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天未亮,牛大叔运柴火的车子就进了角门。卸下柴火后,胖管家就让车子直接进了后院,片刻,车子嘎吱嘎吱来到了角门,胖管家冲余颉和小奎努努嘴,余颉牵了一匹马,跟在车子后面,马背上驮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是余颉和小奎的防身之物。
出来角门,在隆隆的夜色下,马蹄声和车轴的嘎吱声,显得格外刺耳,小奎和牛大叔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赶着车有一嗒没一嗒聊着,余颉牵着马在后面跟着,眼角不时地扫着周围,暗中用手摸摸了剔骨尖刀,给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
有些奇怪的是,原来门口的可疑人物几乎都不见了踪影,余颉皱皱眉头,事有反常必为妖!小心为妙。一行缓缓地来到城门口,把守的兵丁见是段府的车辆,也没多问,抬抬手就放了!暗中出了口气,出了城门,牛大叔加快了车速,老马有些不堪,汗水顺着鬃毛淌了下来。
转了一个弯,进了片树林,小奎把车子停下,余颉上来帮牛大叔卸下老马的车辕,换上新的马匹。小颉把包袱重新装到老马的马背上,人也骑了上去,“牛大叔,加快速度吧!夜长梦多”小颉在马背上冲牛大叔拱拱手道“有劳牛大叔了!”
车子陡然提速,带着一溜烟尘在,晨曦中的官道上狂奔了起来,一会便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直行便是鬼涧峡方向,左转是往北是松山方向,余颉勒住马,挥手让车停下,来到车旁说道,“牛大叔,小奎今天我们出门,我觉得过于顺利了,城主府的人不是傻子,一点盘查都没有,我心里不安”。“牛大叔搞不清楚这些弯弯,小颉你说咋办就咋办!”牛大叔屡屡胡子“哥,听你的!”小奎的手紧紧抓着车辕
“先往北,去松山,在从松山拐到鬼涧峡去!”“好,走起!”马车便改变了方向朝松山方向奔去,余颉在后面折了些树枝,把地上的车辙痕迹清扫干净。
在鬼涧峡的必经之路的树林旁,有十几匹马戴着嚼子被人拴在树林里,一个胖大的武师推了一下旁边一个瘦弱的蒙面人,“你说他们肯定是走这条路?”
被推的人型如枯槁,及其谄媚道“是的,这条路是通往鬼涧峡的唯一道路,往前往后都是官道,行人众多,这里下手不会留下多少手脚”
胖大武师点点头,不在作声,十几人埋伏在树林里等着。
小半个时辰,余颉和马车就赶到了松山,再朝鬼涧峡方向疾驰,离鬼涧峡越近,余颉的心里就越不踏实。忍不住急急的催促车子快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车子已经到了鬼涧峡附近,远远的就看见童管家牵着两匹马在峡口等候。鬼涧峡的峡口由于较窄,只能通过一辆马车,这时候已经有陆续的行人在排队通过了,几个人汇合,童管家问余颉,怎么晚了小半个时辰,余颉把路上的经过说了说,童管家听后只是点点头,来到车头,撩开车帘,搀扶下来一个瘦弱的青衣小帽家丁,大家一看这不是二小姐嘛!男扮女装,大家也看的出来。段柔已经被马车颠簸的头晕了,扶着一棵大树坐下。其余人等把老马重新架到车辕上,牛大叔辞别众人返回家中。
看着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余颉心急,催促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启程吧!”段柔撅噘嘴,童管家则让小奎去排队,就在小奎马上排到的时候,官道上疾驰而来十几匹马,马背上正是树林内埋伏的蒙面人,领头的胖大武师没有看见马车经过,起了疑问,二话不说,带人策马狂奔,直奔鬼涧峡方向。如果段柔和童管家汇合后能快速通过峡口,也就不会被人追上。毕竟段柔年级尚幼,家中多娇惯,歇息的时候就被人追上。
看到马队渐渐接近,余颉和童管家脸色大变,“二小姐请赶紧上马”童管家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此刻段柔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站都站不起来了,见此,余颉上前抱起段柔直接放到马上“二小姐,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坐稳了,赶紧走,通过峡口后不要回头”段柔闻言冲余颉感激地点点头,童管家这时也上了马,一手拽着自己的缰绳,一手拽着段柔那匹马的缰绳,直奔峡口冲去。
后边的马队此刻也看见了童管家胖大的身影,加速而来,胖大武师脸色狰狞,心中愤愤,绕道逃过了我们的埋伏,看你们现在往哪逃?
童管家和段柔已经来到峡谷口,童管家回头对小奎道“挡住他们一段时间,回府后老爷定会有重谢!”“放心吧!童大哥,大哥和老爷都待我不薄,小奎定当尽全力”说罢,小奎从腰间抽出了剔骨尖刀,大马金刀地站在谷口,要通过谷口的行人看到这个架势,纷纷避让在两旁。
赶到谷口的余颉看到小奎的架势,差点当场崩溃了,你说你一个拿着小刀的人,能挡住一支马队?上前一把拉过小奎,“你能挡住一支马队,赶紧跑啊?”“老爷和童大哥待我不薄,关键时刻我等应挺身而出报答他们的知遇之恩!”小奎动也不动,义正言辞道。我草,余颉心头奔过了一万匹草泥马,这是被洗脑了啊!你说你一个家丁干活拿工钱,这就是工人和资本家的关系,哪用得着以身相许啊!
说话工夫,胖大武师的马已经来到了近前,一柄马刀闪着耀眼的光芒,斜劈下来,直奔小奎的脖子而来。小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气势已经被人家碾压住了,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用手中的剔骨尖刀去抵挡马刀。
小奎耳边闻听着稀溜溜的马嘶,紧接着扑通一声物体坠地,睁眼一看,胖大武师已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胖武师的马掉头狂奔回到官道上,冲乱了紧随其后的其它马队成员。趁着气势一缓,余颉拉起小奎就跑,手上还带着石灰粉末。在胖大武师手起刀落的一刹那,余颉将一包石灰粉混着辣椒粉的粉包扬向了人和马,马的一双大眼睛禁不住如此强烈的刺激,流着眼泪将马背上的人掀了下去。
小奎被余颉拉着往峡谷一侧的山上跑去,恍惚间,又活过一次,两人步行,且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爬行陡峭的山崖,速度要慢了很多。马队余下的人赶到胖大武师面前,赶紧搀扶他上了另一匹马,“不要管那两个小子,回头收拾他们,先去办正事,追!”胖武师揉揉胳膊狠狠道,众人重新上马,就要追过峡谷。
趴在山崖后的一块大石头后,缓过神的小奎急切地问余颉“怎么办啊?小颉”我们俩都差点死在人家刀下,你改叫尽忠吧!摇摇头,解开身后的包袱,掏出石灰包,松油瓶,用火石点着了扔了下去。一瞬间,峡谷内火光四起,灰雾缭绕,所有的马匹都止步不前,任由骑士抽打也不肯前行。
余颉和小奎扔完了松油瓶和石灰包,顺着峭壁爬下了山崖,沿着山沟往牛家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