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布置很是简陋,没有特别贵重的物品,茹箬本以为箜篌看重的地方该是富丽堂皇才对,不知为啥是这般素净、整洁、通明。茹箬心里泛起了嘀咕。
“以前救我的她就住这里,我也在这里养过伤。这儿,你看”箜篌指着一只珐琅碗,“这就这只碗,我喝了无数的药,才恢复起来。就是她不厌其烦,一碗一碗地喂给我喝。你不知道,那个中药不是她请大夫开药方的,而是她去山里摘来的,也不管苦不苦,煮好了就让我喝。我从小就怕中药的苦,世人都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个时候的我以为,说得可不就是我?不过,苦归苦,药效还是非常好的,没几日,我便恢复了起来。我想,若不是她,也就没现在的我了。”箜篌边说边踱步。
“如意,你知道吗?她会武功,她不止救过我一次。”
茹箬看箜篌说得如此伤感,便也悉心听着。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沉浸在当时的画面里。“如意,你知道吗?她为了救我,竟从悬崖边掉了下去。我当时想,为什么掉下去的不是我?”箜篌说到此处已略显激动,突然拉住了茹箬的手,仿佛掉下去的是茹箬一样:“如意,你看,我就这样拉着她,想把她拉上来,可是,悬崖边还有刺客,为了救我,她放了手……”箜篌的眼里聚满了泪水,人也因强忍伤痛而轻微颤抖起来。
茹箬从未看过箜篌这样,自然知道那姑娘在他心中的分量。便将已被他握着的手,反握住了他。说来也怪,本来听别人的故事,也顶多就是给个同情,茹箬却迷迷糊糊地觉得那个故事竟然离自己这么近。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茹箬用手揉了揉脑袋,还是有一丝丝的涨疼。
箜篌见茹箬不适,赶紧问道:“如意,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突然有些疼。坐会儿就没事了。”
“你确定没事?”箜篌追问到。
“没事,你放心。我好着呢”。刚说完话,茹箬便感觉头一阵抽疼,眼前一黑,茹箬便晕了过去……
经过三日的快马加鞭,剑尺和他师傅涂杰终于到了凤阳城。
“这是皇上的故乡,看今日之繁华,真是感慨万千”涂杰在马背上高声对剑尺说着。
“如是定都在这里,会更加繁荣。”剑尺补充道。
“到了这儿,可以告诉你我们要找得这个人了。他叫薛灿,是当年梨府的管家。西域之行,全是他一人张罗,只是后来犯了大错,被老爷从轻发落,许他金银千两,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当年,是我护送薛管家回来的,找他便会查出眉目。你随我来。”
在穿过了七八条街后,便是一处府宅:薛府。
敲门之后,“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薛府家丁仔细询问之后便进内府去询问薛老爷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家丁便出来传报,把剑尺和涂杰请进了府苑。
“薛管家,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涂杰满脸堆上了笑意。
“让您见笑了,您一到,毕舍生辉啊”薛灿客气回应。一番寒暄之后便走进了书房。
“不知涂兄今日到访,所谓何事?”薛灿看到涂杰亲自上门,心下已有些猜想。
“是有一事相问。当年,薛兄西域之行,不知对蛊毒了解多少?二小姐好像中了此毒,我们正在寻找解毒之法。”
“你说什么?二小姐中了蛊毒?怎么会这样?二小姐没有去过西域啊。你说说看,二小姐是什么症状?”薛灿焦急地问着。那可是府上的二小姐。当年二小姐的娘虽是府上丫鬟,可是深得老爷喜欢,可是心尖上的人。如今二小姐竟染了蛊毒,那老爷该是怎样的焦急啊。此时的薛灿并不知道,二小姐后来的遭遇。
涂杰朝剑尺意味深远地望了一眼,却望见了剑尺满眼的内疚和心疼。涂杰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两个孩子,也认为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二小姐脸上有一道疤痕,月光之夜,只要被月光照射,便可消退。月光一旦消散就会卷土重来,又现出原来的样子。”剑尺在涂杰开口之前,便把茹箬脸上的疤痕的变化说了个清楚。
“这种毒,我听说过。是西域一种常见的蛊毒,蚀颜蛊,是一种花蛊毒。中蛊之人,若是经年累月没有解药,便会蔓延全身,疤痕会爬满全身,让人精神崩溃而亡。特别是女子,若是不解毒,等于已经步入了坟墓”薛灿把当年的见闻和盘托出。
“此毒如何解?”剑尺听到此处已按捺不住紧张,一下站立起来,逼近了薛灿一步。
“近期的办法就是换血,要想彻底根除,必须再去一趟西域。找到西域‘鬼王’,他是西域的毒王,能解所有蛊毒,只是代价有些大。”
“如何换血?”涂杰见剑尺如此激动,便把他拉回到座位上,插空问道。
“茹箬记得二小姐命里多金,一定要找与她相生相克之人的血。若是二小姐的毒已超过三年,那必须每月让二小姐放一碗自己的血,再饮一碗相生相克之人之血,以遏制体内蛊毒的发作。”薛管家眉头紧皱了起来,“只是这相生相克之人,难找!难找!难找!去西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解药的。诶!”薛灿只要摇头。
剑尺一听,两眼闪出明亮的光芒。他终于可以为茹箬做些事情了,就让自己的血来融入她的体内吧。只要能解毒,什么都愿意去做。刚要张嘴说明情况的时候,只见涂杰朝自己摇了摇头,剑尺便会意,不再作过多的解释。
一番寒暄后,剑尺便和师傅涂杰离开了薛府。他们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这趟凤阳城之行,剑尺心里还装着胡惟庸的谋逆案,可能涉及牵连到梨府,所以不得不留下来查案。于是一夜修整后便向师父告别。涂杰就先行回府了。剑尺便留在了凤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