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陵阴宅的李凡，耗费一个时辰回到琉璃山。此时山川寂静，唯有山腰的琉璃寺的瓦片在月色下闪耀。
没有见莲生师太，李凡带着琉璃来到了山顶。
天生单纯无忧的琉璃很快睡着，丝毫没有发觉这座山的劫难。
望着自家道侣昏睡，李凡轻叹一声走出竹舍。
琉璃的身上，一条筷子粗细的白蛇爬出。
竹舍外的李凡盘膝坐在青石，开始推演三日之后的大战。
‘众生平等’阵法等的相应准备，跟上次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多了两件灵器，需要转化成自身的战力。
丹田里的法力运转，锁子黄金甲出现掌心。
锁子黄金甲是六品灵器受损，想要炼化没有那么简单。
更关键的是，李凡不知道该炼化到什么程度。
修士炼化灵器，极为复杂。
小炼，中炼，大炼，本命物，四个阶段。
其中大炼和本命物已经与修士的法力灵魂纠缠，一旦失去破损。
修士的境界和魂魄都会受损，影响甚大。
即使剑宗身为修真大宗门，也依然没有适合李凡炼化成本命物的灵器。
右手纳戒轻晃，幽冥剑躺在手心。
同样是六品灵器，擅长攻击。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选。唉，修行上，你的天赋太普通了。”青衣小童不知何时出现，站在李凡的肩头。
李凡一阵苦笑他是三灵根，天赋只能是勉强可以。
比不上自家的师傅和大师兄，能成为剑宗的弟子也是巧合。
能不能修行是一道门槛，能不能修炼剑宗的剑诀同样是一道门槛。
所以剑宗的弟子才会这么的少，因为剑道天赋同样是很难遇到。
“这两件灵器，该怎么选？”李凡认真的请教
青衣小童跳到李凡的掌心，用拳头击打两件灵器。
黄金甲和幽冥剑撞到一起，随后分开。
青衣小童双手背在身后老气横秋：“剑宗的本命法宝，都是自己炼制的飞剑剑丸。讲究一剑破万法，走的是纯粹剑仙之路。”
李凡轻轻点头，这一点跟他师傅说的一样。
只是自己炼制本命法宝，需要结丹境才行。
他的天赋想要结丹，不知道要多久，成丹的可能也不大。
“这件铠甲的材质特殊，有股淡淡的妖气。可以借助妖气入体，锻炼你的体魄。”青衣小童，举起锁子黄金甲，认真的分析。
李凡有些意外，灵器上的妖气他没有看出来。
只是引妖气入体，好像有些冒险。
小童又来到幽冥剑旁边，仔细的检查：“这剑里有一丝天煞之气，不适合你大炼。这两件马马虎虎，练气境是够用了。”
天煞之气，这个名字李凡第一次听过。
这位六界全书的书灵，知晓的东西倒是很多。
最终青衣小童给出建议，大炼锁子黄金甲，中炼幽冥剑。
一刻钟后，李凡开始祭练灵器。
锁子黄金甲本是结丹修士的本命法宝，虽然已经没有印记，可是想要大炼依旧很难。
李凡双手法决不断的变化，右手散发自身法力包裹甲衣。
左手牵引一丝灵魂之力，在甲衣打上自身的印记。
恍惚间李凡见到了一位凶悍大汉，身穿锁子黄金甲朝自己一拳打来。
琉璃山山巅，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修士正在炼化灵器。
青衣小童在古松的树干上，牵引着两根藤蔓荡秋千。
李凡施展的炼化法决，是剑宗的‘炼剑诀’足以降服大部分的灵器。
这就是大宗门弟子的优势，可以站在无数前辈的经验上修行。
一般的散修即使得到灵器，想要炼化只能靠着自身的法力慢慢温养。
对于灵器之间的排斥，以及应该炼化的程度，对日后修行有没有阻碍。散修全然不懂，只能瞎撞。
从功法，灵器，符箓……一点点优势积累。大宗门弟子，要比散修走的更远。
修真界的散修数量占修士的九成九，可是元婴境的陆地神仙，只占一成。
修仙多魔障，根基很重要。
