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哭的发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魏妍芯惶恐转眸,见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浓浓伤痛,她无法想象事情的严重性,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皇上,皇上您告诉臣妾,您告诉臣妾出了什么事儿?璐儿是不是生病了?他是不是生病了?”
皇帝轻轻揽着她的肩,沉声道:“芯儿,芯儿你要担心,璐儿他没有生病,他不会生病的。”
魏妍芯急道:“那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们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闻皇帝不说话,她微微弯下腰,双手搭在盈玥的肩上:“玥儿,玥儿你告诉额娘,出了什么事?你告诉额娘出了什么事儿好不好?”
盈玥一张小脸全是满满的泪水,抽泣道:“额娘,额娘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弟弟,弟弟......弟弟,弟弟没了,弟弟没有了。”
魏妍芯一怔,似乎还没有缓过神,轻轻道:“什么没了?玥儿,你说什么没了?为什么没了呢?为什么会没有了呢?”
盈玥欷歔道:“额娘,额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额娘你不要难过,弟弟没有了还有我们呢,还有我和妹妹呢?额娘。”
魏妍芯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搭在盈玥肩上的手慢慢滑落下来,心里荡激难言,怦怦怦怦直击着心脏,使得腹部隐隐作痛,眸子复杂难言,只是愣愣的立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皇帝心痛不已,轻轻地揽着她,沉默不语。
陆元香走到她身旁,轻微抽泣道:“芯儿,芯儿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没用,是姐姐没有照顾好璐儿,芯儿你不要急,你现下不能急知道吗?姐姐对不起你,你怪姐姐也好,恨姐姐也好,你不要急,你别急着了自己的身子。”
盈雪见大家都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额娘,额娘你怎么了?额娘,额娘你说话呀!你不要吓雪儿,额娘。”
和贵人伸手将盈玥揽入怀中,轻轻道:“不要哭不要哭,额娘没事,额娘没事的。”
颖妃试了试脸上的泪水,轻轻道:“芯儿,你先别难过,先养好身子要紧,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魏妍芯只觉得耳旁轰轰隆隆,别人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痴痴地点着头:“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她失去灵魂般的要往外走去。
皇帝慌忙拉住了她,心疼道:“芯儿,芯儿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呢?”
魏妍芯失魂般道:“孩子,皇上不是说璐儿在皇额娘那里吗?臣妾去看看,臣妾去看看璐儿好不好?臣妾好想他呢!”
盈玥一把抱住了她,哭着道:“额娘,额娘弟弟已经没有了,额娘你不要难过,额娘,额娘难过玥儿也会难过的,额娘,呜呜......”
魏妍芯轻轻推开了她,继续往外走去:“没有了,没有了,我不信,我不相信,我去看看,我自己去看。”
皇帝拦着他,双手抚到她的肩上:“芯儿,芯儿,你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好不好?朕对不住你,是朕没有好好照顾璐儿,朕对不住你,朕对不住你。”
魏妍芯用力的推开了他,侧过身一把握住陆元香的手,急道:“元姐姐,元姐姐你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璐儿他好好的,他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一直说他都好好的吗?璐儿他很好,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元姐姐你说话,你说话啊!”
陆元香静静地落着泪,什么都说不出来。
魏妍芯心里一急,吼道:“你说话啊!你告诉我,璐儿他很好,他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的,元姐姐你不会骗我的,你说璐儿他很好,他就一定很好,他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他在太后那里很好是不是?”
陆元香几乎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芯儿,对不起,是姐姐没有照顾好璐儿,对不起。”
魏妍芯直愣愣的看着她,脚下微微发软欲要倒下,皇帝忙伸手抚住她,轻声道:“芯儿,芯儿你不要急,你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一下。”
魏妍芯胸口剧烈起伏,心里似乎被万箭穿心,那么痛那么痛,眼眶中涌上的泪水却怎么都掉不下来,她还是那么的不愿相信,推开皇帝跄踉地往外而去。
颖妃慌忙上前拦住她,担心道:“芯儿,芯儿你不要急,现下外面都黑着呢,你这样出去伤到了身子可怎么好?你先不要急啊!”
魏妍芯哪里听得进,推开她就要往外走,皇帝大步上前,一挥手就揽住她的肩,温温道:“芯儿,芯儿你去哪里?你不能出去。”
魏妍芯直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璐儿他已经没有了,我不相信,让开,你让开。”说着,她用力的去推他的手。
陆元香轻轻握住她的手:“芯儿,芯儿对不起,你不要急,你不能急,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下来,你不能再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啊!”
皇帝紧紧揽着她,心痛道:“芯儿,朕对不住你,朕对不住你,是朕没有照顾好璐儿,朕对不住你。”
魏妍芯伸手推开了他,含泪的眸子缓缓移到他身上,看着他,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手硬生生的蜷缩成拳头,若是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挥过去,对不住对不住,总是对不住,一句对不住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急促的呼吸使得她腹部愈加疼痛,可她似乎都感觉不到,那被掏空的心已经让她感觉不到什么是痛了,只是带着急促的呼吸看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帝心痛的闭了闭眼:“芯儿,芯儿你不要急,朕对不住你,朕对不住你。”
魏妍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笑——说不清道不明,眼角的泪水就那么静静地落了下来,咆哮道:“对不住?对不住?皇上你除了会说对不住你还能做什么?你总是说对不住,出了事你就只会说对不住,我要对不住有什么用,我要它有什么用,你若是真的觉得对不住我,你就应该好好照顾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为什么?”
皇帝微微低下头,沉默着不答话。
陆元香轻轻揽着她的肩,劝声道:“芯儿,芯儿不要激动,你不要激动,会影响孩子的。”
魏妍芯哪里听得进,反手推开了她,一把扯住皇帝的裳襟,胸口剧烈的起伏使得她声音忍不住发抖:“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照顾璐儿,为什么?你就是再讨厌我,你就是再恨我,那孩子也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他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亲生孩子啊!你就那么狠心的看着他没了?为什么?你说话,为什么?”
皇帝眸子中闪着数不尽的心痛,只是轻轻道:“芯儿,朕对不住你,你不要急,你不要急好不好?”
对不住!对不住!魏妍芯缓缓松开了手,轻笑一声,恨声道:“你是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你心系百姓,你心系苍生,你尽力大清,你治国安邦,你是一位好皇上,可你别忘了,你还是一位父亲,你还是一位夫君,你做到一位父亲的责任了吗?你做到一位夫君的责任了吗?你把我废入冷宫,我可以不怨你,我可以不恨你,我可以不怪你,可是......可是你让我的孩子这么白白没了,我没有办法容忍,我绝对没有办法容忍。”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愈加厉害,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喉咙涌了口中,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在口中徘徊不去,唔......一口猩红的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皇帝猛然一怔,忙伸手扶住了她:“芯儿,芯儿,芯儿你怎么样?你不要急,你不要急,芯儿。”
陆元香慌了神,已不知如何是好:“芯儿,芯儿你不要急,不要急啊!”
和贵人慌忙道:“传太医来,快去传太医来。”
魏妍芯恨透了皇帝,见他扶着自己,一心只想推开他,可她的手那么的不争气,那么的发软,那么的无力,腹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好似有千百只爪子在撕扯,她一手轻轻抚着小腹,一手紧紧拽着衣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额头参出豆大的冷汗,身子无力的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