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谨慎的一步一步在垃圾堆上移动着。
对流星街的恐惧太深,以至于她后面几乎是趴在垃圾堆上挪动了。铺天盖地的垃圾堆弥漫着刺鼻的酸臭味,白天太阳炙烤的热气还未散去,更是加剧了垃圾的腐败程度。无数次从各种黄绿,紫绿,黑绿色的液体边蹭过时,招财都要压抑不住内心的尖叫了。远处残破的白色机身不过几十米,在她看来简直是遥不可及。一路上还要小心被无数尖锐的金属划伤,在这充满死亡和病菌的地方得病,那可真是不嫌自己命大。
夕阳裹着云层翻滚着涌来,天际燃烧着焰火,云朵皆是橙金色。只有此番美景,跟其他地区毫无差别吧?流星街,真的是个神弃之地啊!
磨磨蹭蹭的终于躲进了飞艇仓内,铺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气。一地死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双双目呲欲裂的眼透露着死者深深的不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招财还是吓了一跳。这里,感觉有好浓重的怨气。小心翼翼的跳过一具一具的尸体,招财总算是在卫生间里找到了水源。喝了个水饱再清洗了伤口后,袭上大脑的是沉重的疲倦感。勉强撑着找了个翻到的还算干净的飞机座椅,扯出一张毯子裹着身子钻进了飞机椅翻到后那个狭小的三角空间里。她可不敢明目张胆的在飞机椅上睡觉,要是一会又有人来怎么办?
放出一丝念力线围绕在周围,这样起码能保证有人来了第一时间惊醒。
招财不知道,夜晚的流星街异常危险,那种危险程度相当于是白天的十倍。一般居民是不会在夜晚出来觅食的,这也就意味着,在流星街夜晚出现的人,基本上个个都是实力逆天的大变态。
有时候人不得不承认霉运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譬如说现在的招财。
飞艇坠落的地方是流星街的外围。一般来说流星街中心区域的高手是不屑来这里猎食的,除了偶尔从这里经过一下。附近的居民们偶尔见到一两个高手也不会惊慌失措,毕竟只要不去招惹他们,高手是不会主动搭理他们这些战斗力低下的渣渣们,但今天行走在垃圾堆上的两个身影却让他们战栗不止,纷纷躲藏在窝里瑟瑟发抖。天呐,到底为什么蜘蛛会出现在这里,这他妈的是谁招惹来了他们?!
各位‘善良’的居民们,不得不说你们误会了,蜘蛛们不是专门来这里,只是从外地回流星街刚好经过这里罢了。
信长一路骂骂咧咧的踢着脚下的垃圾。
流星街真是堕落了,这才几点钟街上就连个鬼影都没有,这群强盗杀人犯们是越好了时间晚上准时回家喝奶吗?!你们TM的毛都还没长其是吧?还需要妈妈给唱安眠曲是吧?!
一手抄在胸前的信长一脚踢飞了一个罐头,罐头中飞出一只蟑螂,绝望的挥着翅膀在夕阳下划出一道抛物线。
旁边金发的娃娃脸飞身而起在蟑螂上插上了一根念线,霎时间那只死去的蟑螂开始做出诡异的动作,挥着翅膀跳起了踢踏舞,一前一后的颇有后现代主义风格。
“啧啧啧……你还真是恶趣味啊侠客。”信长摸着下巴上刚刚长出来的胡渣,一脸扭曲的看着那个名为侠客的金发少年。
“嘛……嘛……”侠客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全神贯注的操控着那只蟑螂做出各种困难的动作,娃娃脸上笑意盎然。
“这些死小子都上那去了,滚两个人出来跟老子干一架啊混蛋!都他妈的在家吃奶吗?”信长环视周围,扯着刀柄四处乱划,脸上尽是一副无聊至极的表情。
“你就别喊了,就算你把这堆垃圾山都踢飞,也不会有人敢出来挑衅我们的。这里可是外围,谁不知道蜘蛛的大名……又不是想出来送死,你还是乖乖的滚回基地和窝金打一架吧。”侠客坐在一个大型铁箱上,鞠躬尽瘁的跳舞蟑螂早就不知被他丢到了哪个角落,而他现在正在一门心思的狂按手机。
信长跳上铁箱,撇了眼侠客的手机,差点滚下垃圾山。
“卧槽,还以为你在打什么游戏,居然尼玛是俄罗斯方块!”
“俄罗斯方块有什么不好?这种看似简单的游戏其实是最能测试逻辑思维能力的,在无数次简单重复的消除中能找到规律,一次一次的再创新高……”侠客已经陷入了追逐高分的执念中,誓要把俄罗斯方块刷出新高分。
“切,你们这些操作系的人,真是讨厌。”信长看侠客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决定自己找些乐子,手搭凉棚向着东方望去,看见远处有个巨大的白色长罐状物体横亘在垃圾堆上。
“哇靠,这是什么?现在是居然连飞艇都直接丢到流星街来了吗?”信长兴奋的吹了个口哨,眼里一亮。
侠客也站起来远眺了一眼,说道:“那明显是坠机了吧?啧啧,这些人运气也真烂,坠机到流星街,有活口都活不成了。”
“走,过去看看?”信长抽出武士刀,跃跃欲试。
“切~不感兴趣,你自己去吧。”侠客挥挥手,再次蹲下化身死宅男开始研究游戏,不过这次不是俄罗斯方块,而是玛丽兄弟。
信长被噎了个好歹,愤愤的瞪了侠客一眼,暗中腹诽祝他手机死机。哎……还是跟窝金搭档出来好玩,再也不想跟侠客一组了!信长跃身跳下铁箱,几步就飞到了飞艇残骸面前,回首一望,侠客还在全神贯注的玩他的破游戏,天空已经泛起了青灰色,夜晚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