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目光没有多停留，便很自然地瞥别处去了。
虽然知道那个人是她，可也看不清元樊的脸，不知道她有没有在看自己。
元樊微微一愣。
“我想看你打球。”罗子璇转头眨巴着眼。
“体育课。”
元樊转头轻轻一笑。
她现在还能跟子璇自然对话，刚才那份淡淡的躁热果然只是正常反应。
也是，一直觉得那小子帅得不行，自己确实也该有点人情味了。
看着球场上正在悠然比赛的三四班，看来真的是不打算佛系收场的，毕竟教导主任亲自声明让全校学生观赛，现在和之前那几晚的简单练习也不能白费。
“这次没把我们分过去。”李泽坐在一旁突然发声：“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狠压一顿呢。”
顾卓淡淡对他笑说：“你抱着这个心态必糊。”
顾卓狠言一出，李泽乖乖闭上了嘴。
顾卓不想再搬了，老一套内容。
李泽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还记仇。
“校篮球队的就是好，跟其他学校的顶尖对决，真他妈燃!”
一班的一位戴眼镜寸头跑过来发话。
“有本事你也打进去。”顾卓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
“不敢当。”此言一出，那酸味更强烈了。
“亲爱的喝口水～”曹轩从一旁屁颠跑过来，轻巧一递：“马上就我们了。”
“谢了宝贝儿～”顾卓接过，顺便瞥了一眼那位寸头眼镜。
那眼里的嫌弃和辣眼睛的表情不用看都想象的到。
他没再说什么，便走到一班区域去了。
“那人好傻b啊操，当演电视剧呢。”曹轩咕哝着。
又顿时反应过来：“你叫我宝贝?可以啊顾卓。”
“待会儿你盯他。”顾卓抬眼瞥了一眼曹轩。
“得。”曹轩笑着应了一声。
“有点气。”坐在一旁的李泽挠了挠脑袋。
“随他们。”顾卓扎开着腿，仰头潇洒地喝了口水，喉结微动。
曹轩瞄了一眼：“好性感啊操。”说着在旁边撸着袖子，戴好护腕。
“操?”顾卓瞥头瞪着他。
“你他妈掰弯我了得负责。”
曹轩说着贴坐了过来，紧挨着顾卓，李泽被挤得只能离位。
曹轩转头招手：“别走嘛，挤一挤还能凑合。”
李泽一脸嫌弃地跑别处去了。
“靠，我是直的，离我远点。”顾卓调侃地轻笑，拧紧瓶盖。
曹轩没有应他这句，只是低着头，轻轻说着：“其实，我跟你差不多。”
顾卓黑眸轻轻一震，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硬是怔怔看着他。
曹轩突然瞥向右侧的观赛席，那个笑容深刻甜美的女孩，正在一处散发着无尽的温柔，此刻正被她注视着的，正是身旁的元樊。
“其实还有一点原因，是我自己有点不爽罢了。”
曹轩没有看顾卓，只是抬头看向球场，回顾着那晚为顾卓打抱不平的场景：“我就一醋坛子，一点事儿能计较半天。”
“我就想她为什么不找我非得找我的好兄弟。”
“老子理化好歹也不差吧!”
顾卓收回那一点受惊，静静听着，看着曹轩的侧脸，他很清楚曹轩在说什么事，他也很明白曹轩的性子决不会让这种想法占尽脑壳。
曹轩是有为他用心的。
而且他终于承认了。
“你也知道我现在跟她的相处挺尴尬的。”曹轩继续说着：“其实我没告诉你，因为之前有过一次主动，失败了，丢人。”
“但是我败归败，可你看我哪一天表现不正常?”曹轩终于转头了。
却看到顾卓咬着唇，表情诡异。
他，在，憋，笑。
“你大爷要点脸儿!!”曹轩瞪着眼，巴掌一拍顾卓的后背。
“承认了～?”顾卓身体微倾，斜眼看着曹轩笑着。
“还不是因为你啊操!最近一天天跟阳痿似的。”
“滚!我谢谢您嘞。”
顾卓胳膊肘撑着大腿，伸着头注视前方，淡淡说着：“我没事，现在好很多了。”
曹轩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让它过去吧，你可以走出来了。”
顾卓偏头，看着曹轩长得并不差的脸，内心冗余的想法隐现。
“其实......”顾卓顿了顿：“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眼光。”
“怎么？”曹轩转头蹙眉看着他。
“她长得......不太行啊。”
“得了!”曹轩突然激动，方才那看似沉稳的短暂气质顿时消散。
“在老子眼里她可爱爆炸!”
......
顾卓看着他，眼神淡漠，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他脚掌蹭了蹭地，微微叹气：“可以，放心了。”
曹轩愣着：“不是，你直接一点，我脑子笨。”
顾卓淡淡一笑：“一直以为你很肤浅来着。”
曹轩接话，笑了笑：“这次我是真心的。”
但他的表情突然又愣了一会：“不是，想扯话题啊?”
“行了行了。”顾卓吸了吸鼻子：“咱俩不一样，性质不同。”
“而且我心没你这么粗，我自己会解决的，需要点时间。”
顾卓转头看着曹轩：“好兄弟，你懂我的吧。”
曹轩看着他，没有说话。
为什么总觉得顾卓在刻意隐藏情绪?
“行......那随你......”曹轩拿起身旁的水杯，脸却一直向着顾卓。
搞不懂他，真的搞不懂了。
那晚那小子不还当着自己面就这么哭出来了吗？
不对，貌似也只有那晚。
那是顾卓唯一一次没能控制好自己内心的情绪浮动而暴露原貌。
其他时间顾卓的表现看上去正常，但现在一想却总觉得有些疏远。
“亲切”可以说是形容他的假面词。
顾卓易接近，却很难了解。
这么一想，曹轩突然心中一沉。
“我根本不懂他......”
“我可能也只是他平凡的过客......”
“难道都是我单向在主动?他其实根本没把我当哥们，只是出于一种心态礼貌?!”
“太几把操了!”
曹轩的眉毛时蹙时松，顾卓在一旁看得笑出了声。
“喂，别想了，我很正常。”
这小子还会读心!!!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效率高点，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我也懒得说。”顾卓漠视前方：“当然你实在想知道我也会告诉你所有的。”
说着转头轻笑：“你是我好哥们，我相信你。”
虽然有些肉麻，但在顾卓口里说出来却毫无违和感。
这......
曹轩怪尴尬的。
刚才脑内的一出戏显然有种装文青在强说愁之感。
还以为真正看透顾卓了。
淦。
既然他都说了，还是选择相信他吧。
“卓～π_π。”
曹轩突然抱住顾卓胳膊哭唧唧往他肩上靠。
“操!你干嘛?好恶心。”顾卓撇过头，他不忍直视。
“吓死我了，你还是在乎我的～”说着曹轩还一边蹭了蹭。
“cnm肉麻死了!”顾卓转头摁住曹轩的头要移开他。
一阵淡淡的橙香从顾卓颈间传来。
曹轩直起身：“我操你还用香水?”说着又凑近闻了闻。
“熏香提神。”顾卓两手用力搓了搓脸。
“坐好!”顾卓站起身，回头看着曹轩：“看着你我膈应。”说着走向另一座。
“哎呀别嘛～”曹轩起身跟了过去。
“呕!”
......
这边元樊从头到尾看了个彻彻底底，嘴角止不住上扬，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一系列美好的画面，但顾卓挺开心的样子。
好像自己也，挺开心?
嗯，很好。
那小子终于绽开笑颜了，元樊很是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