比如李凡要是把幽冥剑炼制成本命物，那李凡一生都别想结丹了。
看着李凡的动作，青衣小童很满意。
虽然算不得出色，也算是熟练了。
修行路上，有天才可以靠着天赋一日千里。这是学不来的，犹如叶尘的剑道天赋。
大多数修士就像是李凡一样，需要岁月打磨。
只有在大道极高处，双方才能一较高下。
观道观曾经流传一句话，修士皆知。
修道天才需要自由，一般修士需要岁月。
当李凡炼化完两件的灵器时，已经过去了一日。
锁子黄金甲附着皮肤，细小的妖气钻入体内，自身血肉，筋骨缓慢的变化。
幽冥剑被李凡练在右手小拇指，缓慢的吞噬静脉里的法力。
剑宗的法力比较霸道，擅长攻击。幽冥剑完全催动，消耗极大。
睁开眼睛整片天地变成了白色，银装素裹，犹如梨花铺满世间。
“嘻嘻……小青，这次你输了。”远处琉璃正在打雪仗
身边的松树有些枝丫，撑不住积雪折断。
李凡这才回过神来，又是一年冬天了。
在落雪中枯坐一日，李凡没有感觉丝毫寒冷。
昔年他与阿爹进城卖炭，轻易冻杀他们的天寒，难以影响现在的他了。
李凡有些恍惚，忽然思念起老李夫妇了。
果然一旦修行，再无归路。
怪不得修士一旦结丹之后，世俗的荣华富贵都已经不在乎。
因为凡人所追求的东西，结丹修士已经可以轻易得到。
至于寿元千年的元婴境，无愧于陆地神仙之名。
生灵的生老病死，人间王朝的兴衰治乱，一一见过之后，便不再动心。
剩下的目标好像只剩一种，超越生死轮回。
距离真仙越近，越难体会凡人的喜怒哀乐了。
“修仙本就是逆天之举，境界越高自然就离红尘越远。终究有一日，当你登临绝巅，身边的人与物都早已凋零。只剩下你，独留余世。”青衣小童站在李凡的肩头眺望，平静的开口。
李凡微微一愣，青衣小童的话他好像听过。
修行之始，大师兄叶尘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修行。
李凡的答案很简单，就是为了每月的二钱银子。
当时朝阳峰红日初生，一袭蓝色衣袍的叶尘意气风发。
说出了自己的修行原因，李凡清晰记得：我叶尘终有一日，要与天道共岁月。
没有理会青衣小童为何猜中他的心事，李凡施展剑步巡视琉璃山。
还有两日就要决斗，一些后手需要布置。
琉璃偷偷的跟在后，像是在学着什么。
大雪封山，白蒙蒙的雪花从天空降落。
青衣小童御风而行，刚好落在琉璃寺。
莲生师太没有念经，而是看着雪花缓慢落下。
“小尼姑，真不走吗？”
莲生望天：“雪从天上来，降落大地。中间便是它的一生，小僧的冬天也到了。”
“那你倒是劝劝李凡和你徒弟呀，先逃跑再给你收尸也行呀。”
莲生轻笑，没有解释。
师傅不走，傻徒弟怎么肯走。
琉璃不走，李师侄也就不会走。
山脚下，李凡布置完阵法。在一株梅花旁赏花，发现青色小蛇爬来。
“喂，姓李的。你为什要留下送死，别说你喜欢琉璃。这种理由，也就骗骗老尼姑。”
李凡右手微抬放出一道剑气，把青色小蛇劈飞一丈距离。
“好呀，被本大爷猜对了。你到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色小蛇忽然从李凡的袖口爬出，身躯缠绕后者的脖颈。
丝丝……
小白蛇蛇头摇晃，就要攻击。
小青蛇在远处御风，凶悍莫名。
“你们真是……琉璃寺是剑宗的附庸。身为剑宗弟子，自当庇护。”李凡认真解释
百丈之外的琉璃站在雪地中愣了很久，李凡没有发现，独自一人登山。
两条灵蛇在雪地留下两条线，来到琉璃的身前。
小青蛇大喊：“琉璃，我说什么来着。姓李的就是馋你的身子，不是好人。”
白衣琉璃望向天空，没有出声。
小白蛇盘在琉璃的头，同样沉默。
修士结成道侣，因为情爱本就不多。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