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锦书便去时渡门口喊她,说那男人死了,那女人要了解药也离开了。
“当真是绝情。”时渡垂眸,然后吩咐锦书给他在城外安个冢。
只希望他再世为人,少些苦头吧。
头上偶有几只小鸟啼唱,时渡仔细一看,竟是杜鹃。
她走到桌子前坐下,倒了一杯茶,轻轻一泯。
下午点儿,锦书回来说一切已置办妥当,时渡点了点头,叫她吃了饭去把知府喊来。
可还没等他们吃完饭,知府就急匆匆上门了,跟着的还有那孙家家主。
孙家家主一进门,指着时渡就说:“大人,您看,就是这贼女子给我吃毒药,还绑架我!”
知府带着一群捕头,把时渡和锦书两个女人团团围住,看着时渡说:“她说的,你可认?”
时渡抬头示意锦书,锦书收到指示,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正色道:“见了我家将军,还不下跪!”
众人看见那黄灿灿的令牌,心里一阵哆嗦,立马毕恭毕敬的给时渡跪下。就连刚刚还飞扬跋扈的孙家家主都老实得不行。
“下官不知将军大驾,还请将军恕罪!”
“除了这个人,其他都起来吧。”时渡指着孙家家主道。
“知府大人,宠侍灭夫,目无尊卑,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数罪并罚……该当死罪。”知府恭敬的回话。
一听到死罪,孙家家主像断了骨头似的瘫坐在地上,转而又爬到时渡脚边猛的磕头。
“将军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了我吧!”
时渡不屑看她,一脚把她踹到一旁,继续说:“本将军不想要她死,我要抄她家,让她一辈子受牢狱之苦。”
“诺。”知府点头答应,又对着捕头说:“将军的话都听到了吧,把人带下去。”
“等等,把她宠侍灭夫之罪挂在脖子上,游街三日,再行收监,以示效尤。”
“诺。”
看着孙家家主被五花大绑带走,时渡一颗心也顺了不少。
“知府大人,这边境,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么多栖梧人?”
“回将军的话,臣查过,那些多出的栖梧人确实是良民,为何突然增多,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清楚?”时渡有些诧异:“那为何还上书说北方有异?”
知府突然一惊:“臣从未上过书!”
“你……知道的,这国事可不是儿戏。”时渡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慌张。
“臣不敢欺瞒将军,臣确实未上过书称北方有异。”
“那这儿可有其他人上过书?”
“不曾,在这个城,只有下官有权力上书。”
时渡眉头锁得更紧了,这一切的一切为何如此矛盾。
“你且下去吧。”
“那下官就告退了。”
送走了知府,时渡便在原位深思,天高皇帝远,不来还不知道有这一出呢。这臣子的奏报到陛下的手里要经过许多双手,也不知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将军!我们回来了!”时渡抬头朝门口望去,原来是左诩和锦棋,锦琴,锦画四人。
“快坐。”时渡一声招呼,四人也不拘谨,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查到什么了?”
“那些多出的人,都是被别人推举来这儿的。”左诩开口道。
“呵呵,那这件事儿,真是有意思了。”
“怎么说?”左诩见时渡冷笑,连忙问到。
“北方来的奏书,十有八九是假的。”
听见这话,四人皆是一惊。
“这也能假?”锦画说。
“有什么不能假的,看来这件事,果真有诈。”锦棋看了一眼傻傻的妹妹说。
“锦棋说的对,若我没猜错,定是有人调虎离山,想把我们的注意力转到北方。”锦书说。
“若是没有我们跑这一趟,若是陛下派出军队,那可不得了啊!”左诩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我想……对方也会想到陛下会派人来北方勘探,一定做了二手准备。”时渡晃了晃茶杯,又道:“此事还需和陛下细谈明日便回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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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两日,时渡等人才到达了京都城郊。
陛下给了十五天时间,眼下还未过半,本不用如此着急,可将军要走,谁也拦不住,只好认命的在马背上颠得屁股疼。
期间路过北福寺,一行人看见门口守有禁卫军,便停了跑马,上前问询。
“哟,时将军回来了?”时渡还未走到门前,就听见一尖锐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钱萝。
“原来是钱总管,陛下可在里面?”时渡恭敬的问礼。
“陛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出来啊,只是太君喜参佛法,又生辰将近,所以命奴才前来寻些佛物。”
“原来如此。”
钱萝咯咯咯的笑着,随即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时渡说:“时将军好福气啊,竟得了个这么用心的夫郎!”
时渡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便问:“何以见得?”
“哎呦,将军就别装了,今日我来求的,本是舍利子和红玉,谁知红玉已被您家夫郎求去保您平安了!”
“何以见得是内人?”时渡有些诧异,她没听说过薄云秋为她求了什么。
“看样子将军不知道呢,您夫郎几个月前还是薄家公子的时候便来这山上求了红玉,下山时摔得满身是伤啊,走都走不了路,若不是薄家来人找,还不知道是您娇贵的夫郎呢……”
钱萝讲着讲着看见将军的脸色不对劲,也就没了下文,在旁边小声的提醒着:“将军?”
“将军?”又唤了一声,时渡才回过神。
“啊?”
“将军可是不舒服?”
“没事,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还有些事向陛下通报。”时渡说。
“恭送将军。”钱萝向着时渡行了一个辞别礼。
骑上马,时渡递了自己的令牌给左诩,说:“左诩,你代我去上报陛下这几日得的消息,若是陛下问起来我的去向,就说我回家了。”
众人微微一愣,左诩连忙接过令牌:“诺。”
看着时渡骑马飞驰的样子,左诩在后面跟四姐妹玩笑道:“这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