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找老三和小妹妹吧……”王川之回道。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也并没有涉及大将军府的人员,如此一来是最好的结局。陈一舟在四皇子萧世绩的指导下,安置好灾民,又送上了各种物资,寿阳城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了段落。
帝君萧成垣喜欢各朝各代的字画是举国皆知的,今日京都北书房内,桌子上放了一轴古画,帝君低头俯身几近贴在字画上,反复观赏琢磨。
不一会儿,门前内监前来禀报说是中书省吴大人来了。
帝君这才起身,高兴地宣吴德进来,吴德迈着小步子缓缓走进北书房,又跪下行礼说道:“臣,参见圣上……”
帝君知道这中书省吴大人也是喜爱字画的,对各朝的字画也颇有研究,即刻说道:“快起,过来!看看这一副画……”
吴德这才起身,凑到书桌前去,低头一看,望着桌上的古画,大叫道:“呀!这是《夏夜听松涛图》?”
帝君点点头,又摸了摸画上的一片松树,继续说道:“正是,你来鉴定一下,看看是否为真迹。传言这是前朝圣人兰泽仪为上清派宗师萧成邺所绘”。
这上清派宗师萧成邺乃是当今天子的同宗兄长,也是当今丞相大人萧齐的父亲,数十年前便上了句曲山一心修道。而兰泽仪乃是前朝圣人,与萧成邺有过两面之缘,二人当年一直书信来往,知道萧成邺喜欢听松涛便作了此画名曰:《夏夜听松涛图》。奈何前朝帝君昏庸,家国覆灭,此画也就不知所踪,而今再见真迹,吴德只身上前若有其事的仔细看了一番,又回过头看了看帝君的脸色,试探性问道:“皇上,您认为此画如何?”
帝君回道:“朕看了一早上了,怎么看都觉得是真品,名家之作,果然不虚传”。说着又上前,伸手指了指松树的画法,一边又说道:“你看,这笔墨之间苍劲雄浑,这树干上的点苔增添其神韵,松根外露千姿百态,好一个兰泽仪,好一副《夏夜听松涛图》”
吴德一边拍掌,一边笑着说:“皇上鉴定之功力令人望尘莫及”。
正在二人陶然自得,洋洋得意之时,门外内监又前来禀告说是御史监师大人来了。帝君又赶紧差人请进来,正在兴头上的二人也想师之初前来指点一番。
师之初走进北书房,跪下叩头:“臣叩见皇上……”
“快起来……”帝君此刻心情大好,又伸手指了指师之初,说道:“快来,来鉴赏鉴赏朕这副画,这可是名家之作”。
师之初听到帝君这话,即刻走几步上前一看,说道:“这是兰泽仪的《夏夜听松涛图》”
帝君和吴德二人相视一笑,帝君此刻心中甚喜,果然都是南月国重臣,居然一看字画便知晓其的来历。
但见,师之初神情些许严肃,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不对呀!臣曾在句曲山见过此画,莫不是宗师送给了圣上?”
听见这话,帝君脸色都变了,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去句曲山要人家的画。
吴德看到帝君脸色变了,即刻说道:“师之初,你懂什么,你看得懂画吗?”
师之初俯身低头仔细一看此画,继续说道:“臣在宗师那里见的此画松树稀疏有秩,清雅有色,浑然天成,你们看这幅画,笔法苍劲雄浑模仿得甚像,但松针的画法重叠之处毫无讲究,显得些许乱!这假画也算是模仿得以假乱真了,但若不是见过真品的人,是看不出画中细看之处的差别”。
听到师之初这么一说,帝君整个心情都不好了,他花了大把银子淘来的古画,竟然是赝品。而一边的吴德又戳了戳师之初的手臂,小声说道:“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给圣上留点颜面啊……”
师之初低头一想,又伸手指着画中松针之处,继续说道;“松针的重叠讲究疏密参差有变化,色泽浓淡的变化讲究错落有致,松针画好之后等半干时用淡墨笼染,以其墨色的渗化显示其苍润。”
听着师之初的话,帝君和吴德又仔细打量此画,细细查看其松针的画法,松针的整个布局看上去是有些凌乱。二人也不得不佩服师之初这番言论,果真是见过真品的人。
“怎么样?细看之处就明了吧?不过这也怪不得皇上,臣第一眼看的时候也以为是真迹……”
师之初心知刚才自己的言论有些直白,恐帝君不悦,幸好又有了回转的余地,说得帝君心情甚是高兴,再加上吴德在一边的奉承话,帝君早已忘记了之前的不悦,一个高兴便将此画赏给了吴德,吴德脸上那个高兴呀!虽然是赝品,但是此画也是帝君所赏赐,瞬间此画身价百倍。
“走……咱们去钓鱼……”帝君高兴得说着,又差人前去准备钓具。
帝君高兴的走出了书房,整个书房只剩下吴德和师之初,但见吴德将画做宝贝一般,伸手百般温柔的将画轻轻卷起,又放进一个盒子里。
“吴大人,这下可捡到宝贝了……”
吴德知道师之初言外之意是在嘲讽他得到了一个赝品,但是吴德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指着师之初,说道:“你说你,除了会惹圣上生气,你还会做什么啊?你说赏个画好好赏,顺着皇上说不就行了?非得抬杠,要不是本官在此,你这脑袋呀……肯定不保了……”
师之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道:“是是是,谢谢呐吴大人,谢谢吴大人您保了我这个脑袋……”一边说着又走出了书房,朝着后面池塘的方向走去,师之初低声说道:“吴大人,您猜寿阳城的事情会不会扯到您身上呢……哈哈……”
吴德楞了一下,拿着卷轴抱在怀里像宝贝一样,生怕弄脏了弄丢了,上前走几个大步也跟了上去,指着师之初说道:“竖子……”
师之初倒也不生气,如若这世间没了吴德,他该是有多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