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宇将一件件事慢慢串联,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事有个幕后主谋,只是不知此人与匈奴有什么深仇大恨,招数计谋居然越来越厉害,但是这样却让墨宇更兴奋了,本以为当个凡界太子会很无聊,不想却也起到了历练自己的作用。
墨宇当然也想到了,如果没有自己,匈奴可能在第一次遇到危机时就已经被灭国了,这后面你来我往的矛盾说白了是他与幕后之人的博弈,那幕后之人既然能算到那么多“难得”的巧合去制造事端,是不是也会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太子府。
想到这墨宇突然很担心琉璃,自己这次出来了这么久,不知道琉璃是不是还安全,想着这次出行可能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墨宇一进王城,不等回宫复命,便直接冲回了太子府。
这一边匈奴王得到了青戈的复命,放下心来,对于墨宇不回宫直接回太子府的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是以并未追究。
墨宇回到府中看到琉璃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终是放下心来,两人如今算是真正的“新婚燕尔”,又这么许久不见,在确定对方安然无恙后,琉璃就被墨宇抱回了房中。
只是墨宇不知道,琉璃虽然既没有被下毒,也没有被人偷袭受伤,但却看到了一册自己藏起来的《九州迹》,放在平常,这一册与其他几册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在如今的琉璃眼中,这其中的一个故事却与她母后的性命休戚相关。
说起来这个故事也是关于因果,里面人物的经历有一小部分和琉璃同她母妃略有相似,只不过故事里的母女都是妖族,故事中的女儿算是为情所伤,因她的伤是吐弑兽所致,所以眼看着灵力就要顺着伤口消失殆尽,少女的修行即将毁于一尽,性命也同样在流逝,她的母亲为了救她,将自己的修为混着心头血化作一粒丹药,牺牲了自己,救活了女儿。
有果自然有因,原来这母亲未成妖时还是个未开化的野兽,一日在山中觅食时误伤了去山中进香的女妇人,那妇人本身为了求子成功前来还愿,却不想被这么一伤一吓,回去就落红了。
这样的事在这滚滚红尘中再正常不过,也够不成两百年后还需纠缠至此的因果,只那个妇人和这个未出生的婴儿是因为偶然得了一次山中瑞兽现身留下的灵气浸润才得以在今生有缘做母子,这么一被破坏,这个得了灵气的婴灵就要在世间飘荡再等上两百年才能重入轮回,两百年后这个孩子得以投胎为人,因受灵气所化,一心向道,以斩妖除魔为已任,加上他先天灵气护体,竟成了一个很有本事的降妖人。
按理说这个故事中的女儿一直住在妖界修炼,很少出入凡界,但因缘际会却还是遇上了这个降妖人,两人并非同类,毕生所求都是南辕北辙,降妖人一心除恶,少女向往人类的感情,因为少女之前很少出入凡界也从未害过人,降妖人并没杀她的理由,之后一个巧合,少女还被降妖人救过一次,就这样,少女竟对他生出了情谊。
但少女毕竟是妖,经常出现在同一个凡人身边会让凡人中妖毒而亡,对于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少女经常是隐藏在暗处远远的跟着降妖人,降妖人以为少女真的听话的回妖界去了,便渐渐将她忘了。
就这么一个跟着一个行着过了小半年,有一天,降妖人遇到了一个厉害的鼠精,降服鼠精时又遇到了吐弑兽,此兽平日里被封在魔界不会出来,一旦出现皆有原因,这一次出现便是为了夺这个逆天鼠妖的性命,该鼠妖不止通过吸食凡人生气帮助增进修为,更为非作歹的杀了数十名婴孩吸食他们的脑髓,这样的妖物因吸多了凡人生气不被天雷所知,所以便由吐弑兽来解决。
但这其中的缘由降妖人是不知道的,降妖人追上了鼠妖,意欲为民除害,吐弑兽是魔界神兽,降妖人即便有些灵气,也还是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吐弑兽的到来。
就在吐弑兽放出吐弑灵火将鼠妖彻底消除时,却不想不知道一切的降妖人会突然上前,吐弑灵火余晖未散,眼看着就要穿过降妖人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少女却突然将降妖人推开救了他一命,降妖人虽然无事,但少女却因此受伤。
吐弑兽之所以如此厉害,就是因为它的吐弑灵火可以将一切生灵彻底弑杀,中了吐弑灵火的生灵,不论是人是妖是魔是鬼还是仙,都会立刻烟消云散,再无可能进入轮回。
少女虽然只是被其余晖所伤,不至于当场魂飞魄散,但灵力还是随着伤口不断消散了,少女打算回去再看一眼母亲,与她道别,却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
