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妍芯微微一愣,躯身跪了下去:“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纯贵妃睨了她一眼,轻蔑道:“你想知道你父亲犯了什么错是吗?你就跪着,本宫慢慢说给你听。”
落寒急着道:“贵妃娘娘,小主有孕在身跪不得,有什么话还是让小主起身再说吧!”
纯贵妃轻哼一声:“有孕就跪不得?本宫就不信她那般娇弱。”
魏清泰微微抬头,看着一旁的女儿,心疼不已,忙叩首:“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做事疏忽,考虑不周,娘娘就惩罚奴才吧,不要为难令嫔娘娘,若是伤了肚中的皇子,恐怕贵妃娘娘也担当不起。”
纯贵妃神色一沉,愈加愤怒:“拿孩子来恐吓本宫是吗?是以为本宫没有怀过孩子?”言毕,他的目光在魏妍芯身上一扫,冷声道:“犯了错就得罚,那个有身子的她若是想跪着就让她跪着吧!动手。”
刘苏成顿了顿,拿起手上的拂尘往魏清泰身上挥去,魏妍芯瞧见,忙扑过去为父亲挡鞭子,只听得身后一声闷哼声,她忙看过去,只见落寒用身子为她父女两挡了那一鞭:“落寒。”
纯贵妃皓白的贝齿将下唇轻轻一咬:“她们若是这般想受罚,就让她们受吧!没错的不要动,要打就打有错的,省得惹来闲话儿。”
魏妍芯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她:“贵妃娘娘,若是嫔妾父亲犯了什么错,您就念在父亲一把年纪的份上,饶了父亲吧,有什么事,就让嫔妾担着。”
纯贵妃轻哼一声:“你担着,你担得起吗?令嫔,本宫见过如此侍宠而骄的,没见过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得意便罢了,就连父亲都这般仗势欺人,不把本宫放在放在眼里,刘苏成,给本宫好好的打,有身子的打不得,就打没身子的。”
落寒紧紧的护住主子,没好气道:“贵妃娘娘何必这般不饶人,小主到底哪里得罪了您,若是真的伤着了腹中的皇子,贵妃娘娘担当的起吗?”
纯贵妃微一沉吟,目光落在茹秋身上,茹秋会意,走上前挥起手对着落寒就是一巴掌:“一个贱婢,胆敢这样对娘娘说话。”言毕,她的目光落在刘苏成身上。
刘苏成挥起鞭子就要落下去,魏妍芯忙站起身,却不想跪的太久,脚下一软又跪了下去,一鞭子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背上。
落寒惊慌道:“小主,小主您怎么样?”
魏清泰心里一疼,对着纯贵妃不停的磕头:“贵妃娘娘,您要打就打奴才吧,不要为难令嫔娘娘,奴才求求您了,奴才求求您了。”
魏妍芯眉心一蹙,不知该说什么:“父亲......”虽然,她与魏清泰没什么直接关系,可她竟占用了他女儿的肉身,她就得站起身好好保护这一家人,不然,他们该怎么办?
门外响起了尖锐的喊声:“皇上驾到。”
听到此声音,纯贵妃大惊,忙跪下身,魏妍芯微微松了口气,双手撑与地上,保持着身子不要倒下去。
皇帝快步向她走过去,弯腰将她扶起身,关心道:“身子怎么样?”
魏妍芯掺着他的手缓缓站起身,轻声道:“臣妾无碍。”
皇帝的冰冷的目光凌厉的扫了纯贵妃一眼,厉声道:“你不知道令嫔有孕在身吗?”
纯贵妃被那一眼看得乱了手脚,忙低下头:“皇上,臣妾没让她跪着,是她自己要跪着的,皇上。”
皇帝的目光回到魏妍芯身上,在拉回的那一瞬间变得柔情似水:“你怎么那么傻呢?有身子还跪在地上。”
魏妍芯抬头看着他,委屈道:“皇上,臣妾的父亲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纯贵妃娘娘非得责罚父亲。”
皇帝往她身后瞧了瞧,似乎才注意到有人存在,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父亲大人起来吧!”
魏清泰受宠若惊:“皇上还是呼奴才贱名吧!是奴才做事不周,还望皇上息怒。”
魏妍芯看着他的目光不可置信,他叫她的父亲竟也声称父亲,只有皇后有这等赏赐,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何德何能有这般恩赐。
皇帝沉声道:“先起来,身上的伤如何?”
