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间门的另一边,莱昂把祭坛上晕厥过去的法师们一个个扔进空间门内,祭坛外的怪物被古一的守护咒死死挡在外面。
但这里的动静被赛托拉克注意到了,它放弃与至尊法师纠缠,庞大的身躯忽然消失,转眼间又出现在祭坛边,裹着深红岩浆的恶魔之手给守护祭坛的光圈留下一个深深的爪印!
而莱昂此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古一和她留下的咒语身上,他现在面临的是另一个紧迫的问题:
莱昂敏锐的察觉到,阿芙罗拉构建的空间门已经有些虚幻了,可以想象到此时那个倔强的女孩体内魔力恐怕已经干涸,这时完全是靠意志和生命撑着。
而此时祭坛上还有几十个法师手无缚鸡之力,无助的晕厥在地。
古一并没有放任赛托拉克破坏她留下的守护咒,她试图将这个强大的恶魔拖入镜像空间,却失败了。
可以这么说,这是古一法师继承至尊法师这个名号以来,继承了维山帝三位一体的魔法力量后,第一次施展镜像空间失败。
古一面色冷淡,但心里却有些惊悸。
“为什么?不能把你拖入镜像空间?”
“镜像?”
赛托拉克嘴角有一丝恶意的弧度:“什么的镜像?法师,你还是太嫩了。
你的镜像魔法不过是借助空间本身的力量模拟一个虚假的空间。
但在这里,在这个地方:
深红宇宙,我的领地!
——我就是空间!”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就在此时,那些密密麻麻令人生畏的魔怪竟然如同点燃的蜡烛一样悄悄融化了。
是的,融化,全都变成了一滩可怜的深红色的液体。
没有咆哮,没有声音,似乎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祭坛外仿佛从来没有聚集过那么多强大的魔怪。
“这不是你的属民吗?”莱昂忍不住问,“杀了它们似乎对你没什么好处。”
“好处?”赛托拉克笑起来,有些癫狂的样子。
“人类一直有一个问题,也是这个种族与生俱来的缺点。”赛托拉克缓缓道,它的声音粗涩狂野,听起来每个词语之间似乎都有炭火爆裂。
“人类,总是把别的东西,无论是个体,还是种族,总之,就是对那些你们不懂的事物,你们该畏惧的力量,试图用你们的方式去解读,去判断!甚至妄想去改变。”
“你问我这有什么好处?”
“可笑的人类。”
“凭什么你觉得我所认为的好处,就是你认为的好处?”
“我能毁灭,我也能创造。”赛托拉克狰狞的魔爪里浮现起一团深红色的火焰,火焰的光亮照明了它恐怖的身形,“我要的不是什么狗屁好处,我也不需要什么属民,我就是力量,我就是这片宇宙的神!”
“不,你不是。”
此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赛托拉克的头顶。
古一法师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神圣的魔法书,这本魔法书散发着莹莹的白光,但令人惊异的是,刚才不可一世的恶魔竟然被一本魔法书牢牢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魔法书的莹莹白光在赛托拉克的身体上扩散,赛托拉克身体坚硬无比,坚硬的鳞甲和皮肤扛下古一那么多魔法都没有明显的损伤,此时却似乎连根本的性质都发生了变化——
就像钢铁变成了米粉,金刚石变成了橡皮泥。
赛托拉克的恶魔身躯就像脆弱的沙子一样,在白光下,鳞片碎裂,魔血迸溅,赛托拉克发出狂怒的嘶吼。
“维山帝的三位一体魔法书。”莱昂默默观望,看到这个卡玛泰姬的法师神器出现,他知道大局已定,不过趁着刚才对赛托拉克问话拖延的时间里,祭坛上昏迷的法师已经全部都被送回卡玛泰姬。
而那个摇摇欲坠的空间门是怎么稳定下来的?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施放失败的镜像空间魔法开始说起。
镜像魔法的失效确实是古一没有想到的,但从这时起至尊法师也明白了,在赛托拉克的主场里,如果没有其余帮助的话,恐怕很难斗得过它。
并且注意到摇摇欲坠的空间门……古一法师在赛托拉克叫嚣的时候,减缓了时间流速,趁着赛托拉克注意力被莱昂引开,穿过空间门回到卡玛泰姬做了两件事:
将魔力传给勉强支撑的阿芙罗拉,以及取来卡玛泰姬的圣物:维山帝的三位一体魔法书。
当她再次出现时,就是刚才的那一幕,那颇具荒诞与讽刺的一幕,:
“我就是神!”
“不,你不是。”
强大的魔法圣物在狰狞的恶魔头上死死镇压着,恶魔拼尽全力也难以抵抗维山帝力量的压制。
“莱昂,走。”祭坛外密密麻麻的魔怪已经全部消失了,只有一个光秃秃的祭坛,而这时只有莱昂一个人留在祭坛上。
虽然赛托拉克暂时被压制住了,但古一并不准备多留。
莱昂双翼一动,就窜进古一的空间门中,回到地球上的卡玛泰姬。
莱昂过来后,空间门就消散了。
数百个法师或坐或卧,在地上艰难的冥想着,他们隐隐围绕着一个女孩为中心,女孩是阿芙罗拉,只不过她现在看起来比莱昂凄惨很多。
虽然阿芙罗拉没有离开卡玛泰姬,但两次从未尝试过的超远距离传送却抽干了她的心力,当精神干涸,魔力枯竭,她无意识的一个错误就可能引发魔法的崩塌与暴动,但女孩却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强行维持着空间门。
这个空间门经过了四百六十一名卡玛泰姬的法师,他们有男有女,有大有小,有强有弱,但当他们经过这个拯救他们生命的空间门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苦苦支撑的女孩。
女孩的耳腔,鼻腔已经渗出血来。
看到了莱昂,阿芙罗拉一直提着的心突然放下来,她感觉身体发软,灵魂沉重,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莱昂,多亏了枷锁。”女孩无意识的喃喃着,“枷锁为了提供更多魔力,已经消耗过度休眠了。”
“我会死吗?”
莱昂轻轻抱着阿芙罗拉,她铁灰色的头发黏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眉头无意识的紧皱着。
“好想回到……古里耶夫。”女孩艰难的笑了笑,“那天晚上的舞会真快乐。”
“傻女孩。”莱昂贴近她的耳朵,“相信我,你不会死的。”
古一的身影突然出现,她看了看接近昏迷的阿芙罗拉,吩咐了一句:“把她送来我这里,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