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轻轻的应了一声,揽住苏绒的肩。
在阿朗齐死去的那一刹那,苏牧的身高明显又增高了。此时,苏牧已经比苏绒还要高一个头了,苏绒半倚半靠的贴在苏牧的怀里,有点小鸟依人的趋势。
“这就是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啊!”苏绒发出感慨,苏牧眼睛暗了暗,没有说什么。
“走吧,进去吧。”苏绒这时候反倒是震惊了下来,她推开木门,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惨叫,仿佛是不堪重负似地。苏绒嘴角嘲讽的扬起,这就是腐朽啊!
苏牧柔声道:“喏,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吃的。”
苏绒微笑,这点还是没有变呐。仅仅离开了一天而已,却仿佛离开了一年,要不然为什么在一天内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风云变色,奈何桥在我的脚下天崩地裂!
所有人的消逝还不足以挽回这一切……
苏绒嘴角上扬,所有人都消失了,再也不回来了,这一切竟然算个屁!
“苏绒,我在冰箱里找到了一些吃的,你先等等,我马上就做好。”苏牧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晚饭。
苏绒皱了皱眉,胡乱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到自己的卧室里翻箱倒柜了一番,拿出一把剪刀做到了床边,看着那生锈的剪刀刃慢慢的白了脸。
我会杀了他吗?
就像杀死林寓、白哲、白染、夏威、叶小小,那种血液四溅的迷离感让人措手不及,只能用尽全力抵挡。即使罗殷、李宴、阿阿不丹、阿朗齐不是她亲手杀的,但都是因为他而死。看看,这么血债累累的罪孽,究竟要怎样洁白纯净的天使才能洗去?
没有了,在也没有了。
苏绒动了动食指,在剪刀口深深的划下,细小的伤口在剪刀的破坏下流出了一丝丝的鲜血,那即使生锈了的刀刃仍然能够割破血与肉的链接,生锈的刀刃细细的磨挲这脆弱的皮肤,沾染了血迹,好似陶醉的小口饮着鲜血。
就这样了吧。
这场赌局够大了,不能再赔上更多的人了。
苏绒小心翼翼的把剪刀放到厚重的棉花被褥下,想了想,又把剪刀拿出来重新放在了枕头下,放在枕头下也许会好一点……苏绒又整理了一下床,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苏绒放心似地抬起头却发现苏牧靠在门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看到我所做的全部了吗?
苏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站起身,若无其事的笑着:“怎么,饭烧好了吗?”
苏牧微笑:“嗯,饭烧好了。”看着苏绒苍白的额脸色,苏牧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走吧,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烧饭给你吃了。”话里面的意思别有深意。
苏绒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面上却依旧是平板的面无表情:“当然,如果你的饭这次做砸了,我是不会吃下次的。”
苏牧侧目微笑:“为什么?”
“因为心里有阴影。”苏绒也微笑。
3菜1汤,热气腾腾,昏黄的灯光,破损但是充满了温暖的房子,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
苏绒默默的吃着饭,苏牧微笑着,时不时的说一些逗人的笑话,苏绒也努力的配合着,整顿饭吃下来酸甜苦辣什么感觉都没有。
吃完了饭,照旧是苏牧收拾一切,禁止苏绒帮手。
苏绒无所事事的打开电视,却感觉更加的沉闷乏味。关掉电视,苏绒胡乱的洗了一个热水澡,穿上厚厚的棉衣走进了后院。
地面上还有积雪,但是拨开地面上的积雪,却能看到地面上有些嫩嫩的绿色,毛茸茸的可爱,渺小却强大。
原来,春天快到了。
“外面这么冷,怎么还不进屋,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苏牧温柔的责备着,动作却是十分温柔的把披风老老实实的给苏绒披上。
苏绒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一团白雾。
苏牧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靠的是那么的近,那团雾就那样的萦绕在面前久久不消散,两颗心隔着虽然仅仅隔着肉体和衣服,却像是那团白雾一样。迷迷蒙蒙,摸不透,即使近在眼前。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我们的爱拨开云雾见月明,到达彼岸。
苏牧轻轻的歪过脑袋,头枕在苏绒的颈间。
他轻轻的嗅了一下,不禁微笑:“你洗澡了?好香。”随机,满意的看到苏绒的额耳朵沾染了红晕。
这十年,他用尽了一切的方法使苏绒身体机能恢复以前的各种状态,即使神经萎缩了,他一有空闲就会偷偷的钻进她的梦中给予治疗,所以苏绒这十年里竟然没有丝毫的变老,而且似乎还更年轻了。
苏绒的嘴微微动了动:“你也去洗澡吧,洗完澡就睡觉吧。”
苏牧的喉咙里发出的低沉的笑声:“好,你先进屋吧。”说完,拉着苏绒的手进了屋,自己则拿过新棉衣进了浴室。
苏绒看他关上浴室的门才松了一口气,摊开手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紧张,不安,无奈……舍不得!
苏绒晃悠悠的走回房间,打开灯,走到床边,手探到枕头下摸索着,一抹冰凉。
苏绒拿出剪刀,感受着它冰凉的体温。
这样的剪刀,足以致命吗?
“如果这把剪刀对准这里刺进去……”苏牧低着头微笑着,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