魏清泰伏首道:“奴才谢过皇上关心,奴才没事。”言毕,他在落寒的惨扶下站起了身。
皇帝轻声道:“父亲大人先回去吧,找太医好好瞧瞧。”
魏清泰对这样的恩宠很是意外,可想而知,现下女儿是何等的得宠,竟然有皇上顾着,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心多了,低首谢恩:“是,奴才谢过皇上,奴才告退。”
皇帝瞧着他有些走不稳,对着落寒道:“你送回去吧!你家主子,朕会照顾好。”
落寒连连点头谢恩,欠了欠身子,方才离去。
皇帝看着一脸忧伤的魏妍芯心疼不已,他转身缓缓走向还跪在地上的纯贵妃,每走一步手中的拳头就捏紧一分。
纯贵妃见皇上过来,惊慌的抬起头,急道:“皇上,臣妾没有要针对令嫔,臣妾也没让她跪着,是她自己,他自己要跪着的,皇上,内务府的人越发欺负人了,往年送来的衣裳都是江南蜀锦,可今年的确是丝绸的,魏清泰把好的衣裳送去咸福宫给自己的女儿,臣妾气不过,才.....才要打他的。”
皇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声道:“是朕吩咐的。”
纯贵妃不甘,一把抓起他的衣裳:“皇上,臣妾知道令嫔有孕要好的,可是还有一件,她们都送去了娴贵妃那儿,娴贵妃与臣妾侍奉皇上时间差不多,臣妾为皇上生了两位阿哥和一位公主,可是内务府说臣妾侍奉的时间短,把衣裳都送去了承乾宫,那臣妾日后还怎么怎么出去见人啊!”
魏妍芯站在一旁,听得这番话,对她倒是一阵阵的同情,这个无知的女人,得到了那么多的宠幸,她若是能聪明一点,或许就不会这般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若不是有着这有话直说的性子,皇上能宠她多久?
看着纯贵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她缓步走了过去,皇帝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她伸手轻轻握住皇帝袖中的拳头:“皇上,臣妾累了,身子有些不舒服。”
皇帝柔情的眸子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微微躬腰,将她横抱在怀里往外走去:“传太医。”
回到咸福宫,皇帝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姣好的长眉挤成一团,柔声道:“怎么样?很难受吗?”
魏妍芯轻微摇头:“无碍,皇上不要太担心。”
皇帝欲要说什么,见魏晨进来,也没让他跪安,忙道:“不必跪安了,先把脉。”
魏晨忙放下手中的药箱,上前为魏妍芯把脉。
皇帝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不禁担心起来,见太医退下来,急道:“如何?”
魏晨跪下身,恭声道:“小主好似动了胎气,得好好休息才是,不能忧心,否则会伤到肚中的孩子。”
皇帝眉心一蹙,严谨道:“好好保胎,朕要他们母子平安。”
魏晨忙点头:“是,微臣定会照好令嫔娘娘和肚中的阿哥,微臣去给小主拟药方。”言毕,他站起身退了出去。
枼容忙端来茶盏,关心道:“小主喝口茶缓缓精神。”
魏妍芯接了过去,漫不经心的品了一口,将茶盏还了回去。
皇帝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凝眉道:“朕一不在你身边,你就会出事,你叫朕如何是好?怎么那么傻呢?有着身子还往地上跪。”
魏妍芯痴痴的望了他几眼,低婉道:“臣妾不能看着父亲跪在地上被打,若是如此,那臣妾这个做女儿的还有什么用?”
皇帝柔情的看着她:“那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若是伤着了孩子该怎么办?”说到此,他顿了顿,对着外面唤道:“高玉,喧朕旨意,内务府总管魏清泰有伤在身,恩准休假半个月,特升为内务府领,此后,除了太后,皇后,任何人不得召见。”
高玉微微一愣,忙道:“是,皇上。”
魏妍芯看着他,眸子说不出的复杂神情:“皇上......”她将身子倾向前,轻轻贴在他宽大温暖的胸膛上。
皇帝轻轻拦过她的肩,柔声道:“太医说了不许忧心,好好照顾身子,好好养胎。”
魏妍芯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口吻很淡却很坚定:“皇上放心,臣妾定会照顾好身子,绝不容忍任何人伤害咱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