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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冲突

笼罩在不安气息下的拍卖广场,伴随着艾莉西娅将两名奴隶买下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不过,有恐惧的地方往往也能招来“捕食者”,同样被这场小暴动吸引而来的还有城市治安队。

按理来说,除非发生了商人们无法控制的大暴乱,否则收了“好处”的治安队对于这种死了一两个奴隶这样的小事而出动的。这一次也本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的,但不幸的是,这次领队而来的是象南郡国的七王子——巴努罕,国王与王后爱的结晶,同时也是众王子中最得宠的一个。而这种过度宠溺的背后是嚣张跋扈,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往往只需一句话就能得到,对于那些忤逆他的人,要么已经在海里葬身鱼腹了,要么就是在牢狱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噢,阿兹比德,我的好朋友,这是多久没见了。”

在治安队安全控制了现场后,巴努罕缓缓地从台下走向阿兹比德。

听到这个熟悉又厌恶的声音,阿兹比德立马变了一个人。前一秒他还开心数着钱,后一秒就有如笼罩上乌云一样,瞬间就黑了脸。对于巴努罕,阿兹比德早就对他是恨之入骨了,这人就像是吸血鬼一般无情地吮吸着自己身上的血液,而自己还只能选择接受。

“尊贵的巴努罕王子,您怎么会亲驾光临这种地方。需要什么的话只管差下人通报一声,小的立马就会帮您备好送去的。”阿兹比德急急忙忙地收起钱袋,面带微笑地回过身子。

巴努罕张着双臂一把抱住阿兹比德,“真是太客气了,我的好朋友。只不过是听闻你今日回来,特地前来给你助阵的,但谁知在半路又得知你这边出了大乱子,我这才匆忙地将治安队调遣过来,为你扫除障碍的。”

阿兹比德听完心里一顿暗骂。原本自己今日回来的这件事就没事先让巴努罕知道,准又是哪个大嗓子喝了几壶烂酒说漏嘴了。不过,巴努罕对于自己带回来的货物究竟了解到哪个地步,这还是得探一探底。

“您真是太客气了,只是几个野蛮人间的小打小闹罢了,都已经制服住了,哪里劳烦得了王子您出手。您看我在船舱上已经备好了美酒佳人,还有这次带回来的小礼物,还请您赏脸。”阿兹比德一边说着,一边有意地将巴努罕从自己的商品引开。

但巴努罕这次明显是冲着更大的宝物而来的,他一把推开了阿兹比德伸来的手,“小打小闹?我看这死了这么多人不像是小打小闹呀,反倒更像是谋杀。”

阿兹比德阐释说:“谋杀可是大罪,王子殿下。这哪有什么谋杀,小的都已经私下处理好了。”

但巴努罕哪里会理会阿兹比德说的话,他自顾自地说:“来人啊,把这个扰乱城市秩序的‘异端’给我抓起来!”说着,他伸手指向了坐在地上的女尤乌提塔人。

见状的艾莉西娅一马当先地挡在了治安兵的前方,双眼怒视着巴努罕说道:“你想对我的仆人做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说着通用语的娇弱女生,巴努罕不禁噗呲大笑道:“阿兹比德,你能和我说下着小姑娘在说些什么吗?”

“实在抱歉,殿下。这位姑娘她刚刚已经在小的手中将尤乌提塔人买走了。”阿兹比德装做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巴努罕明显对阿兹比德这个回话十分地不满意,他盯着阿兹比德,一眼就看出了他今天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让自己跟这小姑娘斗去。不过今天就先买他一个面子,因为眼前这块耀眼的“黑宝石”所有权在谁的手中都不重要,到最终都将会归他所有。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今天过来可不是要抢你们东西的,这次过来纯属是执行公务的。”巴努罕得意地笑着,他转身面对着台下的人群,继续说道:“在象南郡国犯下人命可是大罪,更何况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行凶,实在是影响恶劣,罪大恶极。所以依据本国法度,本王子今天要将此人收押问罪,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台下的人群里纷纷为其解释道说:“不,这位奴隶她也只是想要救我们大家......”话还没说完,巴努罕就怒瞪着台下的群众,声音也便戛然而止了。

巴努罕这话明显是想要糊弄外乡人而已,站在一旁的亚力克可是在这土生土长的,他一听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他看了眼因为惧怕巴努罕而选择沉默不语的当地人,立马站了出来说,

“这么说,王子殿下你是想跟我论法喽?”

