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换院子这事,沈暖玉表示自己很高兴,“今天从外祖父家一回来,就听郝妈妈说了,妾身高兴了小半日,还想着侯爷一回来,就和侯爷道谢的,只是一见到侯爷,心里很高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明知道这话说的违心,但高凛西觉得挺顺耳朵的。
“侯爷大人大量,别挑妾身的礼。”
高凛西听了,就揽着她腰,说:“你提醒我了我,我挑礼了。”
“那妾身现在补谢来不来得及?”
高凛西也就笑了,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就打算这么口头上一句‘谢谢’,应付了是了?”
沈暖玉心里想了想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些事情。
“怎么不说话了?”高凛西见沈暖玉垂了头,伸过手来,轻挂了挂她的侧脸,果然烧了起来。
这会倒没有那个心思,不过既然她想多了……不是她思想不纯洁想多了。
“不说谢谢,侯爷想让妾身说什么呢?”沈暖玉装就是听不明白他的话里有话,笑着,按过他的手,不想他乱动,挨近他一些,再克制,也还是忍不住说几句不满的话。
“侯爷知道的,妾身自来不会说话,怕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把侯爷惹生气了。”
“你刚才的话就说的挺好。”声音变得沉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搁在被子里。
高凛西也不见恼。
沈暖玉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抬眼看着他眼睛,接上刚才的话题:“侯爷不想听谢谢也行,侯爷想听什么,妾身说给侯爷听。”
还和他咬文嚼字了起来。高凛西锁住她的眼眸,她笑起来的样子,温软柔俏,看着让人觉得舒心。
“你说说看吧。”
“侯爷长得很好。”这倒是真心话,高寒冷长得确实不错。
比硬汉高二爷精致一些,比高四爷更有担当一些,比高五爷更有气势一些,比没有正形的高七爷更踏实稳重一些。
总的来看,他是高家几个男人中综合素质最高的一个。二十八岁,年龄正当好,位高权重,气焰正盛。
高凛西听了,又笑了笑。年轻那会儿,别人都说他长得英俊,这些年倒鲜少有人敢直接评论他的长相。他都有些忽略了,原来自己长得还行。
见他笑了,沈暖玉就知道这话说对了,原来不仅女人喜欢别人夸自己长得好看,男人也喜欢,至少高寒冷喜欢听。
“没有了?”高凛西回过神儿来,觉得和她聊聊天也挺有意思的。
一条还不够么……沈暖玉又想了想,笑着说:“侯爷很好,对妾身好,对妾身的家人好。妾身以前不懂事,犯了错,侯爷也都不计前嫌。”
高凛西想:以前怎么没发觉,她这么会说话,“真觉得我好?”
眼见着高凛西是高兴了,沈暖玉就将胳膊从他怀里伸出来,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说:“就是有一点不好?”
高凛西听沈暖玉往下说。他没认为自己有多伟岸。他要真有哪点不好,她提出来,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改改也无不可。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就是妾身困了,侯爷还不许人家睡觉。”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原本预备听她说什么高谈大论,听了半天,听了一句困了。
高凛西也就放开了她,说:“不早了,困了就睡吧。”
沈暖玉点点头,和他分开一些,但也还是面对着他躺着,忍不住说:“侯爷也快睡吧,明天不还得早起写折本呢么。”
高凛西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揶揄,捏了捏她的手指,“我看你精神的很,要不想睡,我们做别的。”
吓得沈暖玉赶紧闭上了眼睛。她不该嘴欠的,险些又惹祸上身。
……
第二天清早,高凛西要早起上早朝。沈暖玉比他醒的还早。
巧慧早早的就已经在衣柜里拿出高凛西的朝服,悉心的将袍子香薰好了。
沈暖玉帮高凛西穿衣服的时候,将衣服拿在手里,衣服温温的,带着浅浅的香。
是一件前后绣麒麟的红色常服。
听馨香介绍说,这种刺绣工艺叫缂丝,一寸缂丝一寸金。他这一件衣服,贫穷人家,辛苦劳作一辈子也未必买得起。
所以帮他穿衣服时,沈暖玉也就像对待艺术品一样,十分小心的拿指腹碰衣服面料,生怕指甲刮花了上面细密精致的刺绣。
沈暖玉帮他把腰间革带系好,温声问他,“紧不紧?”
站在他身后,抬眼看看他,面前这男人窄腰,宽肩,高个,劲瘦身材。穿上这一身衣服,看着确实挺养眼的。
高凛西看着她笑了笑,说:“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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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徐氏房里。
徐氏也在和五爷高潭吃早饭。
两人面对面坐着,高潭和徐氏聊家常,学说道:“昨儿晚上三哥特意和四哥提了,让给沈家小子单腾出一间房,四哥这两日忙不过来,说是要把学馆的事务交给我打理。”
徐氏抬了下眼,没听进去下半句话,倒是盯上了上一句,“沈家小子?是沈二少爷么?我听说他搬回沈家住了,怎么又单独要一间房?”
想了想,便明白了,“难不成是沈氏和侯爷提的?”
什么时候沈氏也学会吹枕头风了。此前不是端着架子,有志气,不预备依靠男人的么。
投一次湖,把骨气投没了,把脑袋投好使了,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想的徐氏就有些烦,像高潭讨主意道:“那我怎么办?”
高潭不愿意想女人家那些暗地里的弯弯绕,不在意的道:“什么怎么办,人家夫妻间的事,你操什么心。”
“我说的是管家的事!”徐氏郑重。
高潭反应过来,喝了口汤,放下碗,才说:“家里里里外外不都是你管着么,沈氏管不好家,这在府里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胡乱担心什么。”
徐氏叹气道:“但愿吧。”低头看见了竹屉里的正冒着热气的牛肉馅蒸饺,便夹到高潭手边的泥金小碟子里,“尝尝好不好吃?”
高潭往泥金小盘里看了一眼,随口说:“寻常的饺子,又不是没吃过,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又不是新样式。”
想到昨晚上的事儿,徐氏听这话就觉得刺耳朵,放下筷子,笑道:“是呢,家里的都是寻常的,吃够了,吃腻了,哪里有外面的尝着新鲜呢!”
高潭听了,禁不住抬眼看了看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