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若有冒犯娘娘处,还请您体谅儿臣失牯年幼无知。且儿臣愚笨,心想皇祖父操心国家大事,淑妃娘娘管着内廷宫务,贤妃娘娘照顾八皇叔和皇祖母。病愈请安时才求教皇祖母,儿臣得了郑嬷嬷到身边是为了安心。日常杂事并不多,这两日因着皇祖父册封儿臣的缘故才多了许多事情,并非故意劳累郑嬷嬷!”
昌隆帝听闻后,只看了德妃一眼淡漠道,“你说的事情,朕心里有数,且退下吧!”
当着晚辈的面,被昌隆帝呵斥,德妃自然面上不好,匆匆一礼后离开了含元殿。
待萧扬欢坐下昌隆帝才沉吟道,“虽说你是公主,不必学的文韬武略,但对上御下之时还是要有超品公主的威仪。宫人么,再老再难得都是拿来使唤的,这原是他们的本分,你若是不用倒叫他们不安,只是你不必忧心这些。晚些时候朕吩咐杨淑妃,给你们姊妹几个挑些老实本分忠心的人!”
“孩儿多谢皇祖父,只是孩儿生的愚笨,今日只怕说错了话。”萧扬欢呐呐道,“请皇祖父教我。”
一旁伺候的福全公公笑道,“公主,皇上日夜操心国家大事,哪有功夫来教您这些啊!”
“那该谁来教我呢?皇祖母还在养病,郑嬷嬷一事,已然叫她受累。娘娘们不是管理宫务就是教养自己的儿女,外祖母自己还有一家子的事情要管。都怪孩儿生的愚笨,这点事情都弄不懂!若是徐家姑姑在,她定然做的好!”萧扬欢十分黯然说道。
“徐家姑姑?”昌隆帝问道,“是谁?”
福全看了眼小公主想了想后回道,“皇上,应该是徐少傅家的四姑娘,张贤妃娘娘的外甥女。当初就是她带着八皇子和郡王公主还有卫家姑娘逃了出去,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很是果敢。当初您还说要赏赐她来着。”
昌隆帝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那个小姑娘,朕有印象,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很是聪慧的模样,和徐少傅那只老狐狸差不离。救了皇子公主,是该有赏赐。只是赏什么好呢?”
福全笑道,“昨日公主进宫,还说起那位四姑娘,言语间提及四姑娘好像到了出阁的年纪。徐家清贵,金银之物想必不能入眼,奴才斗胆,既然公主称呼四姑娘一声姑姑。她又得公主喜欢,又与四皇子有师兄妹之议,不如您赏个名位,岂不让徐家上下感激涕零。”
“你这老贼!”昌隆帝指着福全笑骂道,“你是收了徐家多少好处了!”
福全连声道委屈,皇上却不管她,看向萧扬欢道,“既然你喜欢徐家姑娘,她又素有才气。徐家的姻亲,来日必是少不了一个诰命,也罢。救了皇子皇孙,就赏她一个县主之名也可。”
萧扬欢道,“那孩儿替徐姑姑谢过皇祖父,就是不知是否能时常见到徐家姑姑?”
昌隆帝面有犹疑,“皇后身子不好,太医嘱咐将养,你们姊妹几个到了她身边,操心的事情只怕不少。放你们出宫,宫外无人照顾。留在宫内,住在东宫,又惹非议!”
“孩儿让皇祖父为难了!若是出宫,孩儿和阿平不能时常见到皇祖父和皇祖母,孩儿心里害怕。”萧扬欢说罢,面上一片哀哀之色,眼圈眼见就红了。
昌隆帝素来疼爱她,见她为难心疼,少不得替她想法子。可以一时半会儿又没有主意。
这会儿福全适时道,“皇上,东宫住不得,那启元殿西面原是含元殿和千秋殿呢?虽然小了些,但将那周围的院子一并拨给公主和良娣们住,倒也可以。另外礼部尚书今日回话,公主和郡王的册立,最好在年前举行,不如二一添作五,将宫室清扫出来,年前让公主搬进去,也好安一安娘娘们的心?”
含元殿往前,出一道宫门就是内廷和翰林院,隔离开来,倒也不算在内廷,如此也可以免了流言蜚语。
昌隆帝思忖片刻后便同意了,“也好,你离朕远了,朕也不放心你们姐弟。”
闻言萧扬欢这才破涕为笑,也不说不舍东宫的话,反而欢喜的说起了幼弟阿平的事情,倒让昌隆帝更心疼她。
祖孙二人直到朝臣有事请见,昌隆帝才吩咐福全送萧扬欢回东宫去。
直到回了东宫偏殿,福全似笑非笑道,“皇上首肯公主不用出宫,新的宫室又在启元殿旁,公主如意了?”
萧扬欢笑眯眯的点点头,“还要多谢公公美言,料想公公所忧之事,也能如意!”
福全怅然叹息一声才道,“奴才借公主郡王吉言!”
启元殿中,昌隆帝见福全回来问道,“东宫上下可还安稳?”
“虽有些乱,但已经在慢慢恢复。皇上是担忧公主?”
昌隆帝重重叹息一声,“这孩子,不如从前活泼,瞧着虽沉稳许多,但总觉着少了些什么?也是可怜!”
至于少了什么,为何可怜,也没说个明白清楚。
朱公公送走福全,奶娘白氏进来伺候她用汤药。
白氏担忧道,“公主真的能确定?福全公公可不好糊弄!”
萧扬欢喝了药,捻了一颗蜜饯在嘴里,含糊不清道,“这件事情还是我年初出宫的时候去三叔府上贺寿,听人提及。本来母亲就让人暗里地在找,偏那人藏得隐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籍贯,姓名都对上了,且那人的模样和福全公公有七分相似,这总做不得假!”
这时,朱公公进来回话,“福全公公回含元殿了,临走前问起那人的情况,公主准备怎么办,是将人留下,还是将人送去?”
“自然是将那人给福全公公送去,公公是何等人。此番被我拿捏,已经不虞,若是在皇祖父跟前说了什么话,我是担待不起的!”萧扬欢含笑说道。
奶娘白氏急急道,“若是将人送到福全公公身边,那他还会记恨您拿捏他的事情么?”
萧扬欢低头喝了一口蜜水,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白氏急了,“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