至于这施救的方法,就是琉璃要找的救母之法,此法之所以需要心头血,是因为骨肉至亲血脉相连,有了此血引导才能将体外的修为吸收到自己体内,故事里是母亲是用自己的血渡自己的修为,故事外,因瑶姬去凡界前将修为都留在妖界了,所以只需要一个至亲的心头血与其修为相融服下,服下后再将瑶姬的妖气注入,便可使其复活。
除了修为来源不同外,另外不同的一点是,故事里的母亲因为是一个修炼几百年的妖,所以取了心头血和灵力后并没有烟消云散,而是变回了曾经的野兽,相当于两百年修炼功亏于亏,因此还清了那降妖人的因果。
但故事外的琉璃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纵使有他师傅的几样灵丹护体,怕是也会凶多吉少,墨宇明白如果琉璃知道了这个方法是说什么都会试一试的,所以在她没有同自己去魔界前,再她没有魔气护体前,他打算先隐瞒这件事,而且除了自己,以华子衿在妖族的地位,想必一早就知道这个方法,但是为了确保她性命无忧才没有告诉她施救的法门。
这本被墨宇谨慎藏好的《九州迹》不但被琉璃发现,琉璃还恰好就读到了这个故事。
琉璃刚读完这个故事时也很震惊,原来真的有方法可以救母飞,而且自己的心头血就是施救的必要前提,难怪师傅那时开始说和自己有关,后来听到自己询问时却说是让自己去劝父王将母后的真身交给他,以师傅的能耐,想要从只是肉体凡胎的父王手中带走母妃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何需自己劝说,只是当时自己竟就信了。
不过琉璃明白,师傅之所以没说出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虽然师傅那有瞬间愈合伤口的灵丹,又有关键时刻可以续命的灵丹,但这心头血与寻常处不同,取多少,取多久都是未知,若是取的不够就已经用药将伤口愈合,等再能取时上一次的伤也白受了,若是取的多了久了那吃再多的灵药怕是也救不回来了。
琉璃虽然急着救母妃,但她明白,师傅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也不说做不到的事,那日师傅离开时说了要去找救她母妃的方法,那他就一定是在尽力寻找,如果琉璃猜的不错,师傅现在应该是还没得到两全其美的良方,不然以师傅对母妃的看重,一定会在得知安全取得心头血方法后第一时间赶过来。
次日一早墨宇又早早被“请”进宫中,这两次都这么着急,连琉璃都觉得事情不简单了,天已黑了多时,琉璃在韶华宫的卧榻上边看书边等墨宇,也不知过了多久,墨宇终于回来了,看到一直等着自己的琉璃,墨宇既高兴又有点心疼。
琉璃见墨宇回来紧张的问道:“怎么又是一大早就进宫去了,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墨宇躺在床上回给琉璃一个一切有我不用担心的表情,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是关于三皇叔的事和我那个小皇弟的事。”
琉璃听到三皇叔几个字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张儒雅的面庞,但记得一年前就是因为他让墨宇误会了自己,所以这次听墨宇说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墨宇同琉璃相处了这么久,如今已经很了解琉璃的脾气了,琉璃虽然不问,不代表她不想知道,她这样说只是怕自己“生气”而已,所以墨宇并未将话题岔开。
而是继续说道:“三皇叔那次之所以那么容易就把药给你,不过是为了让拓跋辉暴露,表面上是他指使巫医给我吃那些慢性毒药,实际上三皇叔对于医理也有研究,别人看不出,他却是看得出我的情况,那时若不是他已经知道即便是吃了他默认下毒性减弱很多的慢性药,但日积月累之下我也的确快要山穷水尽了时,才会着急的想出后面的对策。”
琉璃听到这里有点疑惑,因为自己认识墨宇时墨宇明明已经好了,所以问道:“可是我记得大婚时你应该已经好了,难道三皇叔竟不知道吗?”
墨宇听后回道:“我好了的原因日后再告诉你,但是三皇叔当时却是真的并不知晓,他为了保我性命与拓跋辉暗中较量,最后终是骗过了拓跋辉。”
后面的事琉璃就都知道了,只是这件事中,拓跋玉之所以会参与主要还是因为他母族残存的族人,当时他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让匈奴王知道他确实不想伤害皇室,而是还护住了皇室的另一条血脉,明着看起来他开始的说法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但后来他的一言不发明明就是想用有功的自己替他母族人受责罚。
琉璃当时之所以会问有关拓跋玉的事,一方面是想转移墨宇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想知道这件事里墨宇的决断,毕竟此事连她都能料想的到,那作为平定事件始末的墨宇则会更加清楚,按照当时的情形,匈奴王多半会全部听墨宇的意见,只是不想那次的询问却引起两人第一次的不愉快,若不是今天墨宇主动说起,琉璃是不打算再知道有关那件事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