今季道难面对着这个问题。
对他来说，前往凤凰巢也不见的就是好事，毕竟他这一世是因为凤凰仙药复生的，因为还没有将全部药力化开的缘故化，他的体内依旧残留着些许与凤凰同源的能量。
这就有可能会触动凤凰巢内的一些东西，万一遇到惊天杀劫，即便是他也有陨落的可能。
季道难眼神凌厉，这一刻必须要做出决断，毕竟每迟疑一会，都会有可能发生其他变故。
“干他娘的，死马当活马医！”
季道难一声低喝，原本俊秀的脸上变得略显狰狞，他将自己的手直接插入地面，随后竟是硬生生的掀起一大块土地。
一道道霞光从地面抬起的裂缝中射出，季道难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有人在低声吟唱，像是道经中的精髓，可是仔细听去，却又像是诠释大道真理！
季道难轻叱，彻底动用极尽力量，他想要直接洞悉最下方的东西，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存在。
轰隆！
前方数十丈的土地，直接被他的巨力掀飞了出去，轰的一声砸落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季道难长出一口气，地下的东西让他有些兴奋，万一是通天造化的话，那将是一次了不得的大事件。
他的目光看向下方的大坑，里面有个东西正在不断散发出七彩光芒，同时耳畔那些吟唱声也开始越来越剧烈，竟是让人的血液都在跟随着共鸣作响。
季道难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敢确认下方没有陷阱阵法之类的存在，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鲁莽。
“啵。”
就如同花朵开放时发出的声音，此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粒翠绿色的种子，最后竟是直接落在了他的道基上。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说明他的天枯境已经开始前进。
这代表他初步立下了自己的道心，确认了独属于自己的信念。
虽然季道难自己也有些摸不到头脑，因为他确实有那种无敌的信念，想要直接平掉一世动乱，然后去那传说中的彼岸中见证一些东西。
不过能前进就是好事，眼下最主要的是摸清前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且放一放。
季道难眯起眼睛动用道法，他透过万丈光芒看清了那东西，因为强光过于灼眼，他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那看起来像是一块碑。
见到这一幕，他不由得心神振奋，要知道这种石碑上记录的大概率是某种经文或道法，而且绝对不弱。
季道难也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轻易得到一种道法，虽然尚且不清楚是何种类型，但是他却能肯定这不是凡品，也理应有着独到之处。
这些七彩神光看起来惊人，但是却并没有攻击性，反而倒是给人一种温润似水的感觉。
至于那块石碑，在它的上面有大量混沌气沉浮，一种震慑古今的威压在缓缓散发而出，端的是夺天地造化的神能伟力。
季道难有些艰难的朝着前方摸索，那块石碑上可能存在着某种结界或是道法，越靠近就越会感觉到吃力。
明明距离石碑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了，季道难却感觉越发的困难，他的浑身早就被汗水给浸湿，如今只觉得是在背负着一座太古神岳前进。
“曾有一人……”
一道神念突然在季道难的脑海中炸开，那就仿佛是从万古前传来一声叹息。
这声音没有任何攻击性，反而是让季道难感觉脑海中清明无比，甚至连身上的压力都变得轻松了些。
“曾有一人……取星河万界炼兵，宛若……开天辟地第一祖。”
那空灵遥远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无比，季道难只感觉自身被一道清风托起，随后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任何负担，原本那些吃力的感觉变得荡然无存。
即便如此，刚刚摆脱压制的季道难却仍然不敢松懈，因为那声音所说的话未免太过于恐怖了。
有人曾取一挂星河与大千世界来炼制兵器，这种说出来都堪称妄想的话语有些不真实，那到底需要何等威能境界才能做到？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而且最后还涉及到开天辟地第一祖，这同样也是一种大恐怖，敢问世间有谁敢号这等称谓？就不怕那冥冥中的大因果吗？
季道难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他觉得那块石碑有些诡异，不若就此离去，省得发生危险再后悔，那时就晚了。
“曾有人……化身十方禁地为己，试图……复生后终极飞跃。”
“曾有人……逆天接续断头死路，为后人……开辟万世太平。”
季道难的头皮都快要炸开了，这些话语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等秘辛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层次可以涉及的！
这些生灵或许确实存在过，但是却肯定无从考究，因为如果可以查阅到相关的信息，他不可能没有印象才对。
哧！
石碑突然敛去所有光芒，就连上面覆盖的混沌气都消失了，这个材质如同青石的古碑依旧半埋在地下，只露出了上方一半的碑体。
季道难缓缓皱起眉头，他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这声音每一次响起都如同神人在擂鼓，淡淡的血雾浮现在他的身边，与体表的薄薄金光交相呼应。
这是体内气血浓郁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的情况，可以说在第四境这个境界里，绝对没有人如他这般旺盛的生机与气力。
凭借这具经历过诸多磨难的肉身，他就敢与第六境的修道者近身搏杀。
季道难脚步沉重的走向石碑，他清楚没有危险，但是那种秘辛实在是让他压力巨大，万一泄露出去会在世上引发大波澜。
季道难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碑体上的纹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这块石碑的不凡。
突然间，一股气吞古今未来的浩荡气息从石碑中涌出，这是一种霸道绝世的气概，也是有我无敌的自信。
恍若间，季道难看到一个伟岸男子，他散发出绝世的恐怖威严，却背对着众生万物，他满头发丝飞舞，背负着一柄无鞘长剑，撑开无边黑暗杀向未知的远方。
留下血字的人到底有多强？季道难惊愕，这绝对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上面的文字用血书写，但是却并不是他熟知的文字，很显然这来自其他纪元，这块至少也是上个纪元留下的，再往上甚至可以追溯到更诡异的纪元……
不过好在写下血字的人一身修为惊世，这些文字中蕴含着他们的些许大道烙印，其中有些规则与这方天地上存在着相同。
而且再加上道路越往上走越返璞归真，很多大道都是由繁入简，所以可以从其中感应察觉到大致的意思。
季道难的手不断擦拭那一行血字，他自己也只能模糊辨认出几个字眼来，再往上解析透彻就太过于困难了，即便让他在这里琢磨个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成功。
“仙、败、我、劫、乱。”
这六个字与这方天地存在着一定的呼应，所以是季道难最先解析出来的，但这些文字拼凑起来实在看不出什么，这等同于无用功。
这之后的半天里，季道难始终钻研着那些血字，这就导致他那张原本俊秀非常的脸上已经很是憔悴，就连脸颊上还带着两行血泪。
这看起来简单，但是却十分消耗心神精力，哪怕是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季道难忍不住仰头发出一声大吼，他的眼睛已经快要破碎了，就连肌肤都白皙的异常，可以看到其中有鲜血流淌。
不过付出终究有了回报，他成功解出了最前面的一行字。
“仙路无法成仙，前人已经失败，我要去……”
这之后的内容，无论季道难如何努力，都无法继续解析，那需要更高层次的生灵来进行。
不过即便如此，这仍然让他受益匪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