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苏奈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了。
她连忙起身打开了门,却看见周一暮顶着大大的黑烟圈,满脸疲倦的站在门口。
她愣了一下,连忙开门让周一暮进来,满脸惊讶的看着她问:“一暮,你怎么了?一晚上没睡吗?”
“我倒是想睡,但有些人不让我睡啊。”周一暮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道,“昨天不知道温以言和温母说了什么,温母今天凌晨五点就敲响了我家的门,坐在我家里,哭着让我放过温以言,我昨天看资料看到两点,好不容易能睡个觉,她却一直吵,我简直要奔溃了。”
“怎么会这样?”苏奈震惊道。
“我也想知道,我已经和她说了,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我,那我可以离开温以言,但她就像听不懂似的,一直在我耳边吵,我快疯了。”周一暮满脸痛苦道。
苏奈看着她憔悴的脸,微微皱眉道:“一暮,你去客房里睡一会儿吧,放心,我这里很安静,没人能吵你。”
“好,奈奈,谢谢你。”周一暮朝苏奈笑笑,便起身走进了客房里。
苏奈也没多想,便去浴室里洗漱了一下,然后带着苏小骁出了门,把苏小骁送到幼儿园后,她便去苏氏集团了。
下午的时候,她担心周一暮一个人在家无聊,早早便接上苏小骁,回到了家里。
没想到的是,周一暮居然还没醒。
等周一暮醒过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苏奈说:“奈奈,谢谢你啊,我很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不客气,欢迎以后常来睡。”苏奈微微一笑道,“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保姆给你做。”
“不用了,你陪我出去吃吧,你请我睡觉,我请你吃饭。”周一暮挑了挑眉道。
“好。”苏奈点点头,便跟着她出了门。
没想到的是,周一暮带苏奈来的地方,居然是大排档。
看着周大总裁熟练的点了串和啤酒,坐在烟雾袅袅的大排挡里,苏奈的脸上有几分惊讶:“一暮,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里的常客?”
“对啊,我挺喜欢来这里撸串喝啤酒的。”周一暮笑道,“这里的串很好吃,啤酒很好喝,也很有生活气。”
最重要的是,她记得曾经的雨云镇,也有这样的大排挡,那时候江廷屿总是会趁她上晚自习时偷偷把她骗出来,带她坐在这样的大排挡里,骗她喝很苦很涩的啤酒,她总是又委屈又无助的骂他坏。
后来她来到宁城,便开始寻找这样的大排挡,找到之后,总是会在想他的时候过来,慢慢的,也养成习惯了。
可她如今找到了大排挡,也爱上了啤酒的苦涩,但他,却不在她身边了。
周一暮苦涩一笑,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
“哟,这不是周大总裁吗?真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嘲讽的声音。
苏奈愣了一下,抬眸看过去,居然看见了陶桃。
她径直走到了周一暮面前,在她对面坐下来,盯着她继续说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在这种地方,居然也能遇见。”
“想吃串就坐下,我请你,不想吃就出门右拐,别废话。”周一暮瞥了她一眼,语气并不友善。
“我不需要你请,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几句话。”陶桃冷哼一声道,“相信你也听说了,我和温以言的婚事已经订下来了,温父和温母都来到宁城,要帮我和温以言办婚礼了。”
“嗯,我知道。”周一暮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所以我劝你还是离温以言远一点,我已经把你以前的那些破事都告诉温父温母了,温家可是书香门第,就算你再有钱,他们也不会接受你这样的人,所以,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陶桃的话,周一暮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我就说他们怎么都没见过我的人,就对我意见这么大呢,原来是你在背后嚼舌根。”
“我说的都是实话。”陶桃白了她一眼道,“我开始也觉得你是个好人,但后来才知道,你居然做过流产,还和你继父……后来你继父还死了,你前男友也进监狱了,周一暮,你太可怕了。”
“可怕?”周一暮重复着她的话,觉得挺可笑的,“陶桃,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这个道理,你没听说过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承受过什么,却通过表象来评价我,这太愚蠢了。
“我不懂这些道理,我只知道,你和温以言不合适。”陶桃冷哼道,“周一暮,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温以言和你再有瓜葛的,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孤独终老,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情!”
说完,她狠狠瞪了周一暮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周一暮轻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巴里灌酒,满眸子的苦涩。
“一暮,你别听陶桃瞎说,你的过去你不能选择,但那并不是你的错。”苏奈满脸心疼的看着她,柔声安慰道。
她却苦涩一笑,红着眼眶说:“奈奈,我是不是活得挺失败的?先是失去了江廷屿,又失去了温以言,或许陶桃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应该孤独终老。”
“不会的,你不会孤独终老的,你一定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的。”苏奈连忙握住她的手,满脸笃定的朝她摇头,“一暮,你值得人间所有美好。”
听到苏奈的话,周一暮欣慰的笑笑,眼泪却还是悄然无息的流了下来。
可惜,偏偏她的人间,根本就没有美好。
但她没想到的是,此刻的角落里,站在一个挺拔的身影,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手捏成拳,眼眸微眯,那双鹰一般的眸子,透着嗜血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