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的污秽,有些东西,完全没有存在的不要,反而是它们在这个世界上也还要辛辛苦苦地走一遭,还不如自己把他们送入轮回。”艾斯莉说。
“你好奇怪啊,”艾维说,“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是啊,”艾斯莉笑了笑,“但是,你又凭什么认为这个世界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呢?”
“你是什么意思?”艾维紧张地后退了一步,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你知道吗,这只是一场梦,在现实中,你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艾斯莉说,“你的父母抛弃了你,你的朋友欺骗了你,在那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真心对你好,他们只不过认为你是他们的一个玩偶而已……”
艾维低下了头,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周围的景象在扭曲。如果他真的在一场梦中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梦要醒了?
如果现实真的是像这个艾斯莉口中所说的那样悲剧的话,他宁可不愿意醒来。
“你要走了吗?”艾斯莉说,“即使现实是那样得让人绝望,你也不愿意停留在美好的梦境中吗?你的勇气,真的很让人佩服呢。”
“不,”艾维说,“我不想回去。”
周围的景象开始慢慢地恢复了,就好像他刚刚说了什么神奇的咒语一样。但是,他只是否定了这个艾斯莉的话而已。
“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的话,那就留在梦境中吧,”艾斯莉说,“看看,在梦境中,你有自己的家人,有一个温暖的家,在梦境中,我可以和你做朋友。”
周围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了,甚至是比艾维刚刚进入这个角落时的景象还要清晰。明明艾斯莉和艾维都没有动,但是艾维他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和艾斯莉,和这整个梦境世界的距离,拉近了。
“你愿意留在这个梦境中吗?”此时此刻,艾斯莉的声音已然变成了只属于“真理”的那种温柔而又空灵的声音,在艾维的耳畔回荡着。
即使对方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变化,艾维却也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样。他只在乎这个艾斯莉所说的内容,仿佛他在听她说话的时候,不是在听她的声音,而是单纯地在读取她所说的话的内容和所蕴含的信息。
“你愿意吗?”艾斯莉,或者说是“真理”,她重复了一次这四个字。
四个字和十一个字的效果是不同的。虽然这前后两句话所表达的内容基本相同,但是如果说第一句话是温和的提问的话,那么这第二句话就是一种诡异的诱惑了。“真理”她想要迷惑艾维,让他彻底陷入幻境中,无法逃脱。
“我愿……”艾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向他的双眼接近一般,瞳孔突然地收缩了一下,“我不愿意。”
“真理”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匕首,她将那把匕首向艾维刺去。
然而,艾维就好像是提前预料到了她接下来的举动一般,刚好躲开了“真理”的进攻。要知道,从艾维拒绝了“真理”到“真理”拿出匕首,将匕首刺向艾维就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一般的人是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更不要说躲开这匕首了。
“你不属于这个梦境,你是谁?”艾维向“真理”质问道。
“真有意思,”“真理”说,“你自己也不是这个梦境世界中的人啊。”
“你不是这个梦境里的人,但是你却想要让我留在这个梦境中,”艾维的思路没有受到“真理”的影响,“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自己,”“真理”说,“只有把你困在这里,我才能达成目的。”
“真坦白啊。”
按理来说,在艾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梦境的时候,真理之泉的幻境就已经应该失效了,但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幻境的力量不仅没有被削弱,似乎反而变得更强了。
这种情况,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艾维他相信自己正身处于一个真实的世界,并不愿意这个离开这个世界。换而言之,就是他选择了幻境,而非现实。
“当然。”“真理”笑了。这时,艾维的身上出现了像是被匕首刺中了一般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艾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伤口。正当他要将自己的手靠近那个奇怪的伤口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流着血。
他遇到大麻烦了。当一个人被幻境迷惑了的时候,幻境中的物体便能对他产生伤害。而当他识破了幻境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幻境就会直接消失。当然,特殊情况也是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幻境,但是却也承认这个幻境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的时候,幻境本身就能够对他造成伤害。不需要任何介质,制造这个幻境的人,想要让他受伤,他便会受伤。
他现在就正处于最糟糕的那种情况。想要在那种情况下破除梦境,只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是彻底否定这个梦境。而第二种方法,就是彻底破坏掉这个梦境。但是,看得出来,这两种情况都不太容易出现,或许艾维真的是要被真理之泉吞噬了也说不定。
艾维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相当的不妙。他开始逃了。
在幻境中的好处就是,即使是流血了,也未必会痛。虽然他的腿也受伤了,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他逃跑。
因为“真理”现在正在幻境中,扮演着艾斯莉,所以她想要对艾维产生影响的话,就不得不位于能够看到艾维的位置上。所以,她也在追艾维。
艾斯莉面前徒步跑起来的速度是没有艾维快的,而“真理”又不能使用魔法,因为这个幻境的世界观里没有魔法,如果她擅自使用魔法的话,艾维便也能使用魔法,他可以用魔法将这个梦境世界摧毁掉,从而逃脱。