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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磕已祛

化身应劫的这一天匆匆而逝,魔宇回到自己的储君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那个小女孩是怎么突破结界闯进来的,那么小,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吧,怎么看见巨龙竟不害怕,还那么高兴,也多亏了是她,才让自己成就龙身,不然说不定真身就灰飞烟灭了,还要受那轮回之苦,”魔宇自然听说过渡化真龙的凡人是得了大福报,会在这一世过的平安喜乐,日后还有机会修凡成仙,这是他们让蛟龙化龙应得的善因善果,但魔宇想不通的是,魔族此次将化身之处选在深山老林,又设下结界,这深山老林中为何会有个小女孩,而且那小女孩必定是个肉体凡胎,才能金口玉言渡化了他,不可能是其他的妖或者仙,“一个凡人的小女孩在深山老林里再大的福报又能过什么好日子呢,不被山中野兽伤了就已经是万幸了吧,”想到这里,魔宇突然觉得担心,一想到那双大眼睛可能要受野兽追赶之苦更是心里着急的坐也坐不住,“自己的化身恩人不会真的只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过着不被野兽吃掉就是万幸的生活吧,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此时魔宇心里只有那双大眼睛,竟来不及细想,这小女孩既然能平安长到七八岁,还能出现在他的结界中可能是为什么,也不顾身上还有伤,留下口信说自己要去趟凡界就匆忙走了。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耳边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明显带着哭音。

“好美的彩虹,金光,龙!”,琉璃脑海里闪现这几个场景,记起了自己看到了金龙,那金龙于顷刻间长出龙角来,又随着一道金光消失了,只留下一道艳丽的彩虹挂在天上,可是记忆里自己不是在林子中练武吗,无意间见了这巨龙,但是此刻怎么会躺在了床上,琉璃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琉璃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人,“小姐醒了,快去叫大夫,”看到琉璃醒了,小丫头破涕为笑,擦一把脸上的眼泪,急忙向外面喊着,紧接着转头看向床上的小主人,欢喜的不行,“小姐,你可算醒过来了”

“可算?莺儿,我睡了好久吗?”

“小姐呀,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王大夫来了也瞧不出是为什么,今早发了话说你若是还醒不过来怕是就没得救了,刚才我也是急的没办法了,才想着叫一叫,老天保佑,我的好小姐,你终于醒了”。

“莺儿,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三日前,小姐被侍卫抱回府中,侍卫说他本来在周围守着小姐在练武,结果一眨眼小姐就不见了,然后听到小姐说什么龙,他寻着声音赶过去再看到小姐时,就发现您已经晕倒了。”

“龙”琉璃轻声说道。

“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莺儿,我只是感觉头有点晕晕的。”

“小姐您睡了那么久,觉得晕也是正常的,我去给您倒杯茶来”。

正说着,只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被一个小丫鬟领进来了,“小姐,容老朽为您诊脉吧”。

诊过脉后,大夫直言奇怪。

莺儿看大夫的神情言语,忍不住着急的问着:“王医师,小姐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晕倒了呢?”

“莺儿姑娘请放心,小姐不仅没事,依老朽看,就连之前的夜磕之症也都好了,小姐现在好的很,只是睡了三天滴水未进,此刻身体有点虚,这几天饮食清淡些,不出三日准就好了”。

“你说我的夜磕之症好了?”

“正是,只是这病症去的奇怪,小姐您可曾吃过什么不同的东西,或是遇到过什么异事?”

看见龙这件事琉璃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想象,所以决定先不说出来,“最近并不曾有什么异样”。

“既然这样,小姐您且先修养几日,若是想起什么了再叫老朽来便是”。说完,王医师便走了。

看到王医师走了,琉璃又活泼过来了,摇着小丫头的手臂:“莺儿,我好饿啊”。

“我就知道,小姐你想吃什么?”

