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孟云看着憔悴柔弱的叶静初问道。
“谢谢你,我没事。”
“有没有发一下寻人启事?”
孟云一句话点醒了叶静初。对啊!还有寻人启事!
“我现在就回去弄!谢谢你孟云!”叶静初点头道谢之后,匆忙地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这些天朋友们依旧还不清楚邱少白失踪的事情,她们经常会在群里聊得火热,而且还时不时地幻想着叶静初成为新娘的样子。可是叶静初却像消失了一样,不再和她们搭话,就连郭美美打了几次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她不想给身边的人徒增烦恼,就算是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能有什么办法呢?满世界找一个人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叶静初打开电脑,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刺向她脆弱的灵魂。寻人启事写得太艰难了,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怎么就突然一丁点儿消息也没有了呢?
第二天一早,叶静初拿着厚厚一叠寻人启事上了街。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把邱少白的信息贴满了大街小巷的广告版、公交车站,她坐遍了全城的出租车,她哀求着出租车的司机同意她把寻人启事贴到座位的椅背上。她跑到餐厅、奶茶店、咖啡馆、所有邱少白曾经去过的地方,她和那些发传单的工作人员站在一起,像他们一样把手里的那页纸拼命地塞进过往行人的手里。
这么大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朋友们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得知了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帮着叶静初一起张贴寻人启事,一起在网上发布消息,还有广播电台、民生新闻等等各个途径。
绝望的气息每天都笼罩着叶静初,在没有了邱少白的消息之后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总是在睁开双眼的时候便能摸到洇湿的枕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自从那次去看过心理医生,她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放松要好好休息,可是事与愿违,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变得愈发手足无措。
孟云经常来家里看她,会给她带一些日常用品和吃的东西。可总是在打开冰箱的时候,却发现上次送过来的新鲜水果已经发霉烂掉了。他会在空闲的时候来为叶静初做饭,常年一个人生活让孟云拥有了一手好厨艺。可是就算做出来的是山珍海味,叶静初也是食不知味,只吃上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起初她十分排斥孟云就这样闯进自己的生活,因为孟云的出现,她会时常出现幻觉,孟云的身材和声音都和邱少白有些相似,她总是对着他喊邱少白的名字。
“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叶静初不止一次地这样对孟云说。
“等你哪一天真正振作起来了,我就不会再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看上我了吗?是喜欢我吗?是想要趁火打劫吗?哦!我知道了,单身了二十几年精力无处发泄是吧?想睡我是吧?可以啊!来啊!睡完了就再也不要出现了!我讨厌你!”叶静初故意说着一些难听的狠话给孟云听。她不想再把孟云看成是邱少白了,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从欣喜到失望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随你怎么想,不用故意说那些话赶我走。”孟云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当警察的这几年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他知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是多么需要陪伴和安慰,他也知道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他怕叶静初误入歧途,也怕叶静初做什么傻事,至于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他目前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
“面做好了,趁热吃了吧,剩下的东西我都放在冰箱里了,你记得吃,我走了。”孟云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
“少白很爱吃我做的面。”叶静初盯着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发呆,她从前也是这样做给邱少白吃的,他会一口气吃到连汤都不剩,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再吃上第二碗。
叶静初拿起筷子拼命把面条塞进嘴里,她几乎没有尝出任何味道就全部吃完了。孟云站在一旁愣住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叶静初这个样子。
“我还要。”叶静初举着碗冲着孟云的方向。
本打算离开的孟云转身又走进了厨房,叶静初能吃进去就是好事儿,总算能有个和她胃口的东西了。
第二碗面端到叶静初的面前,她仍像之前那样狼吞虎咽起来。孟云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噎到自己,手里端着的水杯就没放下过。
“静初,你做的面真好吃。”
“你说什么?”孟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静初,你做的面真好吃。”叶静初打着饱嗝儿重复着自己刚才说的话。
“叶静初,你清醒一点,我是孟云。”孟云用十分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
叶静初抬起头和孟云对视着,她起初是微笑着,渐渐地笑容在脸上消失了,然后从满足变成了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恐惧。
“叶静初?知道我是谁吗?”孟云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叶静初没有回话,但是她的意识似乎是已经恢复了。她低头看着面前两个空荡荡的面碗,胃里一阵阵翻涌起来。
“呕!”她站起身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开始狂吐。刚刚的进食她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桌上的面全部都是自己吃下去的吗?为什么孟云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是不是自己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没事吧?”孟云紧紧跟在叶静初身后,他轻轻拍打着叶静初的脊背,另一只手还拿着刚刚的那杯水。
“你走!”叶静初有气无力地推了一下孟云,那杯还没有喝过一口的温水哗啦一下全部洒在了地上,杯子也随着温水一起“殉葬”了。
“叶静初!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病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还要严重你知道吗?”孟云有些急了,他清清楚楚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滚!我没病!”叶静初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这样大吼大叫过,她第一次这样声嘶力竭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孟云刚要开口说话,却看到叶静初像一片枯叶一样向下飘落,他立刻冲到前面抱住了快要摔倒的叶静初,胳膊却因为刚刚摔碎的杯子划了好几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