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欣左看看右看看,挤出一抹笑:“苏绒,冷吗?我去给你关窗户。”
其实一点也不冷,苏绒没有应声。
看着背对着自己关窗户的易欣,苏绒小声的说:“我想去蒙古。”
易欣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还是背对着苏绒,问:“为什么?”
苏绒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因为那里,离天堂最近。”
“是吗?”易欣笑,转过了身,周身的轮廓被阳光照的有些模糊不清,他轻声的应许着:“好,等你的身体有一点好转,我们就去。”
“嗯。”
还有三个月,再有三个月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怎么还站在这里?风大,对身体不好。”男人笑着走过来,拥住苏绒的肩,亲昵的用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苏绒笑,任由他半推半就的拉进屋里:“好啦,阿朗齐,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弱!”
“胡说!”阿朗齐笑骂,扶着她在桌边坐下来:“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饿了吧?”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都怪我,太忙了,没有时间照顾你,整天看理那群牛羊,不过现在天变冷了,就会清闲了很多……”
苏绒静静的听他说着,面上带着静静的笑容。
那天她出院后,她提出去蒙古,而且是独自一个人去,易欣就沉默的看着他,竟然就这样的允许了。她走时不停的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回头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她看的却不是易欣,而是周围的一切,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印在脑海里。
到了蒙古后,因为不习惯和连天的劳累她终于病倒了,然后就被阿朗齐给救了。阿朗齐二十四岁,领养了一个七岁的干儿子阿不丹,如阿朗齐所说他经常捡东西,却捡到了今生今世的两宝,不难猜得到,一个是阿不丹,另一个就是……苏绒。
苏绒是怀有私心的。
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孤独一生,所以当阿朗齐表示愿意照顾她一辈子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即使她不爱他。阿朗齐也从来没有问过苏绒爱不爱他这个问题,他是个聪明又容易的满足的男人,他懂得如何让自己不受伤,懂得什么东西对目前来说是最好的。
阿不丹上小学3年级,因为学校离这里很远,寒假也不回来,所以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苏绒和阿朗齐度过。但是阿朗齐也是很忙的,他是个地道的猎人,即使现在没有什么猎可以打,但依然闲不下来,忙东忙西的,苏绒根本就不知道他整天到底在忙些什么,或许阿朗齐也不知道。
仅仅是因为太空闲了很空虚,太空闲了没有安全感,太空闲了体现不了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和意义。
阿朗齐是个好男人,难得的好男人。
他热爱这个家庭,体贴温柔,又细心,只是,她始终对他没有任何怦然心动的感觉。
只是单纯的依赖着他,喜欢着他,就像两个人互相扶持、互相依赖的那种喜欢。
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依赖着他,而他在扶持着我……苏绒敛眉,因为想的太出神,手不小心碰到了刚烧开的水。
知道那火辣辣的触感传到心底,苏绒才反应过来,手一松,手中的陶瓷杯摔在了地面上,也许是杯子造的很结实,竟然没有碎。并不是所有的陶瓷在碰撞之下都会碎。苏绒看着地面上的杯子,弯腰想去捡。
“哎!别动!”阿朗齐听到压抑的低呼声就警觉的跑出来,就看到苏绒勉强的弯着腰去捡掉在毛毯上的杯子。他快步的走过来,让苏绒做好,自己拿起杯子从新给苏绒倒了一杯热水水,又加了一点冷水进去,说:“是渴了么?喏,现在可以喝了。”
苏绒乖乖的接过杯子,她不渴,但不想因为想事情太出神被阿朗齐又是一阵碎碎念。
阿朗气心疼的看着苏绒瘦削苍白的脸,手指轻轻的碰触着她的脸颊:“这种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你现在有孩子了。”亲昵的动作让苏绒脸部僵硬,她努力放松下来,轻笑:“我只是怀孕了而已,又不是不能动,捡个杯子而已。”
阿朗齐微微皱眉,粗声道:“你还知道你有孩子啊?那你平时还不照顾一下自己!”
苏绒努努嘴,带着几分委屈:“可是医生也说了,孕妇平时还是多走动比较好……”
“你在跟我顶嘴吗?”意外的,阿朗齐竟然笑了起来,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亮亮的。
苏绒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的,平时阿朗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任何的异议,像是个布娃娃,让人爱不起又恨不来,好象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一样。
阿朗齐看到苏绒又沉默了,不禁埋怨起自己多嘴,对苏绒讨好的笑着,轻轻的说:“阿苏,你生我气了吗?”
“没有。”苏绒看着阿朗齐卑微的笑容,心里面那熟悉的酸味又泛了起来。她伸出手,拥住眼前忠厚老实男人的脖子,轻轻呢喃:“不生气,不生气,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她在心里低声叹息着,可怜的男人。
阿朗齐俊脸微微一红,看到苏绒慈悲的笑容,心里面渐渐平静了下来,连那肌肤相亲的悸动都消失不见了。
圣母玛利亚!
原谅我所犯的一切的过错。
“呐,阿朗齐,我想生完孩子后,你帮我领……”苏绒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想说出来比较好,她还没有说完,阿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