“上次那个有荷叶有莲蓬的小面汤我觉得好吃,莺儿你再给我准备点吧”

“好嘞,小姐,您再歇歇,莺儿这就叫让厨房给您做去”。

房间里只剩下琉璃一个人,睡了几天,琉璃觉得浑身都软软的,但是她也不想再躺着了,琉璃慢慢起身坐到桌边,想着王医师刚刚说的话,他说自己的夜磕之症好了,要知道这夜磕之症几乎可以说是娘胎里带的,自琉璃记事起夜里都免不了要磕几次,这几年也不知看了多少医,每一个都说是闻所未闻,直到半年前遇见这个王医师,他开出一个方子,将原本日日发作的夜磕压制住了,但也只是一个月有半个月不发作,发作时就算吃药也没什么作用,王医师说这是先天之症,并不能完全祛除,而且是药三分毒,他开的药也只可每三日服一次,并且只起到压制的作用,若有哪天压制不住也断不可加大药量,王医师说这些时神情很是凝重,让琉璃感觉等到压制不住的那天到了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求医的次数多了,琉璃也知道,论起来这些医师大夫里,怕是没人比王医师更了解自己的病了,他医治了自己半年,每隔十日诊脉一次,作为调整方子的依据,自己的身体怎么样王医师比谁都了解,今日他却说自己好了,这让琉璃觉得很是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三天,但是睡一觉醒了,多年的顽疾竟都好了,这觉睡的也真是值。

想到这里,琉璃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的金龙,其实关于这金龙还是有一日自己和莺儿扮作小童的样子去集市上偷听来的,那日她们本来是去集市转转,在一个干果摊上挑吃的,无意间听到旁边卖野味的猎户给人讲故事,“那日我像平时一样去山上狩猎,忽然看见一条四脚大蛇腾云飘在半空中,这时候有个仙音在耳边告诉我让我快说是龙,还说只要我说是龙就会有大福报,我便跟着他说的喊出,是龙!然后那大蛇头上竟长出角来,变的和那画上的金龙一模一样”。

“然后呢,金龙给你吐金子了吗”旁边的听众并不买账,和猎户开着玩笑。

“吐金子?没有,他随着一道金光消失了”猎户是个老实人,并没发现对方是在取笑自己。

“我看你就是在山上待的时候太多了,做梦了吧”。

“我真的看见了”。

“好,你看见了,那你怎么还是当个猎户,你不是说有大福报,连个金子都没给你吐还大福报呢”,对方明显不信猎户的话。

猎户听对方并不信自己,急忙解释到:“我这几日每天都能猎到东西,还都是野猪,野鹿之类的大兽,这在以前可是不常有的”。

“好了,好了,你的福报最大了,这块鹿腿我要了,见过龙打到的鹿,吃了说不定也能变龙呢”,如此说笑着,那人真的买了那块鹿腿,买完肉后便走了,看起来并不信猎户的话。

琉璃在旁边听的明白,走到猎户摊位前问道:“你说的金龙是在哪见的?”

“就在我狩猎的后山,有竹林的那一片,”猎户老实的答道。

“后山有竹林的那一片不是我日日练武之地吗”琉璃心想,这时莺儿叫她,她就跟着莺儿继续在集市上逛了片刻后回府了。琉璃回到府上并没有把金龙的事忘了,反而在心里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还想象自己看到金龙也要说是龙,那日的琉璃突然对第二天的练武期待起来,平日里她可是并不觉得练武有趣,没想到自己第二日竟真的见到龙了,顺着回忆,琉璃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不是想象,毕竟见到龙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人,那猎户不是也说看见了,而且那个猎户看起来老实的很,不像是在扯谎,琉璃又想起自己在书上也曾看到过有关龙的传说,书上说龙并不轻易现身,一出现必定会伴随着雷雨大风,但是琉璃清楚的记得那日明明是风和日丽。

正在琉璃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莺儿端着吃的进来了,其中一碗是面做的莲蓬荷叶汤,外加几个爽口的小菜,琉璃一直认为,天大的事大不过吃饭,高高兴兴的吃起饭来,把那些想不通的事都先抛到了脑后。