巴努罕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亚力克,一脸不屑地说道:“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出来阻碍本王子执法。”

“我是这些人的会长。”亚力克指着艾莉西娅说,他缓缓地走向巴努罕,没往前迈一步,巴努罕便王后撤一步。“你要用法律来抓我们。那我就跟你好好讲讲法律。”

“依照《世界法》,杀人者是要处以极刑。但是,在象南郡国还有个附加条件,就是被害人家属或者主人若是不追究责任的话,杀人者可以不用被判刑。这一点我想在场的当地人应该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听了亚力克说的话之后,艾莉西娅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被巴努罕算计了,顿时心生怒火,“好你个阴诡狡诈的小人,竟想借着我不熟悉当地法律暗算我。不过这样也好,我也省得跟你多啰嗦什么,这两人都已经被我买下了,只要我不打算追究,你也就没有权利抓捕她了。”

巴努罕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那又怎样,这女奴杀人是在你买下她之前,所有权自然是在奴隶商阿兹比德手中,所以阿兹比德才是那个决定要不要状告她的人。”说着,他朝阿兹比德使了一个眼色,但被阿兹比德躲开了。

“......”

这下艾莉西娅又吃瘪了,她连忙转向亚力克寻求帮助。

亚力克摇了摇头说:“那也要看他敢不敢做这个抉择了,根据《奴隶交易法》奴隶商不得贩售被判了刑罚的奴隶。”亚力克看了眼阿兹比德,“如果故意隐瞒实情将罪奴卖给买主,那奴隶商将于奴隶同罪。”

看着自己的小伎俩被人一一戳破,阿兹比德又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巴努罕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那也要看掌法的人是谁了!”他转头对阿兹比德说,“阿兹比德,又本王子为你撑腰,你还用怕什么,赶紧给我说话!”

阿兹比德听后尤为矛盾,他内心在该不该相信巴努罕之间来回挣扎着,他知道无论自己作何选择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所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表态。

没等阿兹比德的回应,巴努罕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既然这样,治安队,给我将他们统统拿下。违抗者,全都以抗法之罪就地正法!”

亚力克对于这样的局面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十分淡然地说:“既然王子殿下想通过武力手段解决问题,我们自然也是奉陪到底了。”

于此,台下的看客知道这将会是一场大战而骚动起来。

“会长,请你不要插手,这帮杂鱼还不配你亲自动手。”艾莉西娅说。

“那你们可不要给公会丢脸了。”说完,亚力克便站到了一旁。

虽说艾莉西娅没带兵器在身,但对付这群没穿护甲的治安兵来说也足够应付了,并且他们也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小卒,没必要伤及他们性命。她以士兵们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瞬间来到了他们面前,三拳两脚便将四名士兵打趴在地。手脚移位的士兵们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巴努罕见情况不对,立即对余下的士兵说:“全部一起上!”

士兵们纷纷举着长枪,谨慎地朝着艾莉西娅围了过来。虽然他们的武力远远不及艾莉西娅,但同时要手无寸铁地面对四五十人的围攻还是有些不切实际的。艾莉西娅努力地寻找着突破口。

“艾莉,让我们来帮你吧。”

就在这时,早已跃跃欲试的大胡子和孪生兄弟一起赶了过来。有了他们的加入,艾莉西娅已经彻底地从这场小战斗中脱身出来了。现在她的眼中早已没有那些治安兵了,她直勾勾地盯着巴努罕,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巴努罕切实地感受到了从艾莉西娅眼神传递过来的“杀意”,声音颤抖地大叫道:“卫兵,给我拦住这个女人!”

很快,守在巴努罕身旁最后的八名护卫来到他的身前展开了防势,着八人可要比艾莉西娅前面遇到的治安兵要难对付多了。不仅全身上下都穿戴着厚重的护甲,而且使用的兵器还是近战之王——剑,这在近身战中可要比长枪更加的灵活。艾莉西娅不可能再像刚才那样赤手空拳就放倒他们了。所以,她得转变战斗方式了。

“这位异国来的女士,请不要再往前靠近了,我以象南郡国第七王子护卫的身份警告你。如若不听劝告,我们只能得罪了。”其中一个护卫说道。

“能做到的话,你们就试试吧!”

