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良心里不敢相信野游神死了。
安灵死的时候他认为这就是朝廷的极限了。他的愿望一直是能够击杀皮玉莉或者皮玉休。
神就这么容易死?韩俊良低着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看着办公室内的陈星河,“那日,诛神箭,古泉已然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了啊!”
“大人,千真万确。为此,您替小的掩盖这个过失,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我们用幻术造的古泉,怎么会就自己去找北王汇报了工作。北王何等眼力,为什么没看出来这个古泉是假的呢?”
“大人,莫非。。。”
“什么!”
“古泉另有人控制。古泉死是肯定的了,必无复生可能。还有势力在操纵古泉。”
“这是想置我俩死地啊。”
“大人,瞒报之恩,若被北王知道,你我都是罪无可恕。”
韩俊良一把拽住陈星河的领子,愤怒的看着他,陈星河感觉浓重急促的鼻息吹向他的脸,一会,韩俊良又无可奈何的扔下陈星河,“这盘棋又难下了。”
“大人,我想我有一个方法。”
“讲。”
“古泉现在能见北王,日常能工作,无论他是不是幻术,这都代表,古泉活着。无论他是不是古泉。”
“你的意思是。。。”
“那我们就除掉这个活着的古泉。大人和我都可解脱。”
“除掉?”
“大人,祸患不除,那么祸患就会来除我们。这个把柄如果落入宫永手里,大人怎么可能成为四大王会议秘书长,大人可能就和我一起被送上刑妖台了。”
韩俊良深呼了一口气,“陈星河。”
“小的在。”
“农夫与蛇。”
“大人何意。”
“如此,你算得解脱,而无尽的枷锁会来到我这里。好阴毒啊。”
“大人,有第二条路吗?”
韩俊良一时无法接受,他本想让陈星河当一条忠诚自己的狗,自己在术士界也可以呼风唤雨。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具体,怎么实施。”
“大人,古泉明日会视察夏午伯爵府。”
“呵,北王对从雪野回来的古泉很是喜欢。或许宅子会翻修,给他住吧。”
“不如我们替他翻修。”
“嗯?”
“让古泉随着夏午伯爵府一起消失。”
陈星河意味深长的看着古泉。
“或许也没用第二个人可以替我完成这个翻修工程了吧。”
“这是我的荣幸,大人。”陈星河行礼离开了韩俊良的办公室。
轻声关上办公室的门,陈星河迅速跑向卫生间,当要跑进卫生间的时候,忽然调转方向,最终在楼梯口停住,大口呼气,弯下身子,急促大口呼气中问自己“我成功了吗?我成功了吗?我成功了吗?”
良久,陈星河闭上了嘴,直起了腰,倚靠着冰凉的墙面。
一个解脱也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他记得雪落那日跪的发痛到没有知觉的腿,他想让韩俊良体会一下那日的寒冷。或许他现在就已经做到了,此刻的他在办公室里瑟瑟发抖。
我是一个人身术士,现在爬上到术士之极,我何德何能。可是其他的术士又何德何能呢?对,就是我,就是我,我是术宗——即使是个傀儡,我都要保住我的位置。
陈星河整了整衣领,走楼梯离开了办公楼。
*
“是个好天气啊。”安雄看着窗外的天空感叹道。
“我也这么认为。”
“哦?有雅兴赏这蓝蓝的天?”
“或许还能看看白云。”
“呵,要喝茶吗?”
“不用了。没什么事,休息一会。”
“没事就是有事咯,我了解你。伤好了?”
“好了也没用,反正也会复发,不如习惯。”
“精神疗法代替实际治疗?”
“也挺有效。”
“这次来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需要看一些密档。”
“哪些密档。”
“四大王的。”
“具体些。”
“袁苗苗。”
“哦?南王的孙女。”
“我有一个疑问。”
“不妨说来听听。”
“我怀疑,当然,我只是怀疑。”
“在我这,直说就可以。”
“整个南王一系都是假的。”
“这个假怎么理解。”
“傀儡。”
“皮玉休。”
“怎么了。”
“密档里就会有答案吗?”
“首相若能打开,则答案就会显露。”
“或许首相还有些权力。”
“或许。如果能打开,记得通知我。”
“夏瑞安还活着吗?”
“或生或死。”
“下一步呢。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本来就没有,今天就是想见见你。”
“忽然这么煽情。”
皮玉休站了起来,“毕竟今天是安灵的祭日。”
“是的,我没忘。”
“那我问一个简单的小问题。”
“你说。”
“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才明白。毕竟无论是什么的心,都是在体内,外人根本没法完全猜透。”
安雄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就是说,出卖了安灵,出卖了组织,真正该被诛杀的人,现在又要设计,杀掉我!”皮玉休大喝后,蓝色的妖风环绕着他,一个左手执锤,右手执剑的力士在风中现身。
安雄后撤一步,“现身!”
玻璃破碎,木门拆裂,墙体碎成渣。十数个白衣术士现身,共念咒语,刹那间,这办公室成为一个脱离现实的术法牢笼。
“皮玉休,奉摄政王令,今日捉你归案,放弃抵抗才是正途。”
皮玉休一口血吐了出来,这牢笼不断压迫他的听觉视觉,他感觉自己是在无重力的空间,周围是红蓝色的如同摇曳水流的模糊晕眩世界。
“千千万万!”
千百个力士在风中严阵以待。
“他要跑,捉住他!”安雄喊到。
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这一点皮玉休早就想过,但是玩火是会上瘾的,但无论是谁,都要为当时的刺激在未来付出代价。法力是不够了,病弱残躯,现在被抓到,就是魂飞魄散,死是不怕,怕的是未完成的事情还有那么多,自己一死很多事就会中断。中断就是再没有开始。
必须活下去。
“啊!”术士的血手之术,穿过力士牢牢卡住了皮玉休的脖子。
没有力气啊,完全没有力气。没时间找原因,自己完全没有力气再施法了。
安灵当时死的时候,也是这么痛苦吗?巨神重伤之痛难过,还是如此痛苦呢?令皮玉休感伤的是,即使死了,也没法与安灵相见。
只能与记忆里的安灵的模糊形象说再见吗?
到底是没死在一个新世界。
皮玉休闭上了眼,紧闭嘴唇,他不想再让血流出。
力士还在拼杀,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