因琉璃醒过来的时候已说经是午后,吃过饭,琉璃也觉得自己大好了,就去找她的师傅。

琉璃的师傅名叫华子衿,她这师傅不仅名字听上去仙风道骨,整个人也是一付仙风道骨的模样。

琉璃想起师傅,师傅可真真是个全才,文学武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以琉璃的课业也样样都是由他教授,但他这师傅却不是日日都在府中,每个月来一次,指导上三五天便走了,走之前给琉璃留下一大堆作业,这些作业从文到武,并不好对付,琉璃毕竟还只是一个八岁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难免有几次贪玩安排不好要在最后几天赶功课的时候,琉璃的师傅却也从不训斥她,只会在见面的时候先给她讲些小故事,这些故事浅显易懂,说的都是些乍一听不起眼,但回味起来又包含大道理的事,琉璃本就聪明,而且过目不忘,这么潜移默化影响着,课业竟慢慢都大有长进了,于功课也不再是三心二意,而是安排有序,只是关于练武,琉璃开始并不喜欢,觉得自己是个姑娘家,要那些功夫干什么,琉璃也曾问过师傅一次,师傅说练武本是为了强身健体,关于这点,琉璃想的通,自己生出来就是个病秧子,确实需要强身健体,但是强身健体每天跑步不是也行吗,干嘛非要练武呢,琉璃记得当时就是这么问的师傅,师傅听她问完,没有看她,而是看向远处,淡淡的说了一段话:“琉璃,这世上没有谁能护住谁的周全,你想在这凡世活的洒脱,就必须让自己强大,不仅是内心强大,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学武可以防身,倘若有一日,没人在你身边你却遇到危险时,只有这一身功夫才是你最可靠的护身符。”师傅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在琉璃心中,师傅是无所不能的,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只当作是微风拂面的小事,也少有这么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严肃的时候。所以虽然师傅只是说了这样一段话,琉璃却自此安心学武,不再追问为什么了。

进了书房,师傅早已等在那里了。

“师傅,琉璃来了”。

“嗯”,听见琉璃的声音,华子衿转过身来。

“琉璃,听说你睡了三个日夜,今日午后刚醒”。

“是,师傅,听莺儿说徒儿确实睡了几天”。

华子衿眉头微皱,又突然舒展开问道:“你身上的夜磕之症果真解了。”

“本来今天听王药师如此说,我还不相信,如今师傅也这么说,看来可能真的好了,只是现在即非午夜,也不是夜磕常发作的日子,一时也无法验证真假”,琉璃如实回答。

“琉璃,你昏睡前是不是见到了真龙?”

师傅这一问,琉璃简直要觉得他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师傅,您是天上的神仙吗?”

华子衿微微一笑,“为师并不是什么神仙,刚刚在你来之前我把莺儿叫过来问了问,她说你之前就说有龙,醒了也不忘念着。”

“原来是莺儿啊,但是师傅,徒儿恐怕真的见了金龙。”

“那就是了,琉璃,你可知你的夜磕之症是怎么来的?”听师傅如此问,琉璃也好奇起来,一直以来大家都说她这是娘胎里带的,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缘故,“琉璃这夜磕一直被告知是天生如此,其他的琉璃也不知了。”

“琉璃,你知道自己如今年方几许吗?”华子衿不说夜磕却突然这么问。

看师傅不像开玩笑,“师傅,琉璃今年八岁了”。琉璃答完不禁腹诽起来“师傅今日怎么了,不会是听说我见到真龙被吓坏了吧,怎么胡言乱语起来,说着夜磕却又突然问我几岁了,可是我这个亲眼见证的当事人都没被吓到,师傅他从来处变不惊,不可能只是听听故事就被吓到吧”。琉璃在心里还没嘀咕完,接下来华子衿的话才让她惊的要胡言乱语了。

“琉璃,其实你如今已经十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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