面对着飞速冲来的艾莉西娅,护卫们毫不留情地挥剑砍去。

“太天真了!”

艾莉西娅先是蹲下身躲过了袭来的剑刃,在骗到护卫发起第二波进攻的瞬间腾空跃起。在半空中停留的一瞬时间,艾莉西娅迅速地从背后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小纸包向地面撒去。护卫们一眼就认出那是粉尘状的煤粉,只要一遇明火便会立马发生爆炸。正当所有人都断定艾莉西娅不可能从嘴中喷出火来时,下一瞬间,艾莉西娅便从腰间抽出一张魔法卷轴来。

“怎么可能......”

爆炸产生的烟雾将护卫包围了起来,而艾莉她的一个飞跃便轻易地跨过了挡在巴努罕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女人怎么回事!怪物吗?”巴努罕见艾莉西娅已经快来到他身前了,慌乱地大喊着。马上他又转头向一旁的护卫长求助,“护卫长,我命令你拦住她,你不是全国第一勇士吗,难道还怕她一个黄毛丫头不成?”

“我一开始就叫你不要这样做你不信,我是不会这么快帮你的。”护卫长回答道。

巴努罕一听,急躁地说道:“现在不帮,还等什么时候帮?难道你非要等那个疯婆娘将我打死才肯出手吗!”

说话间,艾莉西娅已经径直地朝着巴努罕的脸部打来一记冲拳,巴努罕圆睁着双眼绝望地看着朝自己打来的拳头,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躲过这一拳的了。他一边咒骂着护卫长和艾莉西娅,一边闭上眼睛等待着拳头砸脸的那一刻到来......

“到此为止了,小姑娘。”

等巴努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艾莉西娅的拳头在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被护卫长一只手给拦截了下来。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个时候,他心里大骂道。

“‘黑剑’大人,不知能否卖个面子,双方到此停手!”护卫长对着亚力克大声说道。

艾莉西娅则是趁机挣脱了护卫长的控制,迅速地往身后拉开一段距离,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就算你知道了我们会长的名号,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们的......”

“住手,艾莉西娅。”亚力克打断了艾莉西娅,“你是打不过护卫长的。”

虽然亚力克说得没错,但艾莉西娅就是有些不服气,赌气说,“我可以打赢他!”

“或许吧。但那也是在你有武器的时候。”亚力克说。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自家老爷子几个月以来一直苦苦派人寻找的‘黑剑’,竟然就这么机缘巧合地让自己给找着了。这个人无论如何也要由他带进皇宫面见父王。

“原来是传闻中的‘黑剑’大人,本王子方才失礼了,还请你见谅。”巴努罕终于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缓和多了。

但亚力克依旧没有给他给他好脸色,“原来你还是认得我的。”

巴努罕挪了几步来到亚力克身旁,一副令人倒胃的模样笑嘻嘻说道:“别开玩笑了,在象南郡国还能有不认识‘黑剑’的人?高冈山谷的制裁者——黑剑,作为这个国家的拯救者深受全国百姓的爱戴。”

“黑剑”的名讳从刚才护卫长嘴中说出来的时候,底下的群众一开始还都是一头雾水,但经巴努罕再次提起时,他们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前阵子一直在流传的那件事情,它今天终于成真了,“黑剑”又再一次回来了。

“没错,大家再也不用因为担心家园会遭到‘黑暗恶灵’的洗劫而举家搬离心爱的家园,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了。”他顿了顿,看了台下一圈,“因为再过几日,本王子将带领皇家军队携手‘战争旋律公会’的猎魔人远征高冈山谷。届时那些从地底爬上来的低等生物将会品尝到来自我们人类的怒火!”

顿时,现场的欢呼声以排山倒海之势源源不断地从四周涌来,越来越多的群众从四面八方赶来一睹英雄的真面目。而随后巴努罕的一句“我们的命运将有我们自己做主。”更是将群众的热情推向了最高潮。

虽然亚力克意识到他的这一举动被巴努罕给巧妙地利用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他现在不拿出来说,事成之后也必定会被大肆宣传一波的。至于面见国王,这也是一早就早有打算的了,毕竟人家既是这次任务的雇主,又是一国之君,这见上一面,让人家尽尽地方之主该尽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到最终,也不过是换来一种方式入宫而已,所以亚力克也没对巴努罕利用他宣传自己的行为有太多的抵触,只是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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