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徐徐,带起鱼晚歌如绸缎般温软的发丝,几缕发丝划过肩头,江烬寒伸出手,发丝从他指缝中溜走,丝丝柔意在萦绕着手上的触感却留了下来,直达心底。
“上钩了上钩了……”邢耀手忙脚乱地把鱼给拉了上来,个头还不小。
这个结局,是他们没有想到过的。
山间的风在低语,流光在轻轻流转,秋水般的眸子印着夕阳的光辉,两人相视一笑。
离开山间小屋,告别了鱼爷爷和鱼奶奶,鱼晚歌一行人就往青源寺去了。
小沙弥按照约定,双手捧着盒子归还于主人,“已按照施主的吩咐,诵经完毕,请施主收好。”
鱼晚歌双手合十,微微弯曲着身子表达了谢意,“谢谢小师傅。”
拿过盒子,刚转身离开,没想到又一个沙弥步履匆匆地追了出来,“请留步。”
鱼晚歌停下脚步,有些不解,“怎么了?”
只见来人是一位中等年级的沙弥,眉目慈祥,额角处隐隐有一颗痣,“这位女施主,我们住持想请您去一趟。”
院门外的那颗古松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底下站着一位俊朗完美的轮廓,长身玉立,高大挺拔的男子。
鱼晚歌收回目光,歉意地躬了下身子,“谢过住持的好意,我今天就不见了。”
说罢,也不等反应,捧着手里的盒子,就往院门外的那道身影快速走去。
“走吧!再晚一点,太阳就要落山了。”
“可以坐缆车。”
“好呀好呀,正有此意。”
“晚歌小姐,你上山的时候不是不坐缆车嘛?”
“要你多嘴!”
……
下山的速度很快,因为第二天是林凤娇的生日,所以鱼晚歌决定今晚还是住在苏家。
意外地,鱼晚歌回到家就看到苏祁连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都已经指向十一点了,一个个都不睡觉吗?
听到脚步声,苏祁连掀下眼皮,“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一个女孩子才回家,你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了!?”
鱼晚歌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谁知道你今天抽什么疯,前几天也没看你专程在客厅里等我啊!
而且现在都9102年了,女孩子十一点回家跟礼义廉耻有半毛钱关系?
“我去给奶奶准备生日礼物去了。”鱼晚歌压下情绪,淡淡地回应。
她也没有说谎,今天忙碌奔波了一天,确实是去给奶奶准备礼物去了,只不过中途拐弯去玩了一下而已。
苏祁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就算如此,也应该早点回家,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陈雅茹在一旁帮腔。
“对啊!你就不怕我们会担心吗?还要我们一家人专门一起等你。”找到台阶,苏祁连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鱼晚歌目光落在茶桌上,上面是一堆被嗑过的瓜子皮和花生壳,以及摆在果盆里还未吃完的几颗樱桃。
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专程等她?
等她,恐怕只是顺带的吧!
“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早上五点就出门了,来回车程六七个小时,再加上爬山好几个小时,她都快要累死了。
“站住,”苏祁连喝止道:“明天是你奶奶的生日,届时会有很多重要的客人来,我们会借机把你介绍给大家,到时候你给我好好表现,别给我们苏家丢脸抹黑。”
空气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鱼晚歌的目光紧紧地攫着苏祁连,“你是说要向来宾宣布我是苏家的大小姐?”
在犀利的锋芒下,苏祁连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躲,半天之后蹦出一个“恩”字。
“呵……”
鱼晚歌的薄唇动了一下,“那我可真是万分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苏祁连紧绷的身子才微微松懈了一些,他扯了扯身上的衣领,怎么觉得刚刚那丫头笑起来让人瘆得慌呢?
有这样感觉的不只是苏祁连一个人,陈雅茹也有些担忧,“老公,你说鱼晚歌这丫头明天应该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吧?”
“她敢!”苏祁连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她明天要是敢坏我的好事,我打断她的腿。”
这样说,陈雅茹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客厅又是一片温声柔语。
这些,楼上的鱼晚歌都不知道,洗好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她就疲惫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
蚕丝被滑落到肩膀,一只藕臂放在被子上,窗外初升的旭日铺洒在床上,衬得床上的人儿皮肤更加粉白细嫩,挺翘的鼻子,微微撅起的樱唇,小巧的耳朵,细看之下,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如果忽略掉她口中的那几句国骂,那就是一幅令人悦目的美人初醒图,可惜,被她口中那几句国骂给毁的一干二净。
鱼晚歌拥着被子醒来,感觉自己全身都像被车碾过一样,酸疼的厉害。
果然,平常不多加运动,一旦过量,反噬的就愈加厉害。
洗漱完毕,鱼晚歌穿着一条简单的针织连衣裙就下楼了,因为腿酸疼的厉害,走路的姿势还略微有些别扭。
苏祁连坐在早餐桌上,不赞同地蹙了蹙眉,“今天是你奶奶的生日,你就穿成这样?”
鱼晚歌不在意地坐下来,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发现没有几样是她爱吃的,最后认命地拿起一片面包啃了起来。
“我跟你说话呢!”苏祁连把桌子一拍,力气大的连勺子都跟着震起来。
陈雅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冷眼看了对面一眼,“你就非得一大早气你爸爸吗?”
鱼晚歌镇定自若把最后一口面包吞下,她突然想念落桐居的早餐了。
“离宴会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有必要一大早就穿得花枝招展的吗?只是给奶奶过生日而已,又不是去选美的。”
鱼晚歌没有陈雅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我穿得太漂亮了,把您的宝贝女儿的风头给抢了可怎么办?”
说完,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就起身离开了饭桌。
陈雅茹捏紧了汤匙,果然是那个贱女人生的女儿,一大早就给人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