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我终于回到了这个我熟悉的城市,北方的经济中心。
我按照霍允给我的地址找到了沈阳的家,而且我惊奇的发现,这里离我曾经租房子的地方不远。
我打开2007室的门,环顾四周,看样子李慕然应该经常在这里住,因为各种东西一应俱全,不过地板上已经落了一层灰,想想也是,我变成李慕然后,应该这里就没人来过了。
整整一天,我一直收拾房子。到了晚上肚子饿了,我第一个想到要去音乐学院附近买吃的,我还是张丹丹的时候,在三好街租的房子,就在音乐学院对面,在那个小巷子里,有我最爱吃的烤鸡皮,还有就是炒焖子。
我把车停到路边,走过去高兴的说:“阿姨,我要份焖子加土豆的。”
“呦,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我害羞的笑了笑。才发现旁边两个美女微笑着看着我。
因为本来就是东北人,总有一种亲切感,当然在李慕然沈阳的家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发现我很享受在这个房子寻找“宝藏”的感觉,这次找到的是李慕然的日记本。
整个日记本,记录了他九岁到十一岁之间发生的事,很遗憾这里并没有我想看到的关于他爱上sara的故事。但这里记录了他最困顿最无助的所有心理活动,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悲伤情绪的一个发泄本。
例如下面这几篇
1997年7月1日
奶奶说过今天是香港回归的日子,他答应要在那天带她的孙子去香港的,可是我知道这不可能了,奶奶是个守信用的人,可是那天她却遗憾的拉着我的手哭了,那时她已经说不了话了,但是我知道她想和我道歉。但是这不是她的错,这怨她的儿子,是她儿子的错,我恨他,他不配做儿子,也不配做父亲。
1998年1月3日
我要离开沈阳了,离开我的家,去往他们的地方了,我不喜欢,那个不是我的家,是一个牢房,妈妈说以后不要工作了,要陪着我,然后哭了,哭的那么伤心,我的心有点心疼她,她和奶奶一样是个好人。
1998年3月9日
今天我发现一个秘密,我还有一个妹妹,天啊,我还有一个妹妹,不过妈妈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叫什么的星球上。
1998年4月25日
妈妈是个骗子,我恨她,她不配做我的妈妈,那个爸爸更是个魔鬼,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我要逃出去。
1999年3月1日
今天我又打架了,这是我第一百零三次的逃跑计划了,我想因为打架,老巫婆被叫去学校
,这下我就有机会逃跑了,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老巫婆去了学校,可是魔鬼在家。
1999年5月1日
那个魔鬼给我买了个新的笼子来关我,居然在我城市里都不让我好好的过。我要想办法用我自己的钱,为自己装备一个家。我想那里有我所有喜欢的东西,就是没有任何关于老巫婆和魔鬼的东西。而现在我正准备把这个“牢笼”里任何和邪恶力量有关的东西处理掉。
1999年10月3日
恶魔居然找来了白大褂医生给我看病,哼,我好的很,但是我就是不要和他们说话,就是不要,哼,他说我心里有问题,他们才有问题呢,一群SB。
2000年1月1日
我想我要死了。不过我死前,他必须要死。而且要非常惨的死。为了这个,我也要撑着。
类似这样的日记,有将近300篇,而且越来越偏激,越来越阴暗,看的我头皮发麻,有些甚至提到了杀人,包括具体的细节,手法,失败原因。
最终得出结论李慕然童年的时候心里有问题,所以他长大了后,才会这么奇怪,甚至连喜欢人的方式都是奇怪的。我试图想找到之后他的日记,可是遗憾的是,整个家里就只有这一本。
电话铃声响起,是家里的座机。
“喂,你好。”
“哇,你回来啦?我就知道,刚才看到你家亮着灯,我就觉得你回来了。”
“抱歉,你是哪位?”
“死鬼,美女太多都忘了我是谁了吧,没事,我马上过来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正好今晚没人陪我。等我啊,我昨天刚买的镂空的内衣,是你喜欢的风格哦。半个小时后哦。”
“喂,喂”我头上的冷汗都掉下来了,心想这怎么**这么多啊。
果然过了四十多分钟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而我像是小偷一般躲在门背后,一动不敢动的听着门外的声音,然后急忙关掉屋内的灯,假装没有人在,可是门外女生一边拍打着门一边大叫:“李慕然,你这个胆小鬼,就因为沈乾,你连见都不敢见我了么?”
听到沈乾的名字,我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或许她知道关于沈乾的去向,也能帮我找到答案。
我赶忙再次开灯,然后打开大门。
而门外的女人,我甚至还没看清长相,就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杀猪似的尖叫着,“人家好想你啊”那刻我想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连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推开她,虽然眼前的女孩我也不认识,但是我也不像和她解释什么我失忆了之类的,而是直奔主题的问她:“你知道沈乾去哪了么?”
“那个家伙,我怎么知道,我已经好久都不和他联系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和他没有分彻底吧。”
“我有急事找他,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太晚了,我要睡了,就不送你了。”
“呀,这是送客啦,不留我?你确定?”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走。
“你找他可以给他打电话啊,还可以发短信,或是去北京他公司找啊。不过,你找沈乾什么事啊,我记得你和他可没什么交情,有的只是仇恨啊。”
“电话关机,公司也关门了,而且他好像是出国了,电话应该会换号吧。”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护照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