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行人大厅让楚羽心情不错,他不断的打量着前来接机的人,寻找着他熟悉的面孔。
在人群的尽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焦急的站立着,不停交替的脚显得有点烦躁,楚羽远远的就开始打着招呼:“叔叔,我在这里,”男人抬头看了看,楚羽举手示意,男人向楚羽迎了过来。
“我一放下电话就往这边赶了,”楚羽说道。叔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不是要紧的事,我也不会让你这么急的赶过来,”说着拉着楚羽飞快的走出机场大厅。
上海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现代化的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楚羽很享受这样的气息,钢筋铁骨的世界里有着太多堕落的灵魂,这让楚羽很是享受。
叔叔住在近郊的一栋别墅里,现代化的保安系统吓了楚羽一跳,怎么有点间谍的架势。爸爸的朋友可真是牛啊,他到现在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中经常有奇奇怪怪的人出没,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他的叔叔显然有资格列入其中,他脑袋里盘旋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叔叔,这样严密的保安系统下,会藏着什么样的宝贝呢?他简直都要笑出声来了。
叔叔没有和他客套,直接拉着他进入了书房,诺大的书房陈列着各个时代的书籍,浓重的书香拥挤在一起,互相争吵着。叔叔在墙边不起眼的茶几下一摸,一道暗门静悄悄的显现在书柜旁边,楚羽吐了吐舌头,疑惑的看着叔叔,叔叔有了一点得意的笑容,“孩子,这里面都是我给客户提供的资料,都是需要保密的东西”,“就好像你们医生的客户,在没有他们的允许之下什么人都不能透露,这里面就有你父亲让我寻找的东西,”叔叔一脸神秘的笑。
“这个家伙不知道有没有黑了爸爸的钱,”楚羽暗暗的想到,不过真要是个有价值的东西,给点钱也是应该的嘛,他虚伪的想着紧紧跟在叔叔的脚后,慢慢的进入了密室,内室比想象的宽敞明亮,几个高矮不一的柜子成为了主要的陈列品,里面堆放着各种奇怪样式的东西,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叔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黑布包裹的盒子,轻轻的放在了楚羽的面前,他仿佛害怕打翻了这个盒子,一只手牢牢的按着对他说:“你们家世代相传的宝贝就在里面,是你父亲让我帮助他寻找的,我找到它花了整整20年,而它已经在外流落了超过200年了,”楚羽一怔,“既然是失而复得,说明你小子和它还真有缘分啊,”叔叔点着头说道。
什么奇怪的东西,看着叔叔双手放在他面前的盒子,楚羽突然觉得自己不敢接过它,不会有什么一下子跳出来吧,叔叔看着我犹豫的不肯伸手,安慰道:“拿着,是你祖上的东西,你躲什么”,楚羽不情愿的接过来,盘算着能够卖个什么价钱。
叔叔回身招呼着我一起出去,楚羽拿在手中的盒子好像没有一点重量,他越来越好奇了,坐在客厅了,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慢慢的打开了盒子。
楚羽愣住,盒子里一块晶莹透亮的古玉安静的躺着,怪异的纹路刻画在它的身上,好像奇怪的文字,楚羽盯着玉看,除了质地很好之外,它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嘛,楚羽这样想着,古玉在他的注视之下,微微的泛着玉光,光晕忽清忽淡,眼睛一般的变幻着,奇怪的纹路深深的刻在玉上,一笔一划仿佛野草一样的在慢慢伸长,他确定没错,纹路正在缓慢的自己生长着,好像生命的脉搏,楚羽一愣,颤抖的手差点把玉丢出去,他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叔叔,叔叔盯着古玉喃喃的说着:“你也看到了罢,那个奇怪的玉,他有着神奇的能量,他现在的确,的确是活着的”。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住了,楚羽看着玉觉得心里一阵恍惚,这就是他们世代相传的宝贝一个有生命的石头,他早就听说真正上好的玉能够自己生成细丝一般的纹路,但这块玉有着不一样的生长,他确定,那是一种思想的生长。
离开上海已经有几天了,楚羽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前,面前摆着一个皮包一样的医药箱,这里面都是他自己常用的手术器具和药品,做成皮包的样子更方便他离开医院去作一些黑手术,他的客户大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几乎几天他就要去处理一次他们身上的新添的刀伤。
今天有一个手术要做,已经晚上8点了,他必须要出门。
楚羽开着车,在马路上飞驰,今天的车流很少,路面畅通的让人不敢想象,楚羽吹着口哨,凉爽的风从窗口恣意的进出,没有堵车的烦躁和闷热存在,大灯也愉快的瞪着前面的车,楚羽一脚油门就超越了几辆车,“真他爽啊,”车轮和楚羽一同欢呼着,越来越快的穿梭在城市之间,已经四环以外了,他像没有了顾虑般的猛踩着油门。
爽快的飞奔终于到了尽头,楚羽在车子里看到远远的有一个红灯,他不得不放缓了车速,车子也慢慢的停了下来,趁这个功夫楚羽点燃了一只香烟,幽兰的烟雾伴着他的目光飘向车外,张牙舞爪的鬼舞,霍地,一丝冰冷的寒意刺进了他的心头,他若有所觉的把眼光漂向路边,路边那棵低矮的小树旁,一个孩子在向他招手,那个流血的无头小孩。
楚羽吓了一跳,本能的猛踩了下油门,车子豹子一样猛扑出去,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收回目光,那个孩子身体正一抖一抖的向下弯着腰,好像折断的骨头,楚羽心里闷闷的堵住,泥潭一般的越陷越深,一阵恶寒在心底泛起,直觉告诉他,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在对着他笑。
刺耳的刹车声远远传来。
强烈的灯光晃在他的脸上,楚羽回过神来,一辆急速行驶的货车呼啸而来,楚羽就那么怔怔的看着货车从身上碾过,他觉得胸口一窒,热热的东西就流淌出来,而他的身体渐渐的僵硬了冰冷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一直侵扰他睡眠的梦并不普通,不过已经晚了,他看着身边的皮包,那里有常年伴在他身边的手术刀,他紧紧的把它抱在身前,等待着死亡。
夜黑得可怕。
一阵强烈的白光慢慢从他脖颈处悬挂的古玉中渗出,慢慢的笼罩着楚羽,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快要飘散,无数的记忆如水般的涌进他的脑袋,让他感觉一瞬间跨越了千年。
古玉仿佛是活着的生命,白色的光包裹着浑身鲜血的楚羽,一口一口的吞噬着他。
痛苦在一点一点消失。
他沉沉的睡去了,仿佛在温暖的河水里漂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