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的石崖下面被炸空,顶部凹进去一个大坑,坑里蓄满了褐色的油,船停在石崖下面,碗口粗细的金属管子连接起来,一头插进褐色的油里,另一头连接到船舱里。不用扛也不用抬,油顺着管子流进船舱巨大的金属箱子里。
金属箱是备用船皮临时改造的,有两个形状还不规则。每条船上的六个大箱子装满,船吃水也即将达到最高限度。不知道楚瀚在船上又用了什么装置,货虽然装满了,船的速度却更快了。
不出一天他们就到了,波斯湾最狭窄的弯道,转过一个角度非常大的弯,肉眼可见前面的海面即将开阔起来。所有人的心情都大好,期待不久再到普拉迪哈拉停靠。
忽然,楚浩见不远处的船在慢慢靠拢,东岸出现一队骑兵,立刻警觉道:“是什叶派的人!”
“对,全是黑衣黑袍。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看样子是正规军队,不是强盗,应该已经得到哈里发与大唐结盟的消息。先生写个纸条,我让人射到对岸去,试一下能不能和平解决。”
纸还没有摊开,岸边的骑兵便开始往船上放火箭,大船离岸太远,火箭连船的边儿都没扒到就掉到海里了。
骑兵首领指挥军队下马登船,可是他们的速度怎么能跟得上虎鲸船呢。虎鲸船目标明显,他们不良身份,问都不问,就攻击,楚浩料定他猜的没错,什叶派已经知道他杀了突厥人与哈里发达成协议。什叶派要实现东征,占据自己的地盘,势必不能让哈里发依仗大唐、保护大食东部小国,所以迅速派兵追杀大唐使者。
楚浩计算好时间。若不是沙尘暴,船队早就避过此次险难,安全驶出波斯湾了。
形成障碍的是前面的海上船队,敌人的船只约有千艘,层层叠叠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度,绕不过去,眼看就到火箭的射程范围内。船上装着大量油膏,火是第一大敌。
楚浩立刻命令道:“开战!”
船头的聚光镜,持续对准敌船的帆布,不一会儿,帆布上的火苗向上烧起来。几门粗重的铁管架起来,点燃后面的药捻,一声巨响,手掌大的铁球从铁管里发射出去,敌船立刻出现一个大洞,海水瞬时淹没到船舷。
武器级别相差悬殊,虎鲸船队迅速突破黑衣人的包围圈,驶入宽阔海域,超出敌人攻击范围后,楚浩命令船员仔细冲水洗刷船只,以防万一有火箭射到船上。
普拉迪哈没有让船员失望,美女、黄金让每位船员都不后悔再来一趟。楚浩与国王兄弟相聚三日,论述大食之行,探索贸易的可能。走的时候,捎带上普拉迪哈国王兄弟给西咔咔国王的问候信和礼物。
离开普拉迪哈,顺着半岛西海岸南下,一路顺利,根据普拉迪哈带来的向导指引,他们在半岛南部收了大批黑胡椒,还买到了胡椒种子。不日到达了西咔咔。
西咔咔的沙滩依然洁白,椰树依然茂密,而茅草屋下面悠然的贫民和城里生活奢华的富人都不见了踪影。城外,茅草屋东倒西歪,很多成了灰烬,城里只有几头牛在街上寻找食物,房子都空了,门敞开着,财物被洗劫一空。
楚浩冒险去到都城,都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城墙上和城门上到处都是被攻击的痕迹,城门搜查格外严格,城里的百姓都武装起来,跟着军队操练。
老国王几天前去世,接待他们是老国王的女婿、新国王维耶拉普尔。国王告诉楚浩,攻击僧伽国的是泰米尔国。两国在西咔咔岛上并立三百年,战争时有发生,这次为了争夺北部平原领地,战争到了白热化。
新国王拉普尔请楚浩以大唐使者的身份到泰米尔国斡旋,若泰米尔国肯停战,僧伽国愿意把侵占的库拉姆河以东的土地还给泰米尔国,条件是允许僧伽国与泰米尔国共用库拉姆河航道。
楚浩得到老国王叔侄的恩惠,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他骑着大象穿过战场,穿过瘴气弥漫的湿地,到达泰米尔国。
泰米尔国国王到中部督战,大臣森茂让士兵押解楚浩到面前问话。泰米尔国生活更加原始,没有宫殿,所谓的建筑就是一个一个的棚子。
森茂坐在凉棚里,楚浩在太阳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当拉赫曼翻译说他们是为和平而来,森茂立刻翻了脸,让人把楚浩他们捆了,扔进老虎圈里。
楚浩被要求坐在地上,腰刀就被放在一个士兵的身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扶地,一个扫堂腿,把士兵踢飞,然后抓起腰刀,跃进凉棚,挟持了森茂。
士兵慌了神儿,双方正在僵持,一支箭飞过来,正中森茂的胸膛,森茂痛苦倒地。紧接着大队士兵冲进来,后面跟着骑着大象的泰米尔国国王。
国王从大象上下来说:“森茂反叛,现在就处死他。”
原来是森茂把泰米尔国王骗出都城,诱导国王进入僧伽国的埋伏中,他带领士兵跑回都城,哗变夺权。
双方战争持续数月,军队疲惫,人民受损,国内出现了内讧,泰米尔国王接受了僧伽国的和平条件。在楚浩的主持下,双方在穆仑钦签署协定。
装载两国送的珊瑚、染料和珍珠,虎鲸船队满载而归。
琼州岛东南的盆地里,厚厚的火山灰为植物提供充分的养料,阳光、雨水、四季高温,北方的植物在琼州岛一年可以成熟多次。燕西不但种出了胡椒,还种出了藤椒和花椒。
她还筛选种子,根据拉赫曼的方法,通过授粉杂交,得到新的稻种。植物王国其妙不穷,琼州岛让她的探索速度加快,乐趣无限。
琼州岛的海也让她望眼欲穿,大唐的历书用完了,琼州岛上领不到新历,她就自己算日子,一天一天,一月一月。孩子出生了,楚浩没有回来,孩子满月他还没有回。
拉赫曼先生说往返大约需要八个月,按照燕西记的历书,应该已经到了第二年十一月,一年多的时间都过去了,船队杳无音信。
海上的胡商停靠了一拨又一拨,燕西为了向他们打听海上的消息,出钱让黎族人在山崖的另一侧开了驿店。
胡人说话夸张,有的说大海就是地狱,去了就回不来;有人说大海连着天堂,船队很有可能到了极乐世界;有的说他们亲眼看到,店主提供的画像上的人在某个岛国做了国王;有的说,他们见到了超级大船,大船被海怪吃了……
黎族风俗奇特,主要的劳动力是妇女,酋长、族长也是妇女担当,出面开店的也是女人。
黎族女人可以有好几个丈夫,她们见燕西带着仆人,认为她有能力养活男人,让她到族里去挑选,或者男人也可以送上门让燕西选,生了孩子无所谓,即便以后再生,也不用问是谁的……燕西就这样在陌生的环境里等待着。
这边海域的黎族人出海打渔,第一个送到燕西那边,燕西会出高价买一种粉红色的鱼,然后把它放回大海。
几乎所有鱼的颜色都是黑白灰,粉红色的鱼很吸引人,而且这种鱼的体型硕大,肥厚圆润,见到它被放到案板上宰割,实在于心不忍。燕西没有信仰,也不念佛。只是自顾自的认为,放这些可爱的鱼儿回大海,会让她心随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